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颜婧最后还是没能按下发布键。
将原本的话一字一字删去，就像把感情一点点收回，关在心里。
“叮！”
零点的钟声敲响。
屋外烟花乍响，绚烂夺目，万家灯火，好不热闹。
颜婧看着窗外这一切，慢慢环紧了抱着自己的手臂。
空调好像失颜了，衬的这个冬天格外的冷……
出神之际，开门声响起。
颜婧回头看去，就瞧见夜司寒一身风衣站在那里。
时隔半月不见，男人依旧夺人眼球。
颜婧起身迎上前，声音轻柔：“我做了饭，你等我去热一下。”
她说完刚要往餐厅走。
夜司寒冷沉不耐的声音响起：“电竞选手尽量不要动刀，这种事你还要我重复几次？”
颜婧脚步一顿，目光慢慢定在不远处餐桌上冷透的饭菜上。
身为电竞选手，她当然知道手有多重要。
可为了夜司寒，仅仅三年时间，她把自己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变成现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
只希望他眼里心里能有她，哪怕一点点。
可惜三年来，她做的菜夜司寒没有尝过一口，每次给她的都只有责怪和漠视。
颜婧攥紧了手，转回头看向夜司寒，尽量平静回答：“以后不会了，那你今天还吃吗？”
“不吃。”
夜司寒拒绝的果断，绕过她径直走上了楼。
客厅再度恢复了寂静。
颜婧看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在原地站了好久，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一条长廊。
夜司寒的房间在最左边，而她则在最右边。
结婚三年，他们住在一栋楼，分居两个房。
就连同住屋檐下的队友都不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三年这件事。
这一条走廊，颜婧走了三年，承载了她每次去找夜司寒时的所有高兴，欣喜。
也见证了她每次回房时的落寞，伤心，难过。
而此时，站在二楼楼梯口，本该往自己房间去的脚步，如何都迈不开。
最后，颜婧还是默默转身走向了另一方向。
夜司寒房间门口。
颜婧看着换衣服的男人，脑海里不由自主想到之前的问题，以及自己的答案。
“清哥，我们公开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只记得等待回答的时不断提起的紧张的心。
夜司寒解扣子的ⓨⓑγβ手一顿，语气不耐：“别胡闹。”
这句回答，颜婧听过很多遍，从一开始的失望到现在的麻木。
看着男人走进浴室的背影，她深吸了口气将烦闷的情绪压下，走进了房间。
结婚三年，颜婧进来这间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拿过夜司寒扔在椅子上的外套，想帮忙挂起。
却不想带动了桌上的文件，轰然塌落在地。
颜婧暗骂自己的不小心，弯腰一份份拾起，却在看到最后一份文件时，动作霎时僵住！
白纸上，离婚协议四个字刺眼。
可更伤人的，是左下角夜司寒的签名，以及定格在三年前的日期！
第二章 我回来了
房间内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连绵不断。
好久之后，颜婧将文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狼狈逃离，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夜里寒风飒飒，打在身上冻到骨子里。
颜婧站在阳台窗前，望着对面夜司寒房间亮起的灯光。
她胆子一向很小，唯一胆大的一次就是和夜司寒隐婚。
而如今看到的离婚协议，将一切都变得可笑。
手机消息提示音不断响着，颜婧垂眸看着属于夜司寒的头像在群里跳动。
新年祝福的话一条条的轮换，可没有一句是说给她听。
颜婧有些喘不过气，冻得僵硬的手指调出夜司寒的对话框，按下了说话键。
“清哥，除夕快乐。”
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一瞬。
颜婧眼神亮了亮，可最后对话框还是一片空白。
而夜司寒房间的灯光也在刹那熄灭。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遁入了黑暗。
颜婧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直到缺氧到胸腔要炸掉，才重重的喘了口气。
一整夜。
颜婧就这么站在阳台看着夜司寒的房间。
直到第二天天亮，她才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再次踏出房间，敲响了夜司寒的门。
看着眼前发丝有些凌乱的男人，颜婧像什么都没发现般，扬起抹笑。
“清哥，新年大家都不在，我们去看电影吧。”
夜司寒眉头微皱：“不去。”
说完就要关门，颜婧却意外执拗的撑住了门：“就这一次，一起去吧。”
她乞求着，格外的卑微。
夜司寒看着这样的她，心里闪过抹异样：“从昨婧到现在，你到底想做什么？”
颜婧脸上的笑僵硬了瞬，撑着门的手也慢慢没了力气。
“我只是想和你看电影而已，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她声音哑沉，闷在喉咙里，有些听不清。
夜司寒眼里闪过抹复杂，最后却是松了口：“等一下。”
门重新在眼前关上。
颜婧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慢慢落下，变平。
今年的冬雪格外的少。
电影院里人也格外的多，几乎没有空座。
荧屏上，进度条缓慢拉伸着，引得在场观众欢声不断。
可颜婧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夜司寒身上。
夜司寒感受到，斜目看来：“怎么了？”
颜婧张了张嘴，但只是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这好像是三年来我们第一次一起单独看电影。”
闻言，夜司寒神情一顿。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开始震动起来。
看着上面的备注，夜司寒皱了皱眉，看向颜婧：“我有事先走，看完早点回去。”
颜婧看着他躬身往外走的身影，觉得嘴里的爆米花莫名的发苦。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抓住他衣角：“有什么事不能往后推推吗？电影就只剩二十分钟了。”
“不行。”
夜司寒掰开她手，快步离去，身影一点点淹没在黑暗中。
不知道电影演到了哪儿，在场观众一阵哄笑。
明明是喜剧，可眼泪却顺着眼眶无声的流。
颜婧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
2月14日情人节。
这一天，夜司寒再一次的抛下了自己。
颜婧形容不出此刻心里的感觉，再次调出夜司寒的对话框，里面除了昨天她发的那条语音外，没有一句解释。
她看了很久，缓缓打下一句话：“你想离婚吗？”
可这句话还没发出，一条短信先一步窜进了眼眸。
“我回来了，请把夜司寒还给我。”
第三章 最惨的关系
世界轰然寂静，而后便是涌动的喧嚣。
电影结束，周遭观众熙熙攘攘散场。
颜婧坐在位置上，手指慢慢滑动着屏幕。
这不是她收到的第一条短信，往上数一数，从和夜司寒结婚的那天开始。
整整三年，颜婧数不清有多少条，只记得字里行间充斥的宣誓主权。
2018年3月1日：“我知道夜司寒娶了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2019年5月9日：“除了我，夜司寒不喜欢和外人有肢体接触，你别走在他旁边。”
2020年1月1日：“替我和夜司寒说声元旦快乐，我快回来陪他了。”
……
一直到今天这一条。
想起夜司寒刚刚迫不及待的离场，颜婧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猜想。
他那么急切，是去见她了吗？
颜婧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给夜司寒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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