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显发觉自己嗓子在颤抖:「什么?那之前连续以第一人称发短信给我的又是谁?」
夏洛耸了耸肩,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突然,门口咚咚咚响起一阵急促的男性敲门声:「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我下意识退后,冲门外喊道:「你就放门口吧!」
「您不开门吗?门口没地方放呀!」
「那就放地上!」
我内心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慌,转而问夏洛:「你说的变态杀人魔,就是你偷东西的那户男主人?」
这回,夏洛毫不延迟地点头,并问我:「你在怀疑什么?」
我感觉门口那人还没走。
如果夏洛所说属实,我没有理由不怀疑自己被盯梢了。
那么,此时站在门口的,一定是夏洛见过的那个变态杀人魔。
我指引夏洛过来:「门上装了猫眼,你快来帮我看看。」
夏洛十分配合我,他迅速走过来,对准门上的猫眼低头凝视。
然而,过了很久,我才听见他说:「这猫眼怎么是黑的?」
我着急忙慌地跑过去,却发现猫眼已经变回了一个小白点。
怎么回事?
夏洛忽然惊呼:「一定是猫眼被装反了!」
我也几乎同时想到了,因为刚才黑乎乎的东西,正是门口那人的眼珠子!
绝对不能开门。
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掐着点催促我拿外卖的是谁了。
想必是因为那杀人魔多次诱导我进食被动过手脚的外卖,却没有成功!
这才更改计划,提前来我这踩点。
但他是怎么知道我搬来这里的?
也许是我卧室里的无线信号没有上锁,他用一些手段,监视我的网络数据来察觉我是否在家?
若再往深一些想,为何我的手机会自动下单点外卖,或许是他在我的手机里安装了隐秘的偷窥软件!
「夏洛,我不能开门,但不确定他会不会硬闯。我打算报警,你一定有证据吧?」
……
夏洛?
然而,回答我的只有那只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元宝,以及它传来的那声无比幽怨的喵呜。
靠!这么关键的时候,夏洛竟然又穿回猫的身体里去了!
门口已经没动静了。
我既不敢开门,也不敢报警,因为我完全没证据,人也未曾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我踌躇不定,只能求助般瞪着变成猫的夏洛。
然而,他却把尾巴一扭,一摇一摆地找食盆去了!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指节清脆的两声叩击,随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女性催促声:
「有人在家吗?帮我开一下门!」
怎么变成女人的声音了?!
难道杀人魔还有同伙?!
不可能,夏洛之前和我说过,他是独居才对。
门外敲门的声音柔了些:
「姑娘,我是房东阿姨,昨天不是和你打过电话的?」
我紧绷的神经总算缓了一些,可当我将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突然犹豫了:「麻烦您报一下号码。」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可就在我将放在门把上的手缩回来时,她却一字不差地将通话记录报给了我。
我大脑飞速转动,总觉得这女人来得太过巧合。
「怎么还不开门?我们还没签过合同吧?」
「小姑娘,你不开门该不会在我的房子里乱搞吧?」
女人的声音逐渐不耐烦起来:「再不开门,我就不租给你了!」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对方很明显是个女性,所报的号码也完全正确。
门被我打开了。
直到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站在门口,这才打消了我认为是杀人魔在用女人声音诱导我开门的念头。
或许是惊恐花费了我太多力气,和房东签合同的过程中,我几乎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
房东察觉了我的不对劲,指了指门外面被放在地上的外卖:
「小姑娘经常吃这些地沟油吧?吃多了不好。你看看你,年轻轻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我被她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房东阿姨依然是情绪高涨:「我这房子没怎么租过人,你还是第一个!」
「阿姨这次来,带了点实用的东西给你。」
没等我拒绝,房东站起身,我这才看见她手里竟不知什么时候拎了个红色皮质的行李箱。
那过于明艳的血红色十分刺眼,就如她那张被粉底和浓妆打扮得格外重彩的脸。
「不……用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房东自顾自进了屋子里的厨房,然后打开行李箱,拿出来很多精致的碗碟套装。
优雅的青花瓷出现在碗柜里。
我十分困惑:「您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碗碟啊?」
房东一边擦拭着厨房,一边不假思索地回答我:「难道你不觉得食物的灵魂是由器皿带来的吗?」
我惊得说不上来,房东却哈哈笑了两声:「别见怪,我是文艺工作者,喜欢收集好看的青花瓷。」
难怪了。我将心底涌上来的怪异压了下去。
「好了,我已经布置好了。」
房东合上她带来的皮质行李箱,临走前,她朝我扯出一张极为灿烂的笑脸:
「小姑娘,阿姨真的特别喜欢你。」
女房东走了。
此时,手机里再次弹出一个消息:「趁现在你快走!还有,最近都不要再点外卖了!」
我一边看,一边揣摩是谁发的短信。
首先,排除夏洛,因为他现在正吭哧吭哧吃猫粮。
接下来,我脑子里倏地蹿出那个浓妆艳抹的女房东,从逻辑上来讲,她正好嫌弃我点外卖的行为,而且作为房东,她也有我的联系方式。
可,既然我是她的租客,她又何必赶我走呢?
突然,砰的一声。
我卧室阳台门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撞开。
难道是风?
这时,我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他要来了!再不走你就会和我一样!」
等等。
他是谁?再不走又会和谁一样
很不幸。
由于搬家前去便利店买了瓶水,现在我手机里,收到了一条因时空交错而被居家自我隔离的消息。
所以,我走不了了。
不过半个钟头,有个自称防疫办的人,上门来给我做核酸:「你好,新街社区防疫办的!」
不知怎么,我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猫眼看过去又被黑色眼珠堵住,还是不能开门!
还好,我看了看,不是黑点。
随后我将门打开,外头果然站着一个被防护服完全包裹的大白,看起来有些微胖。
对方闷闷的男性声音在防护服内响起:「请配合一下,张嘴。」
「啊——」
我把嘴巴张开的同时,闻到棉棒上有一股刺鼻的奇怪气味。
做完后,我忍不住看时间,发现不过才晚上 10 点,但我竟开始有些犯困了。
眼前的大白罩在防护服里,虽看不到他的脸,但从他的声音来看,似乎在替我担忧:
「佟雅女士,你怎么这么困?」他尾音拖了个极为微弱的呵笑声。
我困得动作变得有些木讷,但脑子却还清楚。
在隐隐察觉不对后,心里猛然一惊!
他刚才叫我佟雅女士?
这称呼的后缀,怎么和那条外卖短信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