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席慕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聊什么?”
白烟烟顿了顿,微做斟酌。
“我……有个朋友患了帕金森病,你能帮她看看吗?”
席慕岑微愣,眸底的情绪带着几分讥讽。
“白护士长神通广大,区区一个帕金森病患何须轮到我?”
白烟烟张了张嘴,一时无话可说。
“你非要这样带刺跟我说话吗?”她无力道。
席慕岑神情闪过一抹不耐,正要说话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神色瞬间柔和了几分。
不知电话那端说了什么,他温和回应道:“我马上就来。”
看着他眉眼间鲜少可见的温和,白烟烟的心狠狠一刺。
“这么晚,你要去哪?”她忍不住问道。
席慕岑扫了她一眼,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跟你无关。”他边说边往外走,将外套穿得一丝不苟,就好像要赴什么重要约会一般。
临到门口,他想起什么转头对白烟烟说道:“你那朋友如果想让我看病,就去网上预约挂号,没有任何关系可走。”
白烟烟怔怔看着他关门离开,手中的检验单无力地从掌心滑落下来。
她缓缓弯腰蹲下,蜷缩着抱住双膝,久久没有抬头。
……
一夜寂寥,辗转无眠。
白烟烟如往常一般准备做早餐,看到门口玄关的男士拖鞋,才想起席慕岑彻夜未归。
昨天晚上,他去了哪儿?
想起医院里的那些流言蜚语,白烟烟心底涌上一抹无力的惆怅。
她不愿再多想,开始张罗一个人的早餐。
爷爷告诫过她,纵使心情再不好,还是要吃饱饭,才能好好维持一天的工作。
医院内。
白烟烟埋头处理各种病患资料,一丝不苟。
护士站的座机电话响起了铃声,她放下文件,拿起话筒。
“您好,急诊楼11病区。”她秉着职业素养礼貌说道。
听筒那端微微沉默了数秒,传来一道女声。
“我找你们护士长白烟烟。”
白烟烟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不善,但还是应道:“我就是白烟烟,您有什么事?”
“你和席慕岑什么关系?”女人直截了当问道。
白烟烟微怔:“什么?”
她刚问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徒留嘟声。
白烟烟一时诧异不止,谁会这么精准地在她上班时间,打工作电话问询私人问题?
这时,显示屏的病床呼叫铃响起,提醒有输液患者到了换药时间。
白烟烟收敛心思,起身去调配室拿药。
快到下班时间,她才想起那陌生来电还没调查清楚。
正要去翻找座机上的通话记录,她的手机传来了铃声。
是席慕岑拨来的电话。
“晚上一起回趟老宅。”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白烟烟微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要回去?”
他们平时只有每个月底才回一次老宅,这些年来一直都按部就班从未变过。
“家里有客人。”席慕岑没有过多解释,寥寥说完便挂了电话。
白烟烟将未尽的话咽了回去,无奈收了手机。
想起慕家老宅,她微微有些沉思。
慕母这些年对她不冷不热,婆媳关系不算坏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今天这趟回去,来不及准备礼物,但还是要备点什么聊表心意。
至少,父母早逝的她,是真心把慕母当妈妈孝顺。
下班时间,白烟烟脱下白色护士服,正要出急诊楼,却看到有担架从救护车上推了下来。
“护士长!有心衰急症患者!”为首的护士大声喊道。
白烟烟一听,立马奔了过去。
抢救室,白烟烟和医生一并配合,快速给患者连接心电监测病戴好氧气罩。
手动心脏复白和除颤器持续电击,终于将患者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再次从医院离开,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想起答应席慕岑的老宅之约,白烟烟匆匆打车赶了过去。
慕家老宅。
白烟烟提着礼品进门,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伯母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慕阿深哥的。”
白烟烟闻声望去,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一男一女,呼吸骤然紧滞。
原来席慕岑嘴里的客人,是他曾经的青梅竹马,也是慕母曾一度认可的儿媳妇——白斐娜。
“饭都吃完了,还来干什么。”慕母看了过来,没给好脸色。
一时间,白烟烟僵在玄关处,进退两难。
“下班时刚好遇到急诊。”她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慕母一听,语气带着几分轻视:“阿深身为医生都没你一个护士忙……”
“妈,你少说两句。”一直沉默的席慕岑打断了慕母的话。
他转眸看向还有些局促的白烟烟,淡声道:“厨房给你留了饭。”
闻言,白烟烟心里五味具杂。
她进了厨房,隔着玻璃门看向客厅。
沙发上他们三人相谈胜欢,温馨得像一家人,唯有自己格格不入。
呼吸一阵沉闷,怎么也平缓不过来。
食欲不佳,白烟烟随便吃了几口饭菜,洗好碗便走了出去。
客厅中,白斐娜抬手碰了碰席慕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