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云歌顾承佑小说免费阅读-(迟云歌顾承佑)全文阅读

时间:2023-02-21 17:01:4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和离书最终没被顾承佑接过。
大战在即,迟云歌怔愣着看着他起身上马。
大军离去,城门口,迟云歌撑不住往后一倒,‘和离书’被她口中鲜血染红。
……
半月后,前线捷报传来。
顾承佑率军连夺三城,军心大振。
迟云歌看着得胜的消息,开了玄清带来的‘醉春风’。
石桌上,一坛酒,两只盅。
迟云歌端起酒盅,却不似以往一饮而尽,而是慢慢抿着。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玄清,其实本宫并不好酒。”
玄清轻声道:“我知道。”
“只是这毒发作起来实在难熬,只有醉了,才不会那么疼。”
“我知道。”
迟云歌整个人都显得松快:“我很高兴,我很快就不会痛了。”
“等彻底打赢北境,到时,你就将那最后一坛‘醉春风’浇在我的坟前,叫我在下面和扶苍喝个痛快。”
这一日的醉春风,是迟云歌喝的最久的一坛酒。
宿醉一场,再醒来时,却是风云突变。
“长公主,北疆精兵朝庆州城来了!”
迟云歌瞳孔骤缩。
谁也没想到,在中原精兵长驱直入之时,北疆竟还敢分出兵力绕后偷袭!
片刻后,迟云歌登上城楼。
敌军十万,而庆州城内,满打满算不过一万将士!
守城将领语气急切:“长公主,所有将士已撤回城内,北疆蓄谋已久,就算顾将军回援最快也要三日,此次庆州,怕是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要扛!”迟云歌眼中满是坚定,“身后满城妇孺,是谁的妻儿,谁的母亲!他们的命都压在我们身上!”
她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迅速发号施令:
“快马加鞭给前线报信!”
“城中所有将士立即准备守城器械,无论如何,守住庆州,等待援军!”
“是!”4
……
前线,顾承佑望向远方,只要攻破这座城,北疆便灭!
此时副将却冲进营帐:“将军,北疆兵分两路,庆州城外,大军压境!”
顾承佑心底一颤,猛然站起身来:“整顿兵马,立即回防!”
一旁的丁敏拉住他:“佑哥哥,你要为了公主放弃为顾家报仇吗?”
顾承佑甩开她的手:“仇我自然会报,但公主也不能有事!”
丁敏看着他冲出营帐,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
半月后,庆州城外横尸遍野,几乎弹尽粮绝。
迟云歌踏出城主府,瞬间愣住。
门前,守城将领单膝跪地:“庆州城已弹尽粮绝!挺不过今日了,属下派人掩护公主撤退!”
迟云歌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
守城将领一愣。
迟云歌没多说:“将城中妇孺送出去,所有将士,随我去城楼!”
就在她要离去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公主!我们也去!”
迟云歌倏然回头。
只见长街之上,所有妇孺都拿走出门,拿着菜刀,锄头,所有能当武器的东西都被绑在了身上。
“公主!”
她们咬着牙,红着眼:“让那些蛮子进来了,大家都是死!我们中原的女儿,死也要死得光彩!”
迟云歌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城门传来‘轰隆’一声。
北疆动用了攻城塔!
雷鸣般的声响瞬间传遍庆州城。
迟云歌刚着众人来到城楼,北疆首领策马前行,开口喊话:“打开城门,交出中原长公主,饶你们不死。”
迟云歌眼神一动:“只要交了人,你们便不屠城?”
“我们北疆人,向来不屑说谎。”
迟云歌沉声开口:“你们退后一里,给我们一个时辰考虑。”
回到城楼下,玄清急切开口:“他们的话不可信,北疆人只想用公主作为筹码,如果真遂他们的意,中原危矣!”
迟云歌一字一顿:“但只有活着的长公主才是筹码,不是吗?”
迟云歌平静至极:“我是公主,绝不能死在敌军手中,更不能被敌军生擒,如今以身殉国,还能换满城百姓平安,更能激起我中原儿女的血性,有何不可?”
玄清和在场的将领被震住。
迟云歌朝他们笑了笑:“与诸位共战一场,已是幸事。”
随后,她衣袂翻飞,大步走向城门。
一个时辰后,迟云歌站在了北疆首领面前。
她微微仰头:“首领需谨遵诺言,名满天下的玄清大师可是见证!”
首领狞笑:“那是自然,来人,去把她……你做什么!”
他话刚落音,就见眼前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
她带着狠烈与决然,将那抹寒意直直射入心口!
……
疾驰三日,离庆州城还有十里的顾承佑突然心中一痛,险些栽下马来。
“将军!”
顾承佑猛然捂住心口:“无事!”
这时,一匹马疾驰而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马背上摔下:“将军,庆州失守!”
顾承佑瞳孔一缩,急声问:“公主可有落入敌军之手?” 铱驊
“并未。”
顾承佑心里一松,却听那人哽咽:“公主说她绝不能被北疆生擒,更不可被北疆所杀。”
“为了全城百姓平安,公主……以身殉国!”
顾承佑整个人瞬间僵住,手中长枪微微发颤。
下一刻,他挥动马鞭朝前冲去!
漆黑城墙已出现在眼前,顾承佑看向城门,瞳孔骤缩!
城楼之上,北疆旗帜飘扬!
城门之下,迟云歌胸膛赤红,被吊在半空!
顾承佑眼底瞬间泛起赤红。
他死死盯着那道半空中的身影,浑身感官都好似离他远去。
蓦的,他胸膛处涌起一股难言的闷痛,顾承佑从马背滚落,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迟云歌,你怎么会死?你怎么能死!
这时,副将也提前赶到了现场,见到不远处那道人影,也是一惊。
但还是先扶起了顾承佑:“将军,……节哀。”
顾承佑挥开他的手,突然道:“这一定是北疆人的计谋,一定是。”
副将一怔,随即眼眶泛红,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顾承佑豁然转身:“让大军就地扎营,明日一早,夺回庆州!”

副将急道:“将军,我军疲累,是否让他们休整一番才行攻城之事?”
“不趁着北疆刚攻下庆州攻城,难道还要等到他们弄清楚城中布防,将庆州变成铁桶一块再去打吗?”
副将恍然,拱手正要朝后去,又听顾承佑道:“等等。”
副将回头,却见顾承佑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她知道北疆人的狡诈多变,一定不会将希望放在那个承诺上,你立刻联络城中暗线,看看百姓是否撤退完毕。”
“若得到肯定答复,计划不变,若不是,那攻城之战我们便等等。”
副将领命而去。5
顾承佑再度将目光投向那道无声无息的身影,眼中难掩痛意,却又抱有一丝期待。
或许只是天色昏暗,北疆找了个跟迟云歌差不多的人来动摇他们的军心,那人脸都看不见,不一定是迟云歌……
这么想着,他胸口的闷痛微微散去几分。
寒风簌簌,顾承佑就这么站在密林中,眼神时不时朝庆州城看去,以亮起的房屋来判断北疆对庆州城的掌控。
启明星升空,副将终于再度回来。
“将军,庆州城内百姓早在昨日午时就开始分批撤离,如今城中留着的百姓,不足百人。”
顾承佑眼中寒光一闪:“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攻城。”
“是!”
顾承佑恍惚的看着庆州城的方向,直到丁敏走到他身边。
“将军,那是……长公主吗?”
丁敏纵然带着对迟云歌的恶意,此刻却也声音有些发颤。
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养尊处优的迟云歌,竟会做出如此壮烈之举。
为求百姓平安,以命殉国!
她怎么对自己下得去手?
可丁敏望着远处那道身影,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回应她的,只有顾承佑的沉默。
丁敏看向前方男人挺拔的背影,片刻后,眼里浮现起一点喜色。
迟云歌已死,那她与他之间,便再也没有阻碍了。
她和顾承佑青梅竹马,若不是迟云歌横插一脚,他们怕是孩子都有了!
想到这些,丁敏心底的震动缓缓褪去。
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到顾承佑身形一震。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丁敏也愣住了。
庆州城楼上,出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
漆黑城墙为背景,那道素衣如此显眼,一点点上升,最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顾承佑突的攥拳,喃喃道:“怎么会?”
可随即他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他朝丁敏道:“你就待在这里。”
下一刻,丁敏惊骇的看着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庆州城冲去
此刻的庆州城楼上,玄清满脸淡然看着北疆首领:“多谢施主。”
粗狂狡诈的北疆首领眯起双眼,言语上却恭敬不已:“佛子言重了。”
他看向被拉上来,安详至极的女人,沉声道:“佛子可知,她哪怕死了,对北疆与中原的战事,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助力。”
玄清捏着佛珠,目光平静的看向他:“北疆若要一统天下,这种损阴德的事情还是不要做,若要靠着一具尸体才能达成所愿,只会让天下人耻笑。”
北疆首领心底涌起怒气,却碍于眼前的人身份不好发作。
他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玄清眼中,只是一个将死之人。
玄清表面越是平静,心里的杀意就越重。
他抱起迟云歌,无惧北疆首领的凶狠目光,朝城楼下走去。
北疆首领身边一个人开口:“王上,难道就任由这和尚带走中原的长公主?什么佛子,肉体凡胎,杀了……”
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耳边一凉,下一刻,钻心的疼痛便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伸手摸向左耳,却只摸到满手鲜血和空荡!8
北疆看着倒在地上惨叫的属下,厉声道:“既然耳目这么不灵通,便也没必要留着了!”
“你以为本王为什么答应他?你以为玄清只是区区一介佛子?我告诉你,杀了他,北疆必亡!”
下属被震的连痛的忘了喊,这是第一次,他在首领眼中看见隐隐的恐惧。
北疆首领开口:“派一队人看着城楼,攻下庆州大功一件,让儿郎们好好休息。”
下属颤着身体跪伏在地,直到北疆首领离开,才勉强直起身子。
他疼的浑身发麻,自然也无暇顾及城楼上的布防,踉跄着冲进了房间。
于是,顾承佑一人一骑,竟真的冲到了城墙之下。
直到勒马停住,顾承佑才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激烈的搏动。
他从未如此大胆,更不曾有过这样将一起抛之脑后的时候,要知道城外一片旷野,若他不是坚信城楼防守不足,如此冲过来,就算是神,也会被射成筛子。
顾承佑牵着战马走到隐蔽处拴好,才一点点靠着城墙根缓缓前行。
头顶久久没有传来脚步声,顾承佑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北疆人,向来有勇无谋,只是他们天生神力,休养生息之后征兵数十万,这才一路打下了几座城池。
顾承佑心念急转,脚步也没有停下,靠着感觉向迟云歌那个方向走去。
一刻钟,顾承佑感受到脚下的坚硬,步伐顿住。
他低了头,轻轻挪开鞋面,天色昏暗,他只能看到一丝丝泛冷的光泽。
顾承佑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白光,下一刻,他脸色大变,蹲下去扒拉着脚下污泥。
当将那东西捧在掌心时,向来镇定冷静的人,浑身都在微微发颤。 铱驊
他布满薄茧的手掌之上,一方小而精致却缺了一角的玉印静静躺在那里。
上好的和田玉触手升温,顾承佑却觉得浑身冷透。
依稀可见,玉印底部刻着:迟云歌印。
顾承佑蓦然想起那日清风拂面,他看着迟云歌身着华服登上台阶,恭敬的从帝王手中接过自己的私印。
年轻帝王半点防备都无:“此印可调动十万兵马,朕以此,成就皇姐长公主之尊。”
迟云歌声音坚定:“云歌谢过陛下恩赐,本宫在印在,本宫亡印碎!”
顾承佑突然红了眼圈。
迟云歌当时得到这方印之后,百官弹劾,可皇上用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朕在这世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百官还有要劝的,皇上又说:“长公主若想要权,在替朕把持朝政那几年,你们可能说出一件她行差踏错的事?”
这下,无人再说话了。
而迟云歌那天散了朝,便直奔将军府。
顾承佑坐在一旁,听她跟兄长说:“迟明稷这小子,现在可算是个能压制百官的帝王了。”
她满脸欣慰,此后多年,这方印从未动过,可迟云歌却从不离身。
如今……如今,却落在这满地污泥中,她那么珍贵的东西都不要了。

真的还活着吗?

顾承佑任由她把了脉,问道:“如何?”
丁敏沉吟片刻才说:“按脉象来看,你并没有事。”
顾承佑收回手,戴起护腕,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丁敏眼中闪过思索之色,随即开口:“佑哥哥,你最近劳累过度,不如我开几服药给你?”
顾承佑淡道:“不必,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闻言,丁敏脸色一变。
顾承佑又看向她:“之前我们的情分仅止于此,你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丁敏瞳孔微缩,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承佑却垂下眸去,看向桌上那根银钗:“你我之间,只有救命之恩,并无男女私情,若从前我让你误会,是我的不对。”依誮
顾承佑难得说这么多话,却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迟云歌心上。
也让丁敏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嘴唇颤着,好半天才艰难道:“佑哥哥,我知道是因为长公主的离开你不舒服,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等你冷静下来再……”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你出去吧。”顾承佑打断她的话,冷冷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烛台内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顾承佑才回过神来。
他躺在了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迟云歌就在不远处站着,眼里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也想起了一件事。
丁敏嘴里的救命之恩,是什么?
可现在她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弄清楚这件事。
到半夜时,窗外渐渐飘起了细雨。
迟云歌并不需要睡觉,就站在门口看着这深夜的雨,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迷茫来。
现在她算什么呢?就这样无形无状跟在顾承佑身边,直到他寿终正寝?
死过一次的迟云歌并不愿意这样。
曾经她也向往大好河山,也想过等中原安定之后卸下身上长公主的重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是从前,她的所有计划里都有顾承佑,到后来,她也明白,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今天这样。
就在这时,睡在床上的顾承佑,嘴里发出一声念叨:“云歌,你别走。”
迟云歌心里一震,下意识回头看去,却只看到顾承佑翻了个身,呼吸绵长。
难道她竟入了他的梦?
一时间,迟云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她自嘲一笑,这莫非就是人们口中的死者为大?活着时,他眼里从没有她,死了后,却感觉他的生活中处处是她。
……
北疆已没有余力还手,顾承佑也将北疆首领押送回京。
庆州百姓在战事平息后,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只是他们始终无法忘记,那日挡在他们身前,以生命相救的身影。
于是,百姓自发筹集了一笔钱,在这座离边境最近的城池内,建了一座庙。
庆州城主写下折子,上面只有一句话:请皇上为此庙赐名!
皇宫之中。
迟明稷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奏折,神情憔悴。
三日前,战事捷报便已入了京,驿卒的声音传遍通往皇宫那条街。
“北疆大败,长公主以身殉国。”
迟明稷猛然咳嗽两声,一边伺候的太监急忙上前,换下他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
宁公公伺候迟明稷多年,自然知道这三日他是怎么过来的,他温声宽慰:“陛下,保重龙体,长公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中原。”
迟明稷痛苦的皱起眉:“当日她自请督军之职,朕就不安,若早知道她会……朕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宁公公叹息一声,不知道如何劝了。
御书房内,迟明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悲哀至极:“小宁子,朕在这世上,再没有亲人了。”
宁公公手上动作一顿,脑子里闪过各种想法,最后慢慢说道:“陛下,驸马还在,好歹也算个安慰。”
向来温和的迟明稷却猛然沉下了脸,他冷声道:“莫要再提驸马,他从来都配不上朕的皇姐。”
宁公公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迟明稷,却瞧见他眼中明晃晃的不满与丝丝杀意!
他连忙垂下头去,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顾承佑入京,是在三日后。
北疆首领在他身后的牢笼中,被京都百姓丢了满身的脏污,他气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但手脚都被铁链束缚着,只能无可奈何的将头深深低下去。
顾承佑并没有耽搁,甚至没有换下戎装,便入了宫。
恢弘的大殿内,百官林立,皆是面带喜色,唯有上首帝王,神情不辨喜怒。
迟云歌看向迟明稷,心里突的一跳。
她对自己的弟弟再了解不过,旁人只以为他不形于色,迟云歌却看出他眼底的冰冷。
他不高兴,甚至是怨怼顾承佑的。
果然,顾承佑上前,迟明稷淡淡开口:“辛苦顾将军了。”
接着,便有人开口为顾承佑讨封。
此次功劳,称得上一等,自然要重赏,迟明稷也不含糊,大手一挥:“那便赏顾将军黄金万两,血珊瑚一对,以及,从今日起,你可重开将军府,日后若有战事,按功封赏。”
顾承佑陡然怔住,中原规矩,驸马不可领一官一职,如今陛下这是何意?
迟云歌却知道迟明稷的意思,她脸上浮起苦笑。依誮
迟明稷下一句话便是:“无事退朝,顾将军御书房觐见。”
顾承佑压下心中疑虑,跟着宫人走进了御书房。
迟明稷却等在殿中,顾承佑刚站定,就听到身后殿门轰然关闭。
迟明稷幽冷的声音响起:“顾将军可还记得,你是驸马?”
顾承佑单膝跪地:“臣,从来没有忘记。”
下一刻,他只觉得脸上传来重重的撞击,竟是迟明稷不顾帝王之尊,对他动了手!
此时的迟明稷,丝毫想不起什么天子威仪,眼圈泛红:“那你告诉朕,为何皇姐会死?北疆狡诈你早就知道,一路大胜,你为何降低防备让他们有绕后的机会?”
他提起顾承佑的衣领:“朕告诉你,是你报仇心切!是这份好不容易得到的重回战场的机会,让你忘记了谨慎二字,是你,害死了朕的皇姐!”
他声嘶力竭,如同失去心爱玩具的孩童:“那是朕的唯一的皇姐,你为何不保护好她?为何!”
“她明明可以在京中等你归来,明明可以一世尊崇,却独独为了你向朕提出督军的想法,顾承佑,你该死!”
被他疾言厉色喝骂的顾承佑脸色渐渐苍白,眼中全然失去了焦距。
因为,迟明稷半个字都没有说错。
他见着北疆人,便想起父兄死亡时的惨状,忽略了胜利来的如此容易;他以为只要自己布下后手,迟云歌便不会有事,却忘了迟云歌不过一介女子,不通武术!
甚至他从未想过,向来冷淡的迟云歌,会以长公主之尊,会为万民,为中原付出生命!
此时此刻,顾承佑终于后知后觉的看清,原来他这个枕边人,从未了解过迟云歌。
迟云歌看着迟明稷眼中的赤红,心里涌起一种难言的酸涩。
她往前一步,掌心贴在虚无之中,轻声道:“明稷……”
迟明稷突然一怔,将顾承佑狠狠推向一边,而后茫然四顾:“皇姐?”
就在这时,踉跄两步的顾承佑怀中滚落一方玉印,正正好落在迟云歌脚下。
下一刻,巨大的吸引力从玉印中散发而出,将迟云歌生生扯了进去!
与此同时,玄清面前的迟云歌,缓缓睁开了眼……
迟云歌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四周,随处可见的名贵玉器,上好梨花木的桌椅,以及玄清身上跟中原全然不同的服饰。
她或许是睡了太久,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就连声带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好半天,她才艰难说出一句话:“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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