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我出现在医院,你就没想过有可能是我生病要看医生吗?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周月会生病,我就永远不会生病?」
「江淮,其实是我打电话让孟好好来的。」周月开口。
「周月跟我不一样,这话你说很多遍了,在你眼里周月一直是个坚毅不屈又委屈可怜的人,而我却是个养尊处优又胡搅蛮缠的人是吗?所以我见周月就是欺负她,就是恃强凌弱是吗?」
「但你记不记得,周月现在至少父母双全,可我三岁就没了妈妈,我爸爸两年前也去世了!」
「江淮,你七岁没了爸爸,你跟你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长大,那你猜一下三岁没了妈妈的我跟着我爸是怎么养尊处优长大的?」
「孟好好……」
江淮眸光微动,伸手过来似乎想安抚我,被我打掉了。
我抹了抹眼眶里的泪,勾着唇冲江淮笑。
「和你在一起后我确实喜欢缠着你,我想让你像别人的男朋友那样,在下雨天给我送伞,在我生病时给我喂药,在我无聊时陪我聊天逗我笑,抱歉啊,以前我要求太过分了。」
「孟好好,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讲的有些艰难。
我依旧笑的无所谓,「对啊,你不是那个意思,你只是不在乎我罢了。但你放心,这次我不会闹,以后也不会了。」
毕竟我快要死了啊,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你们俩有以后,我没有以后了……
我离开病房,在下楼时头昏眩的厉害,险些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
为了安全,我停下来在楼梯间休息了许久。
江淮并没有追出来。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贱,明明心都死了,竟然还期待着他看在那么多年在一起的份上还能对我有点在乎。
下午,我换了家医院去做人流。
注射麻醉剂前,我摸着那个只有六周的小生命,心口疼得要命。
很久以前我真的真的很想和江淮生个宝宝,在我爸去世的时候最想,因为没了我爸这世上再没有跟我那么亲近的人了。
所以那时我一边剥江淮的衣服,一边哑着嗓子求他,求他跟我生个孩子。
他在情动之时,也曾一滴一滴吻住我的眼泪,「真的想要?」
我说「想」,可他却只有动作没有承诺。
看吧,他就算在那种时候都不肯对我松口。
在我度过最难过的三个月后,江淮更是连哄都不哄我了。
「孟好好,你身体不好,不适合生孩子。」
我跟他据理力争,「那点肺病根本不影响,你看我这么多年连咳嗽都没咳嗽过,而且就算出什么事情,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就想要孩子。」
他听完黑着脸骂我「神经」,但他从此以后却小心翼翼地做着措施,哪怕后来医生都说我的肺不影响生孩子,他还是不肯让步。
那时我还感动,觉得他好爱我,为了我的身体才竟然这么小心翼翼,可原来不是,他不是怕我生孩子出意外,他是不想让我生下他的孩子,怕周月伤心啊。
「对不起啊宝宝,是妈妈没有做好措施让你来了,现在又要赶你走。」
「你都六周了,被机器搅碎的时候你也会疼的吧?」
忽然挺恨江淮的。
这是世界上跟我最亲近的人啊,却是一个我那么爱但不爱我的江淮的孩子!
他明明喜欢周月,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骗我?
他和周月有什么情仇自己解决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拉我入泥潭,让我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