阮絮 最终买了一匹蜀锦。蜀锦的质地略不如鲛云锦,但颜色与纹样差不多。趁着天气正好,她坐在窗边,慢慢丈量,小心裁剪。嫁给宋慕言半年,除新婚那几天,他被迫留宿在新房里外,此后再没涉足正院。好在阮絮 有先见之明,趁他入睡后,悄悄丈量过他的身形,故眼下做的很是得心应手。只是,心一直很痛。跟宋慕言的亲事,其实是她厚着脸皮求来的。去年初春,贺老夫人去城外上香,不小心遭到暗算,从山崖滚落,恰好落在正摘着野菜的阮...
阮絮 最终买了一匹蜀锦。
蜀锦的质地略不如鲛云锦,但颜色与纹样差不多。趁着天气正好,她坐在窗边,慢慢丈量,小心裁剪。
嫁给宋慕言半年,除新婚那几天,他被迫留宿在新房里外,此后再没涉足正院。好在阮絮 有先见之明,趁他入睡后,悄悄丈量过他的身形,故眼下做的很是得心应手。
只是,心一直很痛。
跟宋慕言的亲事,其实是她厚着脸皮求来的。
去年初春,贺老夫人去城外上香,不小心遭到暗算,从山崖滚落,恰好落在正摘着野菜的阮絮 面前。
阮絮 把贺老夫人背回自己家,细心照顾三日,然后见到了宋慕言。
宋慕言一身锦衣华服,面如傅粉,眉如墨画,眼角还生着一颗嫣红的小痣,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人,只一眼就勾走了她的魂。
尽管她救贺老夫人,是出于善心,并未想过索要报答,可当贺老夫人问她想要什么谢礼时,她看着宋慕言,红着脸答道:“我想要一个家。”
贺老夫人答应了。
她是当朝长公主,今上的姑母,跺一脚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所以即便宋慕言已承袭爵位也无法违抗,只能忍气吞声地娶了阮絮 。
但他并非一味的顺从,哪怕同床共枕,他也从未碰她,纳了世家出身的孙若嫣做妾后,他眼里就再没有她的存在。
其实宋慕言说得也没错,她不配,不配享受侯府里的荣华富贵,不配做他的正妻,孙若嫣能与他弹琴作画、煮酒论茶,极尽风雅之能事,她却什么都不懂。
她不懂琴棋书画,更不擅交际,没办法给他长脸,唯独一双手还算巧,善拣草药,女红也还拿得出手。
但在出身高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们眼里,这些完全是下人的活计吧?
“呵,你买布匹,原是要给侯爷做衣裳?”窗外传来一声嗤笑,阮絮 抬眼,见孙若嫣抱着她的宠物猫,站在海棠花树旁,冷冷瞧着她:“奉劝你一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强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人,是要遭报应的!”
阮絮 懒得理她,手中yb独家这件衣裳,她已足足缝制七天,只差最后的收尾,便重新垂眸,拈针细细缝合。
孙若嫣看着她,眼里掠过狠毒之色,快步走上前,拿起剪刀,恶狠狠地在衣裳上划出一条口子。她用足了力道,锋利的尖刃,甚至划破了阮絮 的手背。
鲜血涌了出来。
孙若嫣面露快意。
从进入安定侯府的那天起,她就恨上了阮絮 。
她是出身贵族的大家闺秀,却被一个村妇踩在脚底,自此丢尽脸面,备受耻笑,焉能甘心?哪怕不择手段,她也要把这个女人赶出侯府!
手中裂成两块碎布的衣裳,远比手背上的疼痛更令阮絮 愤怒。她红着眼,狠狠瞪向孙若嫣:“孙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若嫣冲她勾唇一笑,忽地举起手中剪刀,又往波斯猫背上划了一刀。波斯猫吃痛,凄厉地“喵呜”一声,挣扎着往外跑,然后被一只修长的手捞了起来。
“侯爷,”孙若嫣呜咽着转身,柔弱无柳般扑入宋慕言怀中,“嘤嘤”哭诉道:“她竟然为了一件破衣裳伤害秀秀,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