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车到站的提示音中,我号炸了。我用手臂擦了下额头留下的冷汗,抓起箱子站起身随着人群向车外狂奔。我们所有乘客保持默契的沉默,拎箱子的手火辣辣的在疼,我却没空管它。...
在列车到站的提示音中,我号炸了。
我用手臂擦了下额头留下的冷汗,抓起箱子站起身随着人群向车外狂奔。
我们所有乘客保持默契的沉默,拎箱子的手火辣辣的在疼,我却没空管它。
此刻,我内心的震撼远比疼痛来的更剧烈,肾上腺素分泌的动荡让我耳鼓震颤。
真相太过让人毛骨悚然。
进入机场后,安检开始严格起来。
除了要健康宝绿码,48 小时内阴性证明,还需要由机场工作人员带去一边将自己到过的地方全部写下来。
我的眼睛因为汗水流进去开始火辣辣的,监督我的小姐姐递给我一张纸,我擦脸间隙看到她手臂下压着的纸上隐约看见长庚两个字。
我心一下悬起来。
先是老老实实填写了公司的地址、回家后的住址、近期去过的公共场所。
最后,我的笔尖重新回到了我的现住址这一栏。
下一刻,我将写好的填报表交了上去。
小姐姐仔细看了遍我的报表,又看了看我手里仅提着的一个行李箱,简单问了我几个问题就放我走了。
只是其他人好像没有那么顺利,我身后的几个人都因为不清楚的原因被禁止登机,甚至还有武警和大白跑过来压制着拖走...
接下来的安检一切都很顺利,甚至排队的人也不多。
坐到了 43 号登机口的座位上,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半个。
因为我提前 2 个小时到了机场,这会儿人只是零星几个。
我找了个偏僻的位置直接拨通了我妈的电话,我爸现在应该在开车, 不能让他分心。
电话响了好一会,我妈才接。
电话那头闹闹哄哄的,她语速极快的说着什么,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半扇」「母鸡」「冻肉」。
她那边忙完才转头和我说话:「大宝,妈妈这边忙,刚订了 200 斤猪肉、100 斤牛肉、100 斤羊肉、4 只鸡、还差什么鸡翅鸡腿没买,你还想吃啥不?」
我被赵女士的行动力震惊了,原本我是提醒她多买点肉囤着,现在只能改口嘱咐她记得买太阳能发电机、电池、再多买几个冰箱,其他的我先去百度搜搜,因为时间匆忙,再加上一直保持高度紧张,我此刻的大脑也宕机。
挂了电话,我从百度、知乎、h5 各种平台,才整理出一份 list:
整理好两份 list,我总算舒了口气,将清单甩到三口群后,群里很快收到了我妈的回复。
转了转僵硬了的脖子,我抬头看向窗外,天空湛蓝,今天是这座城市难得的好天气。
希望一切顺利。
「乘坐中国国际航空 CA1111 航班,前往 Q 市的乘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将于 15 分钟后开始登机,请您拿好随身物品,从 43 号登机口登机。」
身边零零散散的乘客陆续开始排队,我注意到,这班航班的乘客是真的少。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没得到消息,还是因为突然的交通管制...
飞机起飞的瞬间,我看到停机坪的一个死角有一个人跪地撕咬着什么。
在彻底看不见他之前,他抬起了头。
我们短暂对视了一瞬,那是一双腐烂的眼睛。
第三章 堡垒
飞机平稳飞行,我胃里却翻江倒海。
起飞时那个丧尸高度腐烂的脸在我脑海里不断回放。
我把座椅前排小桌板放了下来,趴着极力控制想要吐的冲动。
「坚持住,现在吐会引起别人注意。」
折磨人的 2 小时的飞行就在这种不断给自己加油和警告中度过。
一下飞机,呼吸到 Q 市的新鲜空气,我绞痛的胃总算好了一些。
没想到竟然还有和我一样难受的,那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下了飞机就在停机坪上剧烈呕吐起来。
我看见赶忙离他远点,毕竟除了可怕的丧尸,某冠、某痘、霍乱也是我们要面临的危机。
在进航空楼之前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几个工作人员和热心乘客正围着他。
他好像还没吐完,腰弓得像个字母 n,嗓子像漏了洞的风琴,发出「嗬——嗬——」的怪音。
他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出了机场,我立马就看见我帅气的老爸。
他几步迎上来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在这个人人本该自危的时候,我们却都如释重负的笑了。
末日来临,我庆幸我能陪在家人身边。
上了车,我立马注意到后座被塞得满满当当,全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五金店产品,我的安全感再度被提升。
有家的孩子像块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