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于琛‘啪’的一下放下钢笔,显然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他冷冷地看着蔺启:“你再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跟我说一句话试试!”
蔺启从善如流:“原来盛总您不喜欢我这样说话啊?您命令一声不就行了,我这就改,马上改,您别生气,气坏身子我可担当不起。”
“蔺启!”
看他真怒了,蔺启这才妥协一步:“我要红烧排骨饭,谢谢。”
叶mishu连忙下去安排,心里狐疑,难道盛总和南经理还没有和好?可是在巴黎机场的时候,他们不是说话了吗?
办公室里,盛于琛呵斥:“几岁了,还闹这种小孩子脾气!”
蔺启一句没有回嘴,微垂着脑袋,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果真如她那天晚上所说,要做个普通员工!
盛于琛脸色冰寒,将几份文件丢给她,“这些错漏的文件全部重做,没做完不准下班!”
那几份文件对蔺启来说并不难做,只是太多,等她全部做完已经是深夜。
她也无所谓,收拾好东西就下班,回到公寓恰好十点整。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车场,刚一下车,蔺启就忽听有道沙哑的女声喊她:“……蔺启。”
蔺启微微怔愣,循声回头,一眼便看见那个蜷在屋檐下的小小身影,灯光模糊,月光朦胧,但她还是认出了那个人的轮廓,讶异道:“柔柔,你怎么会在这儿?”
徐之柔,当初她追着陆先生去浦寨时,就是找她当导游,她也是她以前在gongguān部的好友。
可是,她现在不是应该在港城吗?
蔺启连忙跑了过去,近了才发现她竟然满身狼狈,脸颊红肿,嘴角青紫,右眼更是肿得睁不开,点点血迹印在她白色的长裙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心惊不已:“柔柔,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徐之柔眼眶急剧红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身体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同时大哭起来:“蔺启、蔺启,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的哭声那么哀恸,仿佛受了巨大的痛苦和委屈,蔺启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她和她认识那么多年,何曾见过她这副模样,一时间她也手忙脚乱起来:“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没事了没人敢欺负你了……”
此刻什么情况都不明了,蔺启只能先将徐之柔带回了自己家,安抚到她的情绪稍稍平定,她才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在港城吗?怎么会回榕城?还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徐之柔一下子闭上了眼睛,眼泪随之滚落:“是郑新河!”
蔺启脑子一空:“你丈夫?他打你?”
回答她的是徐之柔的哭声,dáàn昭然若揭。
蔺启倏地站了起来,脸色和声音都变了:“他怎么能打你?他凭什么打你?”
徐之柔泪流满面,再加上她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更是说不出的凄惨。
蔺启心惊又震怒。
家暴这种事情她没少听人说,可是从未想过会发生在她的朋友身上。
郑新河这个男人她只见过两三次面,可徐之柔经常向她夸奖她的丈夫有多好,她也就以为她是真的找了个好男人……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蔺启抽了几张面巾纸帮她擦去眼泪:“柔柔,你先别哭,快告诉我他为什么打你?”
徐之柔这才断断续续地开口,原来,是郑新河在外面有了qingrén被她发现,她只不过是质问了他几句,他就恼羞成怒,开始数落她以前当gongguān的事情,言辞间极具羞辱性,她气不过跟他辩驳,哪知道他竟然直接对她动手,要不是家里的佣人护着,她可能连家门都出不了。
徐之柔最恐惧的还不是自己挨打,她更加胆战心惊的是:“蔺启,我儿子还在他那里,他会不会拿我儿子出气啊?”
蔺启双眉锁在了一起,握紧她的手安抚:“柔柔,你先冷静点,让我想想。”
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也没有可以参考的例子,但她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
一番深思远虑后,蔺启冷静地说:“我陪你回港城,先把孩子要回来,然后跟那个人渣离婚。”
徐之柔蓦然一怔:“离婚?”
她的反应看起来好像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蔺启反而惊讶了:“他都这样对你,难道你还不打算离婚?”
“我……”
蔺启脸色一冷:“徐之柔,你给我听着,家暴只有零次和一万次,郑新河会出轨会家暴,就证明这个男人已经坏了,绝对不能再要!”
徐之柔其实并不是迂腐刻板的女人,她也曾是自立自主的都市女性,蔺启说的那些她都明白,被她敲打开后,她也很坚定:“我要离婚,我只要儿子,只要他把儿子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