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云歌顾承佑全文小说-(迟云歌顾承佑)免费阅读

时间:2023-02-21 17:04:0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他站起身:“将膳食摆去公主房间里。”
说罢,他也无视下人疑惑的眼神,径直去了内间。
换下盔甲之后,他便径直走向了迟云歌的院子,踏进去后,虽然离开半月有余,这里还是被侍女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如迟云歌在时。
迟云歌向来喜欢干净整洁的地方,哪怕每年从宫中赏赐下来的奇珍异宝不少,也都堆在了库房里,房间内摆设并不算多。
顾承佑看着桌边正在布菜的侍女,慢慢坐了过去。
那侍女见着他,行了一礼:“驸马。”
顾承佑知道她一直自迟云歌出生起便跟着伺候,两人情同姐妹,便也没有冷着态度:“这里不需要你伺候,我自己来就行,你先下去吧。”
侍女退去之后,顾承佑便拿起了筷子,碗筷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一点点响起,却带起了无尽的凄凉。
顾承佑想起刚成婚时,迟云歌淡淡的对自己说:“以后不管多忙,都得来本宫这里用膳。”
他回的是:“臣不过一介闲散人士,无事可忙,公主多虑了。”
那时他对这桩婚事不满至极,从宫中旨意出来的那一刻,他心中的迟云歌,便注定是一个仗着身份肆意妄为的女子罢了。
顾承佑又看向桌上的菜色,都是他喜欢的。
迟云歌哪怕不是公主,也是个人,也会有自己喜欢的口味,可只要他来这院中,桌上没有一道菜不是依着他的喜好,久而久之,公主府的伙夫都知道该做哪几样菜了。
顾承佑总是觉得,迟云歌未必有多喜欢他,但眼前这一点点润物细无声的照顾温柔,又怎么不算是喜欢?
一顿饭,他吃的味同嚼蜡,等下人将东西都收下去之后,那侍女看向他:“驸马今夜要睡在此处吗?”
顾承佑抬眼:“嗯。”
侍女脸色犹疑,半晌才道:“那奴婢去给驸马铺床。”
顾承佑一愣,问道:“这不是长公主的卧房么?怎么连被子都没有?”
“长公主在此处,一般不会去床上睡,而是醉了就趴在桌上对付一宿,是她吩咐奴婢将被褥拿走的。”
顾承佑皱起了眉,在他印象里,迟云歌好像是从两年前开始嗜酒的。
他缓步踏进了内间,映入眼帘的,是床边一张矮桌,上面对的齐齐整整,摆着两只酒盅。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见着迟云歌几次饮酒,对面都摆着一只空杯,有没有可能,那只杯子,是留给自己的?
顾承佑正要上前,却听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驸马,北疆首领不知所踪,陛下传您即刻入宫!
顾承佑入宫时,御书房内只有大理寺卿李明和丞相在。
迟明稷看了顾承佑一眼,开口说道:“朕命你们三人,三日内把北疆首领给我找到。”
顾承佑上前一步:“敢问李大人,下面的人是什么时候发现人不见的?期间可有什么可疑人员去过天牢?”
迟明稷也朝李明看了过去,任谁都看得出,他现在已经在极力压制内心的火气了。
李明拱手说道:“北疆首领自从进了天牢,就是单独关押的,且牢门外还有重兵把守,但今夜丑时,狱卒换值之后,才发现牢里的人根本不是北疆首领。”
顾承佑眯起双眼,终于明白为何陛下这么晚了还要召他入宫,北疆首领是他亲手押入京都的,却在重重把守之下换了人,他自然有疑点。
顾承佑想清楚其中关节之后,脸色也沉了下来:“臣想去天牢看看。”
迟明稷点了点头,随即顾承佑三人便退了出去。
出宫途中,丞相开口:“此次,还要劳烦二位了。”
顾承佑和李明对视一眼,说道:“丞相言重了。”
老丞相幽幽一叹:“北疆首领若是在京都,且不说陛下忧心,万一他被逼急了,拿手无寸铁的百姓开刀,传出去我中原岂不是成了笑话。”
顾承佑定声道:“不会有那种情况。”
老丞相便不说话了,到了天牢,李明带着顾承佑往里走,老丞相自然是在外面等着。
顾承佑踏入牢房,四处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说:“你们当时看到的那个‘北疆首领’,现在何处?”
“在隔壁牢房关着,这样重要的人,我们自然不会放走。”李明立刻说道。
顾承佑又跟着他去了隔壁,当看到那个人时候,他眉心皱起:“怎么是中原人?”
李明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是,我们也好奇,但最终在他身上搜出来一张人皮面具。”
顾承佑看着被呈上来的东西,眼神凝重:“人皮面具,以北疆人的脑子,做不出来,看来这京都,竟然还藏着通敌叛国的贼子。”
李明脸上也显露出愤慨之色。
顾承佑拿起面具细细打量,随口问道:“这人可有问出来什么?”
“不曾,”李明脸色难看:“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残疾,不能说不能写,我们只能暂且关押着。”
顾承佑转过身去看向那人,却见那人看清楚是他之后,激动的几乎要挣脱绳子。
顾承佑轻咦了一声,走到了他面前:“你认识我?”
那人疯狂点头。
李明眼中显出愕然之色。
顾承佑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对李明说:“既然如此,此人便由我来审问,李大人可以去查其他线索。”
李明自然没有异议,三日时间稍纵即逝,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耗。
顾承佑等人走了,才坐了下来,看向眼前的人,眼里泛起一丝疑惑,眼前这人,他半点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仔细打量着,半晌之后,他想了想,问道:“你为何要替北疆人做事?”
那人疯狂摇头,嘴里发出凄惨的呜呜之声。
顾承佑皱了皱眉,男人眼里的泪并没有激起他的同情之心,被压入天牢的全是无恶不作之辈,有的人死不悔改,有的人演戏逼真。
这世上,从来没有那么多做了坏事真心悔改之人。
顾承佑周身气势一冷:“你可知,此次北疆入侵中原,百姓死伤了多少?”
“五万七千六百二十四人。”
顾承佑一字一顿:“你可知道北疆众人的恶行,让多少人失去至亲,你此时不招,等北疆首领真的逃脱,一定会卷土重来,届时,死亡的百姓会更多。”
那人愣住,半晌之后,他慢慢垂下了头,却是始终不发一言了。
顾承佑笑的很冷:“冥顽不灵。”
说完,他直接走了出去,找到了李明:“搜城,现在不要查线索了,直接搜,我就不信,一个晚上而已,他能长着翅膀飞出去!”
正当两人要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顾承佑回头看去,却见牢房里那人,竟然将铁链挣的哗哗作响,目光狰狞。

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他竟缓缓吐出一个音节不明的字:“丁……”

但接下去,那个人便又说不出话了。
顾承佑吩咐道:“把人给我看好了,若有必要,找大夫来给他看看伤。”
随即,他和李明走出了天牢。
老丞相等在门外,见两人出来,目光一亮:“如何?”
李明面露难色:“并未有什么进展,我们只能搜城。”
“若是闹的人心惶惶,京都治安怕是……”
顾承佑冷冷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身为武将,他太清楚这些文臣想要极力营造的假象了,中原百姓尚且不知道国门之外有多少异族虎视眈眈,而朝中重臣却还是推行尚文轻武那套。
此次北疆之战,数十位将领,竟找不出一人可以独挑大梁。
想到这里,顾承佑脸色更冷。
老丞相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但顾承佑刚立下大功归来,再怎么他也只能忍着。
他一挥袍袖:“既然你一意孤行,本官自然不能再劝了,但若是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也请顾将军有所准备。”
顾承佑勾了勾唇角:“自当一力承担,丞相慢走,不送。”
李明看着两人针锋相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等丞相气呼呼的走了,他才说道:“将军还是莫要置气,丞相也是为了百姓考虑。”
“我知道。”顾承佑抬脚往前走去。
李明快步跟上,疑惑开口:“那个犯人就说了一个字,丁?订?顶?”
顾承佑脚步一顿,不知道怎么,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场景:在庆州,北疆首领被押走时,那飞快一瞬的回头。
不合常理,当时在他身边的,除了副将,就只有丁敏了。依譁
丁……敏?
李明看着顾承佑恍然的神色,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他加快了步伐,径直上了马,不过片刻,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李明愣了一下,才喃喃道:“这一个两个的,难不成全指望我?”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处理搜城一事。
毕竟等到天亮之后,就是第二日了。
夜色当空。
太傅府内,丁敏看着眼前人,眼里既畏惧又厌烦:“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出城?”
那人吃的满嘴流油:“你急什么,我被押回中原一路上受了多少委屈,难道还不能先放松放松?”
此人,赫然是本该呆在天牢的北疆首领!
丁敏冷下脸色:“呼明浩,你别以为太傅府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你若再待下去,只会连累我们,到时候,北疆的暗线,就算废了。”
呼明浩拿起手巾擦了擦手,不甚在意的开口:“不会的,你爹在中原经营了数十年,现在更是身居高位,而你,不是也跟顾承佑交好么。”
呼明浩喝下一口酒,皱眉道:“你们中原就喜欢喝这种软绵绵的酒,跟你们中原人一样。”
丁敏听着他看不起中原的说法,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
看着丁敏有些难看的脸色,呼明浩笑道:“我明日便走,可以了吧。”
丁敏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房门被踹开,顾承佑缓步走进,眼里带着嗜血:“你以为你走得了?”
呼明浩一惊,随即看向丁敏,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下一刻,随着丁敏的一声惊叫,便被呼明浩拉到了怀中,一把匕首明晃晃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
顾承佑冷眼扫过:“窝藏罪犯本就是死罪,更别提她还是帮助你越狱的主犯。”
丁敏看着他眼中的杀意,心中惊惧:“佑哥哥!”

“不要这么叫我!”顾承佑突然吼道,在他心里,丁敏一直是跟在他身边帮助他的人,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丁敏,甚至丁家都是北疆人的帮凶……

“为什么?”
迟云歌看着面前的玄清问道。
她也是今日才得知南靖要派出使臣去中原,顿时心中警觉起来。
这段时间,她在南靖皇宫住下,也被玄清带出宫出去看过。
南靖百姓真正做到了安居乐业,不是中原可比,在这样的情况下,南靖隐藏的兵力必定不容小觑。
而中原刚经过跟北疆的战争,实在经不起另一场战乱了,南靖难道想趁火打劫?
看着她防备的眼神,玄清不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他伸手倒了杯茶,将之推向迟云歌:“你想什么?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不顾情谊的人?”
迟云歌脑子里这才转过弯来,看着玄清有些抱歉的笑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南靖唯一的继承人,不仅是她的朋友,还是心怀苍生的佛子。
若说谁最不想开战,玄清应该首当其冲。
玄清正色道:“去中原,只是为了建交,南靖不问世事太久,长此以往,过惯了和平日子的百姓,面对战争将会毫无胜算。”
迟云歌点了点头,在心里微微对比,与玄清的未雨绸缪比起来,中原臣子掩耳盗铃的行为,实在可笑。
玄清看着她:“现在你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再过两日,我们便启程吧。”依譁
迟云歌怔了怔,随即眼里浮起怀念之色,南靖虽好,但中原才是她的家乡,即使有不好的回忆,但也有她此生唯一的亲人。
她重重点头:“好。”
玄清瞥见她眼中飞速闪过的一抹黯然,心里如同明镜,却什么都没说。
两日后,玄清带着迟云歌以及使臣队伍朝着中原出发。
另一边,呼明浩和丁家众人的惩罚迟明稷也做出了决定:
呼明浩身为敌军首领,势必要斩首示众,而丁家中,除了主犯丁郑、丁敏二人,其余人念在其不知情,流放千里,本人及其后代,永生不得入京。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迟明稷将顾承佑叫到了御书房之内。
“朕其实很早就知道,你与皇姐并不是真的恩爱,但当时皇姐执意如此,朕也只能依着她。”
顾承佑心中发紧,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迟明稷又说道:“如今,朕经过认真考虑,决定下旨你和皇姐和离,从今日起,你便是顾大将军。”
“陛下,臣……”
“朕意已决,不必多说!顾承佑,三日之内,搬出长公主府!”
顾承佑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无言。
迟明稷并没有因此责罚他,缓缓说道:“朕就皇姐这么一个亲人,从前我由着她,她却并不幸福,等她走了,朕才知道错的离谱。”
顾承佑心里一震,想起那封和离书来,迟云歌愿意为他做到那般地步,却还是写下了和离书。
怕是在她心里,也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的吧。
想到此处,顾承佑心中闷闷一疼,他拱手,声音仿佛从牙缝里寄出:“臣,遵旨。”
宫中的旨意几乎是跟顾承佑前后脚同时到了公主府。
宁公公笑眯眯的:“大将军,您慢慢收拾,杂家等您,收拾好了,再去将军府。”
顾承佑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心里的不舒服却浓重不休。
他从未有一次,觉得离开公主府的脚步那么沉重。
这一日,尘封已久的将军府入驻了新主人,而长公主府,也失去了最后一位主人。
走出公主府,顾承佑站在门口威严精致的拴马石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缓缓关闭的公主府大门,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当初他有多想离开这座长公主府,现在就有多后悔。
是他自己没有珍惜,只是万事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他转头看向宁公公:“公公,陛下可还有回心转意的余地?”
宁公公摇了摇头:“奴才也不清楚,只是皇上的旨意不可违抗,大将军请吧。”
顾承佑沉默片刻,低声道:“我知道了。”
见他没有过多追问,宁公公心里松了口气,他朝身后的马车挥手,有些感慨的对顾承佑说道:“当年大将军和公主年幼时一起玩耍的时候,奴才想起来,恍若昨日。”
顾承佑一怔:“年幼时,我与她玩耍?”
宁公公脸上带出惊讶之色:“大将军?”
顾承佑苦笑一声:“我竟对此完全没有了记忆。”
宁公公张了张嘴,想劝解,终究没能说出来。
长公主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说的再多也是枉然。
自搬回将军府,顾承佑站在房间里,恍若隔世,整整三年,除了忌日,他从来未曾回过将军府。
一个没有家人的将军府,冰冷的可怕,他下意识的不想回来。
想到此处,顾承佑一怔:将军府就算没有家人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为何他宁愿呆在长公主府也没有常回来看看……
他脸色怔然的坐在那里,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情感。
他怨恨迟云歌的仗势欺人,可当时他接到圣旨之后,分明可以用父兄立下战功留下的余荫拒绝这桩婚事,可他没有;
他不喜迟云歌定下的每月初一十五的床事之约,却也从来未曾缺席过一次……
被他压在心底的情感逐渐冒了头,那些他以为的厌恶与怨怼,慢慢剥去外衣,显露出真正的面目。
他不是不喜欢迟云歌,而是在她的清冷,她的身份面前,从来都是自卑又自傲的。
迟云歌用冰冷让他没能发现她对自己的情意,而自己也用抗拒掩饰了所有心思。
顾承佑想起宁公公的话,突然起身,快步朝一个房间走去。
母亲早亡,是父亲一手将他们兄弟拉扯大,父亲身为武将,对他们的教育从来都是不假辞色,但也有细心的地方。
比如说,眼前这两间并列在一起的小房间,里面装着他和兄长全部的童年回忆。
为何他会不记得和迟云歌的曾经,幼年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太过模糊,而他冷淡的性格,让他下意识的忽略此事。
顾承佑上前,推开了墙壁上挂着自己小名的那扇门。
房门发出年久失修的声音,一股陈年的霉味扑面而来,顾承佑抬手挥了挥,踏过了门槛,很快,他便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元历二十三年,迟云歌送的第一份礼物。”
算算时间,那一年,迟云歌十岁,他八岁。
顾承佑看着那个布满灰尘的小盒子,看得出来当时他应当很是爱惜,因为迟云歌送的所有东西,都被他好好的,一排排放着。
眼前的一整层木头架子,都是与迟云歌有关,而他忘记了的回忆。
顾承佑的眼神渐渐亮起。
如果他找回了那份逐渐淡去的回忆,和迟云歌是否能够回到当初?
顾承佑突然转身往外走,片刻之后,拿起打湿的纱布,认认真真的将东西一样样擦干净。
哪怕他再想打开这些东西,也得忍着,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他害怕损坏里面的东西。
这一夜,将军府灯火通明。
而远在京都的一条官道上,几辆马车晃晃悠悠,正在缓慢前行。
迟云歌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情前所未有的明朗。
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自由,会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从南靖出发时,玄清的母亲似乎有所犹疑,拉着她的手问:“云歌,你回了中原,还会回来吗?”
迟云歌当时一怔,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玄清上前打了圆场:“母后,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你如今就算得到了承诺,又能如何?”
迟云歌面色如常,在南靖的日子,她见的最多的便是玄清与眼前这两位长辈了。
玄清的父王年逾五十,却依旧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什么苍老模样,玄清的母后更是保养有方,若不是迟云歌知道她的身份,说是玄清的姐姐,她是信的。
这两位对她有种不同寻常的热情,迟云歌本以为是因为身份的缘故,险些招架不住。
直到玄清发了话,两位长辈才有所收敛。
不知道玄清与父母的过往如何,他们的慈爱真真切切,但却有种听从玄清的感觉。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迟云歌自己感受到的,身为皇室公主,不可无故探听旁人私事,这点教养她还是有的。
最后还是迟云歌说一定会回来,玄清母亲才笑眯眯的放了手。
正想着,车外有马蹄声响起,玄清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云歌,你还好吗?”
迟云歌撩开车帘,露出一个笑来:“没什么不舒服的,是不是找到休息的地方了。”
玄清遥遥一指:“前方就到了藏图镇了,我已经派人先去找客栈了。”
迟云歌点头,随即道:“玄清,你去过很多地方吗?这一路上,你总能找到正确的路线。”
玄清笑了笑:“自我十岁从南靖离开,十七年时间,足够我踏足很多时候了。”
迟云歌识趣的不再问,但玄清却看向她:“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放下继承人的位置,去当佛子吗?”
迟云歌果断的摇摇头:“不想,父皇说过,有时候人知道的没有那么多,反而是好事。”
玄清哑然失笑。
他们一行人缓缓入城,直接去了客栈。
这镇不大,说是城镇不如说是村庄,一路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显不出繁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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