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蒋诗蓦的睁开眼睛,猛的用力一把推开了骆子琰。
“妈……”蒋诗咻地站起身,望着突然出现的妈妈,惊慌失措的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
“你不是说,你妈不在的吗?”被蒋诗一把推开的骆子琰,无奈至极的跌坐进沙发里,他双目通红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眸底深处有无法宣泄的躁动和恼怒。
该死的,已经第二次了!!!
“我也不知道……”蒋诗被质问的一阵委屈,抬头望向管品芝,小声道:“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难怪之前她开门进来时,小厅里的灯是开着的,她竟然还以为是自己早上出门时忘关了。
这下,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得亏我没说,不然,你又犯傻了。”管品芝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蒋诗,然后,扭头想训斥骆子琰,可是对上男人那双锐利且明显充满不悦的眸子,她突然就怂了。
这个男人即使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身上的气场也足以让人不敢有半点放肆。
有那么一刻,管品芝突然出生了一种错觉,她仿佛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当年在她年轻时把她渣的遍体鳞伤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在气质上真的很像,再一细看,甚至连眉眼间都有一两分相似。
管品芝的内心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怪她第一次见骆子琰时,就不喜欢,只是那一次是在车里,她看的不真切,感触没有此刻来的深。
“妈,你先回房,有事我们等下再说。”蒋诗见妈妈突然死盯着骆子琰,一动不动,生怕两人再起冲突,她连忙将妈妈推进卧室,末了,又不好意思的看着骆子琰,道:“那个……要不……你先回吧?”
骆子琰直勾勾的盯着蒋诗,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领带,“陆乘风已经把车开走了,你让我怎么回?”
蒋诗:“我打电话叫他回来……”
骆子琰:“叫他回来,看我笑话?”
蒋诗怔了一下,随即明白男人的意思,他这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今晚被“赶走”了。
“可你若是留下,就只能睡沙发。”蒋诗越加抱歉了,她租的这个公寓是一厅一房,现在妈妈来了,自然是要跟她一起睡床的,如若不然,今晚跟她一起睡的就是骆子琰,想到这,蒋诗更加不敢直视男人了。
“也就只有你敢让我睡沙发。”骆子琰脱了外套,往沙发上一躺,交叠双腿,道:“行了,去陪你妈吧!”
“好……那你,先睡,我走了。”蒋诗咬咬唇,便移步回了卧室,她也不敢多说,不然等下妈妈万一又出来叫她只会让三人更尴尬。
蒋诗一回卧室,妈妈管品芝便急急的拉住了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说的最多的就是她不喜欢骆子琰。
蒋诗也不争辩什么,反正妈妈说什么她只管点头就是,待妈妈说累了,她才道ⓈⓌⓏⓁ:“妈,你这次来的这么突然,一定是有事吧?”
管品芝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来,顿时有些难为情的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无他,还是钱。
因为,妹妹简溪家出事了。
数天前,妈妈将那二十万送到妹妹简溪手里后,妹妹家便立即着手建房,谁知施工安全措施不到位,有一位工人从高处摔下,当场身亡,其家属提出高额赔偿,天天在妹妹家里闹事。
“对方要求赔多少?”蒋诗眉头紧锁,这种事还真不好说谁对谁错。
“80万!”管品芝一脸愁容道,“他们把棺材摆在溪溪家里,溪溪每天打电话跟我哭,说她害怕,说天气热尸体都快发臭了,再过两天就该长蛆了……”
“妈你别说了。”蒋诗听的恶心,心头却烦的不行,“80万,这可不是小数目,我到哪里去借80万?”
上次的20万,她已经违背本心接受了顾季初的好意,这一次,她真的再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借给她80万。
“要不……你跟外面那个男人借一下?”管品芝突然动了这个心思。
“不行!”蒋诗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妈,我不会跟他借钱,我跟他……我们的关系,不谈钱。”
“可他一看就很有钱啊,80万对他而言,大概只是一瓶红酒的价钱。”管品芝道。
“就是因为他有钱,我才不会跟他谈钱。”蒋诗有自己的骄傲。
她一直都知道她与骆子琰之间是穷人与富人之间如天堑般的差距,但现在她就是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她想跟这个男人谈一场平等的恋爱,所以,这场爱恋里绝对不能掺杂进半点金钱的纠葛,所以,上次的那20万,她想都没想过要找骆子琰,这一次,同样。
“那怎么办?不管溪溪了吗?就让她天天跟一具发腐发烂的死尸住在一起吗?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么忍心?同样都是我的女儿,这些年,我却只养育了你,所有的母爱都给了你,我愧对她啊,看着她现在过的不好,我每天都自责的不得了。”管品芝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我没说不管,妈你别哭了,你至少要给我点时间筹钱吧?”蒋诗一个头两个大,“时间不早了,你先睡,我会想办法的。”
“好,总之,要快啊!”管品芝也不敢把蒋诗逼的太急,依言上床睡觉。
蒋诗和裙靠在床头,久久发呆,80万啊,她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真是一筹莫展,烦的脑子都要炸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蒋诗扭头一看,妈妈已经睡着了,于是,便起身准备去冲凉。
不过浴室并不在卧室里,而是跟外面的厅连在一起,蒋诗拿了浴袍便打开了卧室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大厅沙发上的骆子琰。
男人双目轻闭,似乎已经睡着。
鬼使神差的,蒋诗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然后轻轻在沙发前蹲下。
熟睡的男人,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温柔,那张脸,越加完美的无懈可击。
蒋诗看着看着便痴了,她突然想到了赵思思在晚宴上对她说的那些话……
过了今晚,明天骆子琰是不是就要出国去见宁沫若了呢?
当再回来,便不会再理她?
“会吗?”蒋诗轻轻的呢喃,声音小到几乎连自己都要听不见。
她深深看着此刻近在咫尺的男人,想要去触摸,可又怕惊醒他,于是便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与皮肤隔着一厘米的微妙距离,从他的额头,一路往下滑,到浓密的眉,到高挺的鼻,到性感的唇……
然而,就在这时,那双唇突然张开,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