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法院，要哭回去哭。”

周行望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禾放下手，声音凄惨：“我输了。”

看着那瘦弱的双肩，周行望心中头一次生了悔意。

他知道陈慧是许禾继母，但他不知道许禾还有个奶奶。

难道她去会所做陪酒是因为需要请律师和救她奶奶吗？

许禾目光发怔，一股咸腥气息伴随着心绞自心口袭上喉咙。

她撑着路灯柱沉重地站起身，将那股咸腥死死逼了回去：“小叔，你不愧是桐城的金牌律师。”

阵阵闷雷从远方传来，周行望心微微一紧，半晌才吐出一句：“上诉吧。”

闻言，许禾怅然一笑：“然后呢？你做我的律师？再去告被你辩护到无罪的陈慧吗？”

带刺的话让周行望无可反驳。

他心躁地扯了下领带，转移了话题：“你奶奶呢？”

许禾神情滞了瞬，医生的话历历在耳。

“老人伤势过重，又有心脏病，恐怕很难熬过术后的并发症，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她攥紧了双拳，突然道：“我真的好恨陈慧。”

许禾挪着灌了铅一般的脚转过身，苍白的脸和嘴唇让周行望更觉难受。

周行望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

她眼底的恨意他看的很清楚，也因此又多了几分愧意。

“小叔，我想让她死怎么办？”

许禾的语气中多了分迷茫和隐忍，一个令人发憷的问题竟然被她这么轻飘飘地问了出来。

回想这十多年，陈慧对她的折磨，她不止一次生了杀心。

但是她还有奶奶，还有周行望，他们就像她的紧箍咒。

每每在她挣扎善恶边缘的时候将她拉回善的那一面。

周行望紧蹙，只当她说的是气话：“你让她死，你就得坐上被告席。”

许禾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呼吸沉重到发颤：“我知道，但如果对面不是小叔的话，我应该也不会输的太惨。”

听着她依旧噙着几许轻佻的话，周行望脸色微沉。

他最不满的就是她对什么事都是这种态度。

“你最好别乱来。”周行望丢下话便转身率先离开。

看着那道背影远去，许禾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血滴在她淡蓝上的衬衣上，如同一朵朵红梅。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许禾喘着粗气，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拿起手机：“喂？”

电话那端传来医生满含歉意的声音。

“许小姐，您奶奶刚刚因并发症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