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沉时的脸色都难看的要命,放在平常,徽音一定担忧他再次黑化而哄他。
可今天二人心中都有些气,于是谁都没搭理谁。
而且怀媱也在,她哄了算个什么事?
她得给两个人制造独处的空间,让他们的感情快点升温!
怀着这个想法,她从收剑后就离沉时刻意隔开一段距离,拉着段京辞一起远远走在前面。
所以一路上的氛围略显僵硬。
怀媱却因为身旁跟着沉时而脸红心跳,她看着四周的半天大树和越来越暗的天色,佯装害怕的说,“这天色好暗,沉时师兄,我们会出事吗?”
她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往沉时的身旁走,杏眼时不时偷看沉时,眼中满是崇拜。
这就是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意中人模样,如今她竟然和他并肩同行。
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幸好此时天色暗了,否则一定能看到她悄然红了的脸。
“不知。”沉时看都不看她一眼,死死的盯着不远处正并肩而行的二人。
这么快就厌倦他了?就这么想和那个男人说悄悄话么?
他心中似有一团火不断灼烧,脚下快步往前,等都不等怀媱。
“哎...沉...”怀媱怯生生的叫了一声,但一句话终究没说出口。
然而徽音实在是冤---
她从随身的包裹中找到一块提前准备好的指南针,琢磨了片刻后,指着前面对段京辞说,
“前方是北,我们往那边走,我刚才从空中见到那座城就在不远处,应该可以在夜幕完全降临时到。”
段京辞重重点头,满脸都是信任,“徽音亭主真是准备齐全。”
徽音被夸的飘飘然,嘴咧到了太阳穴,“小事,小事而已!”
“亭主真谦虚。”
二人边走边聊,不得不说,段京辞很会聊天,一点都不让人尴尬,让徽音嘴角一直都没放下来过,也彻底忘记了身后还有两个人跟随。
她聊着突然有些好奇,“京辞,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跟我们同去赤密?”
身后的沉时脸色铁青。
京辞,称呼这么快就这么亲密了么?
段京辞谦逊一笑,“不瞒亭主,我三年前刚回来时,有幸在师徒大会上见过亭主一面,从那以后,就记住了亭主。”
“师徒大会?”她愣了愣,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在师徒大会上有哪些值得人记住的地方,她在那挨了一下后就退场了,从此以后师徒大会一直都没参加过。
“对,”他笑着点点头,“那时的亭主为了保护沉时师弟,不顾安危从长老席一跃到了比武台为师弟挡暗器,让我心中震撼,从此对亭主便萌生敬佩,只可惜这三年来时常因为各种事与亭主错过,无缘得见。”
当年那一袭白色身影从高空一跃而下,宛若一缕薄纱,美得摄人心魄,让他记了整整三年。
徽音被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哪里哪里,毕竟是自己的徒弟,救了是应该的。”
“但放眼修仙界,没有几人能做到亭主这样,亭主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师父。”
“哪里哪里,低调,低调...”她笑意还没收住,身旁突然一只大手拽住她的胳膊,一股蛮力拉着她往前走。
段京辞脸上满是不解与震惊,试图阻止,“沉时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这沉时师弟怎么这么对待自己的师父?!
沉时狠狠瞪他一眼,“与你无关,少管闲事。”
“你!”段京辞一时之间竟然被他眼神吓得不知该说什么,那眼神的确震人心魄,让他半晌说不出话。
徽音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跌倒沉时的身旁,被他拽着往前,也不由得发了火,“沉时,你到底要干什么!”
“师父不是想早点进城么,这样快些。”
他语气强硬,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声音中都是隐藏的薄怒。
“我不用你帮,你放开我!放肆!大胆!沉时!”
但无论她怎么说,沉时始终都充耳不闻,只拉着她往前走,把身后二人越甩越远。
他娘的,现在她终于知道哪不对劲了!
沉时这小子粘她粘的太过分了!是不是看她太好说话了才这么放肆!
怀媱原本对沉时抵抗她的态度安慰自己,可在看到他拉着徽音离开的刹那,心中无端生出一些委屈来。
他就这么不想看到她吗,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恨不得去跟师父聊天,都要躲她躲得远远的。
她原本炙热的心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失落的走到段京辞身旁,“师兄,我们也走吧。”
“好,”段京辞勉强回神,看她脸色不对,关心的问,“师妹可是身体不舒服?”
段京辞过往数年没有男女之情的经验,也不明白怀媱这是什么意思。
怀媱有些勉强的笑笑,“没有,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赶路吧。”
“好。”
沉时辨别方向的直觉很厉害,拉着徽音往北,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于走出密影重重的森林。
身后的两人也被远远甩在身后,连影子都看不到。
而出森林的刹那,不远处就是一个巨大的古城,在幽暗月色的照耀下,竟然有种让人心中不舒服的错觉,也不知那错觉来自何处。
虽然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一半,所幸城门未关,她们看样子还可以进去。
徽音在见到城门的第一眼,心中疑惑突起---
哪有一座城离森林这么近的?而且这座城看起来为何如此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