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宁太尉也有些惊讶,虽然他不懂医理,但也知道,能一字不漏的猜中别人的方子,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老夫人也来了兴致,再看向沈书玥,目光便少了几分锐利。“小姑娘,你叫什么?”“回老夫人的话,民女姓沈,名书玥。”...
江远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姑娘会看诊开个药方还说得过去。
可方才她说的那剂猛药却并非药书上记录的,那是他方才在看过老夫人以后,根据老夫人的脉象现场搭配的。
可小姑娘竟然当场说了出来,且一字不差。
见江远鹤面露不可置信之色,宁太尉也觉出不对,于是问道:“江大夫,难道这丫头说对了?”
老夫人也歇了怒火,充满好奇的望着江远鹤。
妇人冷哼,“怎么可能,江大夫这是气着了,太尉大人,请您速速将这野丫头逐出去,别让她在这儿妖言惑众!”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宁玉儿立刻怼回去。
妇人眼圈一湿,又‘呜呜’的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感叹自己命苦。
宁玉儿白了她一眼,懒得再搭理。
这时江远鹤终于回神,他看向宁太尉,点头道:“回太尉大人,这位小姐说的一字不差。”
“哦?”宁太尉也有些惊讶,虽然他不懂医理,但也知道,能一字不漏的猜中别人的方子,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老夫人也来了兴致,再看向沈书玥,目光便少了几分锐利。
“小姑娘,你叫什么?”
“回老夫人的话,民女姓沈,名书玥。”
老夫人年纪大,知道摄政王和一姓沈的人家订了亲,但却不记得对方的名字,是以只当沈书玥是普通人家。
闻言便笑着点点头,“那你再说说,江大夫的方子哪里不妥,你要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用你的药。”
沈书玥微微一笑,忽然上前几步,走到了老夫人身边,躬下身子,贴着老夫人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她说完话后,老夫人的脸色明显有些羞窘。
“老夫人,行医讲究望闻问切,这其中缺了一环便会令诊断结果大相径庭,您身体的异常不和大夫说,那大夫就无法准确的知道您的病症,因此开出的药方始终无法治愈您的病情。”
沈书玥立在老夫人面前,轻声说道。
“可是,这……”老夫人面色尴尬,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看见这副情景,江远鹤皱了皱眉,宁太尉则满脸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娘,您隐瞒了什么病症?”
老夫人更加尴尬,嘴唇嗫嚅许久,才小声开口:“我…我有十分严重的便秘症,每次都是十多天才能艰难的排一次便……”
说到这儿,老夫人实在说不下去。
如此尴尬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老人家实在无法启齿。
而江远鹤在听到这句话后,似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不禁问道:“老夫人此种症状发生多久了?”
老夫人道:“半年了。”
江远鹤抽了一口冷气,猛地扭头看向沈书玥,目光明亮,竟是充满了感激,“小姑娘,幸亏你开口阻止我,否则……”
宁太尉和老夫人都是一脸莫名,不明白江远鹤为何如此激动。
就在宁太尉和老夫人疑惑时,江远鹤忽然屈膝跪了下去,整个人匍匐在地,颤抖开口:“老夫人的脉象看似脾胃虚寒,可若是根据症状一同诊断,情况大相径庭,老夫人并非脾胃虚寒,而是脾火旺胃津热。”
“此症需用温补之法,慢慢治疗,如若用那猛药,便会令体内的火气越发旺盛,老夫人的身子本就虚弱,两相碰撞,性命……堪忧……”
“啊!”老夫人脸色大变。
宁太尉同样变了脸,眼底逐渐浮起怒色,“你说什么?性命堪忧?还自称神医,本官看你根本就是个庸医!”
听见老母亲差点便没了性命,宁太尉瞬间翻了脸,先前的和善通通消失,直接抬手唤来侍卫。
“来人,把这个庸医剁了喂狗!还有这个蠢妇,一起丢出去!”
妇人早已吓白了脸,立刻跪下求饶。
“太尉大人呐,民妇哪里知道他是个骗子啊,这都是他的过,和民妇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江远鹤一言不发,但匍匐的身体在瑟瑟发着抖。
虽是病人隐瞒了症状,但没能看清楚病情,就是医者的错,江远鹤没什么好辩白的。
他闭上眼,心中默叹一声,眼角流下一滴浑浊的泪水。
沈书玥看着地上的江远鹤,心中十分不惹。
若非她有两世经历,又哪里能知道老夫人有便秘的症状。
在不知老夫人便秘的情况下,她也会和江远鹤一样,用那剂猛药。
江远鹤行医五十余载,救人无数,有时遇到无法支付药钱的穷人,他更是分文不收,着实可以担得上一个菩萨心肠。
这样的好人,不该被杀。
沈书玥立刻跪了下去,扬声开口:
“太尉大人息怒,江大夫行医五十余载,救人无数,此番虽有错,却不至死,且老夫人的病还需江大夫开药,恳请太尉大人让江大夫将功赎罪。”
宁太尉皱眉,“你医术比他精湛,难道连一副方子都不会开?”
沈书玥摇头:“小女虽会辩症,但开药方却没什么经验,江大人在此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一定能将
老夫人的身体调养好。”
宁太尉犹豫。
“好了,动不动就杀人,又不是土匪。这件事情本就是我隐瞒在先,倒也怪不得江大夫,书玥说的对,就让他将功赎罪。”
老夫人开了口,宁太尉立刻点头应是。
“都起来吧。”老夫人说。
“多谢老夫人开恩!”江远鹤长出一口气,起身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都已被汗水湿透。
沈书玥也同着江远鹤道谢,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她就发现老夫人在看她,眸光温和,带着几分赞赏。
沈书玥忙朝老夫人点头微笑,老夫人呵呵一笑,转头看向江远鹤:“你开个方子吧,开完让书玥看看对不对。”
听见这话,江远鹤没有丝毫异议,立刻坐下开方子。
倒是沈书玥,觉得很尴尬。
小时候师父常在她耳边提起江远鹤,因为这个原因,她对江远鹤便充满了敬意。
加上江远鹤六十高龄,不说医者的身份,单年龄来说,也是她的老前辈了。
让她在一个老前辈面前指手画脚,她真的觉得不合适。
于是,江远鹤开完方子后,没等他送过来,沈书玥便主动上前,十分恭敬的伸出双手,接下了那张方子。
看见她的举动,江远鹤微微一笑,眼底充满欣赏与感激。
一个能辩症的医者,又怎么会开不好方子呢,江远鹤非常清楚,方才沈书玥的话只是为了救他。
而现在,双手过来接方子,更是给了他十足的面子。
着实是个不骄不躁的孩子,后生可畏啊。
老夫人同样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看着沈书玥,浑浊的眸子转了转,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