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审讯室,挤下我们四个大男人,其实有些拥挤。但这肯定不是重点。重点是,叶青娥,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小小的审讯室,挤下我们四个大男人,其实有些拥挤。
但这肯定不是重点。
重点是,叶青娥,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从我们进门开始,就看到她在傻笑,她那一双眼瞪得老大,完全不怕跟我们对视。
她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杀过人的凶残嫌犯,反而像是在看我们笑话。
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果然,审问过程非常不顺利。
或者说,我们什么都没有问到,因为无论我们问什么,叶青娥的反应只有一个——
笑。
她一直都在傻笑。
没多久,江队就怒了,一边拍桌子一边吼着让她招供刘子毅的案件。
徐文华的案子证据确凿,即使叶青娥零口供,我们也能把她送上法庭。
但刘子毅家的灭门案就不同了,那个案子做得很细心,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若是有凶手口供的话,还能根据口供找到匹配的凭据。
所以我能明白江队的怒火攻心。
但即便如此,叶青娥也同样一句话都不说,就只是傻笑。
那时,我已经觉得不好了。
这个叶青娥,她不会是精神失常了吧?
而在脑子里出现这个念头的一瞬间,我突然就明白了——
难道她是故意做出这个模样,想要借此躲避法律的制裁?
我连忙招呼问询室里的几个人出去,然后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同时,我也马上让信息科的同事去查叶青娥在各个医院的档案,坐在问询室里还能那么肆无忌惮,我真的怀疑她事前就把所有的环节打通了。
就像刘子毅家的灭门惨案一样,做得完美无瑕。
江队很是愤怒地表示:
「怎么可能?她说有病就有病啊?再说了,有病的人能干得出灭门还一点儿痕迹都不留的惨案吗?」
确实干不出,所以……
「所以,她没有承认刘子毅家灭门的案子是她做的,我们暂时也没有证据指证她。」
「不行!必须让她承认!除了她,基本上也没有其他人会那样做了!」
江队说这话是有些怒过头了,因为这话主观性过大,毫无意义。
而赵俊倒是非常不合时宜地提出:
「但是,你们看吧,她那冲出街头,用刀给人割喉的疯狂做法……倒是非常精神病呢,不是吗?」
江队跟刘警官两人都怔住了。
「不管我们怎么愤怒,如果没有她是灭门案凶手的证据,法官看了当街割喉的监控视频,再加上我们问审时她的表现,很难不怀疑她是精神病的……」
「根本就不用怀疑,她就是精神病。」
我们四个抬起头才发现,说这话的,是老徐。
他把一份资料扔我们桌上,继续说:
「刚刚信息科同事找到的,叶青娥的病历,她确实是个精神病患者。」
江队伸手抓起那份资料一看,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然后,他把资料递给了我。
我看到,在病情诊断那个栏目里,很明确地标出了:
「间歇性精神病」。
并在症状中提到,其可能会拥有多种突发性障碍,比如:
「间歇性妄想体验」「间歇性情绪障碍」「间歇性行为异常及行动不受控」等。
而最讽刺的是,医生在探究她的病因时,写道:
「可能由至亲女儿受害而导致」。
刘恩恩的遭遇,就像一把刀刺进她的心脏。
而她把这把刀拔了出来,狠狠刺进凶手们的身体里!
就算如此疯狂地杀戮,她也很有可能不受法律制裁。
,闭上眼睛。
我爸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向我:「你看,她长得多像你,我现在已经请人在教她普通话,年后我会让人送她去你的家乡,去你家人坟上看一看,毕竟她身上也流着你们林家的血,也算认祖归宗。」
我妈听了这句话后突然激动起来,狠狠咬住我爸的手,鲜血顺着我爸的手指流了下来。
可我爸好像不怕疼,他任凭我妈咬着,另一只手放在我妈隆起的肚子上:「等这个生下来,我养大了再送过去,隔几年就送一个过去,你们林家列祖列宗会感谢我的。」
我这才知道我妈怀孕了,我可能要有一个弟弟或妹妹。
我妈用膝盖狠狠地撞向我爸,但我爸一下子就按住她,我妈用力挣扎,可怎么都挣脱不了我爸。
「丫丫,你先回房间。」我爸冷冷地说道。
我不想走,我怕我爸打我妈,那些让我爸受过伤的人,最后都被我爸打死了。
虽然这只是我第二次见我妈,虽然我妈看起来好像并不喜欢我,可我不想她被打。
她这样瘦弱,我爸会两下就把她打死的。
「爸爸,不要打妈妈。」我哭着说道。
我爸的手指摩挲着我妈唇上的血,脸上是刚才那可怕的笑,「我不打她。」
但我不相信,我跑出去想找人救我妈。
我找了阿姆,找了小东叔,找了司机和佣人,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
他们甚至还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我趴在窗户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车库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爸终于走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阿姆拿了食物和干净的衣服去了地下室,我松了一口气,这表示我妈还活着。
我爸去给大伯的牌位上了香,我在门口等着他。
他出来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爸爸,这里这么多房间,可以让妈妈上来住吗?」
地下室太暗了,而且一点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叫人害怕。
我爸说:「她不配。」
挑起我的下巴,啧了声。
「林夕,我有没有说过,只有死人,才能从我这里逃走?」
我闭上眼,眼眸止不住地颤抖:「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你也答应过我,逍遥窝里,不会出现未成年的……」
秦燃叹息一声:「你还是不知错。」
然后他便起身离开,示意下属继续教训我,等我知错了,再通知他。
以往这种情况下,我都会很快低头认错,痛哭着抱着秦燃的大腿,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这次,我去任由那些电棍,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我的身上。
早就血肉模糊的掌心间,死死拽着一颗早就看不清包装面貌的糖果。
是那个小女孩要送我的糖果。
对不起,我忘了自己不是沈梦依,又怎么敢,在秦燃的眼皮子底下,放人呢?
秦燃很狠,哪怕我是跟了他十多年最亲密无间的人,这一刻,只要没认错,我的惩罚,就不会停止。
可我想要活下去。
所以濒临死亡之际,我终究还是让恐惧占据了上风。
惶恐地抓住了打手的电棍。
「我知错了,我要见……秦哥。」
等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卧房里了。
身上的伤口也被人细心处理过,我迷茫地睁开了眼。
没多久,秦燃便出现在了我的床边。
低眸审视着我。
「林夕,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垂眸,干涸的唇瓣,扯一下都生疼,我说我没忘,我是你的狗。
他满意地笑了。
然后像是恩赐般,竟然亲手喂我吃药。
「林夕,下不为例。」
他说。
我浑身一颤,点了点头。
忤逆秦燃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除了受他偏爱的沈梦依,我是第一个,坏了他的规矩,还能死里逃生的。
可这并不是我的殊荣。
伤情好之后,我更加卖力地讨好秦燃了。
濒临过死亡的人,才最惜命。
而在这里,只有让秦燃顺心了,我才能过得舒服。
面对我的乖顺,秦燃显然很满意,夜里留宿的时日,也越来越频繁了。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沈梦依了。
对她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她看不上秦燃这个毒枭头子的时候。
但女人嘛,面对一个英俊有权势的男人,还是对她宠溺毫无下限的强者,总是会动心的。
所以在某一天早上,沈梦依怒气冲冲地砸开了我的门。
像是捉奸的架势,扇了秦燃一耳光。
我当时呼吸都窒了住,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梦依,震惊于她的大胆。
但显然,沈梦依自己也是后怕的。
可或许是被偏爱久了,她仍是有恃无恐地挺直着脊背,咬牙切齿:「秦燃,这就是你说的爱我?你可真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