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榆那复杂的目光,云辞淡然的补充道:“裴霁渊已经出来许久了,很快,南宫轩便会一路追查过来,将裴霁渊再一次从你的身边带走,你想……一直都如此吗?”
想一直都如此吗?
云辞明明声音很平静,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如利剑,句句戳在南榆的心口,让南榆呼吸一滞,脸色惨白,脑海中更是浮起了很多从前和裴霁渊在一起的画面。
每次只要南宫轩出现的地方,裴霁渊的眼中便再没有自己存在的地方。
南宫轩趁着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娶了裴霁渊过门,甚至还会找来辽城,将裴霁渊再度从自己的面前带走……
不……!!!
南榆只要一想到如此,他的心中便郁结了一团怒火更带着不甘。
他不甘心就这么放手,不甘心将裴霁渊拱手相让给南宫轩。
“我愿意!”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南榆回答的干脆利落。
云辞淡然的眸光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点头,说了一声:“好。”
“我会帮你。”
“帮你光明正大的站在裴霁渊的身边,没人能在比得过你!”
——
辽城市集果然如同南榆所说的那般热闹,并且各种京城没有过的特色,很多辽城百姓会依照她们自己的风俗习惯,做一些吃食和手工品出来贩卖。
裴霁渊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一路,心情也跟着大好。
这才是穿越人士该有的享受人生的态度,而不是……一穿过来就收拾各种烂摊子,给别人收拾残局。
酒足饭饱,身后的两个护卫手中也都被裴霁渊塞满了东西,裴霁渊这才满意的收手,而是四处开始寻遍了这辽城境况内的所有算命先生,时间短暂,她留在辽城的时间不会很久,甚至连千是什么时候,具体哪天遇到的那个风尘女子也无从知晓。
想不出其他有效的办法了,裴霁渊只能用这样笨拙的办法,去找到所有的算命先生,将算命摊摆在青楼楚馆的门前,一旦见到腰间佩戴青玉的男子便主动上前算命,要求千去避开那风尘女子。
不过是半天的功夫,整个辽城的算命先生便都被裴霁渊给搜刮到了。
幸好南榆给她的银子很多,也很富余。
裴霁渊将这些银子分散给他们,还佯装成隔段时间就会暗中检查的模样,将自己实现心中编好的话确定这些人都背了下来,这才罢休。
“你们可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再三对那人说,不可进入这里,这里会遇到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女人,那个女人并不是真的爱他,而是为了杀他!”裴霁渊目光凝重。
管他那些算命先生究竟是真的算的准,还是胡编乱造呢!
记得她的话就成了。
三人成虎,谎话说多了也就成了真理了。
倒是千就算是不相信,自己在做事的时候也会心中有着避讳,不会那么毫无防备的再喜欢上那个风尘女子了。
“记住了,记住了,姑娘您放心吧,小人们一定会将姑娘吩咐的事情给办妥的,我们几个人也不用做别的了,成天守在这里就成了!”那一个个吹胡子瞪着小眼睛的身穿青衫的算命先生连连答应。
辽城贫瘠,裴霁渊发下去了足有八百两银子,这些银子便足够让一个四口之家饱腹了,而且还是不用做什么太难的事情,只需要重复一段话就可以了,这样的美差他们怎么可能不高兴。
“好。”
正在裴霁渊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后,突然官路上一阵快马飞奔,扰的这热闹的市集人仰马翻,尖叫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
“让让,都让让!”骑在马背上的人怒声呵斥,快马疾驰而行,根本来不及看清楚那马背上的人影,地上这些被撞翻的小摊商贩只能无奈的坐在地上哭诉哀求。
“命为什么这么苦啊!”
“这些天杀的当官的!”
四周哭诉谩骂的声音响起,可裴霁渊却是目光骇然的盯着方才那群疾驰而去的快马。
旁人或许不知道那马背上做的人是谁,可是裴霁渊却一眼就看出来了马背上那特有的标志……那是晋王府的标志!
南宫轩这么快就找来了吗?
裴霁渊潋滟的双眸镀了层寒意,更是对着身后的那两位护卫说道:“不逛了,我们直接回去!”
待在裴霁渊身后的那两位护卫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从小山堆般高的买的东西礼盒空隙中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总算是大小姐……不逛了。
这要是在逛下去,他们真的要考虑雇一辆马车在身后牵着了。
否则还真的是没办法将这么些东西给搬回去。
裴霁渊快步走去。
而在另一头,营帐内,已然是火药味儿十足了。
南宫轩身穿一袭蓝黑相间的锦袍,腰间佩戴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狭长的丹凤眼中目光锐利的盯着床榻上的南榆,语气嘲讽嬉笑:“三皇兄……”
“别来无恙啊!”
南榆沉眸,冷眼看着趾高气扬的南宫轩,薄唇轻启,声音冰冷:“是啊五皇弟。”
“没想到还能在辽城这种贫瘠荒凉的地方见到你,到真是稀事。”
南宫轩自打出生之后便一直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光是看着他身上那上好的蜀锦料子,便觉得和辽城这里的荒芜格格不入。
两人说话,更含着杀意。
“废话少说,本王还没同三皇兄追究你竟然不顾廉耻,挟持自己的弟妹的罪过,三皇兄倒是先挤兑上本王来了?”南宫轩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冷眼打量着南宫轩。
不是传言他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吗?
怎么如今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而且看着,好像和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起码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会唯唯诺诺的躲闪了,虽然南榆是在生病,可却敢直视自己的双眸?并且没有半分的退让?!
真是该死!
他在京城中快要掘地三尺了,也没能找到裴霁渊的下落!
后来南宫轩便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想起了裴霁渊曾经说过的话,她在大婚之日就是被南榆的人给劫持走了,这次失踪也可能是和南榆有关系!
因此,南宫轩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辽城!派人前去辽城打探消息。
不想探子回报,真的在军营中看到了一个女子身影出入!
肯定是裴霁渊没错了。
南榆的眼中只有裴霁渊一个人,断然不会将别的女人待在身边,于是便有了南宫轩怒气冲冲一路从京城赶到辽城,站在南榆的面前,质问他,向他要人的这一幕场景!
“将本王的王妃交出来!本王便不与你计较,否则,三皇兄你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义!”
光是从称呼上,就已经足够分出两人的高下了,南宫轩因为是皇帝嫡出,又为人聪颖能干,很是得皇上的伤势,不过是刚成年的年纪,便已经有了封号,正一品的晋王殿下。
可是南榆,年纪比南宫轩大,却毫无建树,为人木讷死板,更不得皇上的宠爱,如今也只不过是个皇子罢了。
他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敢公然将裴霁渊带来辽城?!
现在的裴霁渊,并非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裴霁渊,也不是那个和南榆有着婚育的裴霁渊,而是他南宫轩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入府的王妃!!
南榆这是公然在给自己带绿帽子!
南宫轩眼神阴鸷,满是杀意。
既然辽城那些蛮夷没能让南榆命丧黄泉,那他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送南榆早日赴黄泉。
南宫轩话音落下,他身后跟着的一队精锐人马已经做好了准备,拔刀相向。
南宫轩眯了眯目光,此处地处辽城,是南榆的管辖范围之内,若不是逼不得已,他倒还真的不敢动手,可是裴霁渊是他的王妃,若是就让南榆这么霸占,自己的颜面于何地?
就算是凶险,南宫轩也不会退让!
正在南榆打算拒绝南宫轩的时候,一道清润的声音从营帐外面传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箭弩拔张的气氛。
“王爷。”
裴霁渊一身藕粉色绣荷花长裙,头发简单的用着碧玉镶嵌红宝石簪子挽起,绝色倾城的一张脸上薄施粉黛,却依旧不减芳华,看着南宫轩心中悸动,更隐隐有些兴奋。
“锦儿!”说话间南宫轩已经上前拉住了裴霁渊的手腕,更像是在向南榆宣示着对裴霁渊的主权:“三皇兄,你果然将锦儿掳来了你的营地!”
“这笔账,等着日后我重回京城,见到父皇的时候一定会好好的讨个公道和说法回来!”
南榆的眼神失落,却是盯在了南宫轩紧挽着的裴霁渊的纤纤玉手处。
绘锦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南宫轩吧!
他追求了裴霁渊那么久,却一直都和裴霁渊以礼相待,不曾越雷池半分,更不曾和裴霁渊如此亲密的出现在人前,不曾……如此理直气壮的拥有裴霁渊,南榆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可心里却早已经千疮百孔。
裴霁渊本来是想要拒绝南宫轩的亲昵的,她觉得恶心,但是看着南榆那样心痛的眼神,终究还是选择默默忍受,做戏便是要做全套,不能给南榆答复就不能给他希望,免得他将来失望更痛苦。
裴霁渊莞尔笑道:“王爷怎么来这里了?”
“可是想念锦儿了?”
面对这样温柔的裴霁渊,南宫轩只觉得近日来心中郁结的火气顿时消除了,心中也莫名的舒服了很多了。
这才是裴霁渊该有的打开方式。
先前她们的确是有过争端的,可是毕竟人要有比较,才能对比出来谁强谁弱。
这个南榆没有自知之明的将裴霁渊给掳了过来,反倒是让裴霁渊看出来了他和南榆的差距,心中的火气也便消除了,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还是做他南宫轩的女人要更好一些。
似乎更加耀武扬威一般,南宫轩直接牵上了裴霁渊的手,想要和裴霁渊十指相扣!
这一次,裴霁渊可是真的忍不了了。
“王爷!”裴霁渊微微笑了笑,不着痕迹的将南宫轩推开:“王爷先去外面等一会儿绘锦好吗?”
“绘锦有好些东西想要带回去!王爷可以帮绘锦的忙,去把那些东西都安排好吗?”
裴霁渊扬手指了指外面两个苦哈哈的护卫,还有他们怀中的那些东西,南宫轩不由得嘴角扯了扯,但碍于南榆在场,便是为了气死他,也应该面上和裴霁渊装成恩爱夫妻的模样。
“好。”
“那本王先去帮你安排,你快些收拾东西出来。”
南宫轩冷眼瞥了一眼南榆,随后便转身出了营帐。
裴霁渊看着黯然失神的南榆,淡笑道:“三皇子,您也看到了,之前这段时间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希望能看见你痊愈,从伤痛中挺过来,现在你的病已经好了,我的身份也不便在留在这里。”
南榆漆黑的双眸眸光温柔:“绘锦,好好照顾自己。”
裴霁渊点点头,莞尔笑道:“三皇子,你也是,我在京中等你回来!”
一定……要活着!活着回来!
南榆目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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