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让所有人的努力因为自己徒劳无功。
“行,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赶紧陆廷渊打了过去。
连拨了几次,电话中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
无奈之下,乔笙只能先通知剧组停拍,独自赶往陆氏大楼。
来到公司。
乔笙就迎来了各种异样的目光,但她没有在意,直奔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而去。
刚到门口,半掩的门里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
“陆廷渊,你还爱我吗?”
乔笙怔住,透过门缝,她看见江明月坐在陆廷渊的对面。
陆廷渊没有回答,他的沉默让乔笙的心如凛寒冬。
恰时,江明月再度问话:“那当初我们没有分手的话,你会跟我结婚吗?”
门外,乔笙浑身僵滞,屏住呼吸等着陆廷渊的回应。
“会。”
他低沉的声音,像扎入她心底的寒刃。
这一霎,乔笙所有的勇气被击的粉碎。
她再也无法待下去,强忍着心中的苦涩,疾步离开陆氏集团。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
陆廷渊的回答让江明月喜上眉头。
她还来不及庆幸,又听他话锋一转,语气冷漠疏离:“可惜,不会有如果。”
“我还有工作,没别的事,你可以离开了!”陆廷渊的逐客令,让江明月脸色瞬间煞白。
她还想说些什么,男人冰冷的目光投来,她只能悻悻离开。
天空阴沉,厚重的乌云压得人透不过气。
乔笙离开陆氏大楼,口鼻间突然传来细密的疼痛,她强压下不适。
试图通过回想她和陆廷渊过往的美好,化作撑下去的动力。
但他的话却如跗骨之蛆,一点点将她啃食。
五年的婚姻,陆廷渊始终没有忘记,他当初要结婚的人是江明月。
就像江明月书里写的,她永远都是床前的明月光,而自己只是惹人生厌的蚊子血。
手机突然响起,乔笙拿出手机,看到陆廷渊发来的消息:“拍摄什么时候结束?”
她脑海中又浮现总裁办公室里的对话。
她沉默半晌,终究还是退出了界面,给律师打去电话。
“许律师,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以及一份……遗体捐赠自愿书。”
入夜,乔笙恍惚着回到横江别墅。
刚推开门,屋里的寂寥仿佛要将她淹没。
她走进二楼卧房,拉开抽屉将离婚协议放了进去。
今天到底要不要拿给陆廷渊,她依旧挣扎不定。
电话突然在客厅响起。
乔笙走下楼,坐在沙发上。
电话刚接通,助理惋惜的声音传来:“乔导,才几个小时事情已经发酵的越来越大,公关部压不下来,电影恐怕面临停拍。”
乔笙微愣,本以为这部电影能为她和陆廷渊的结束画上句点。
然而,上天似乎并不赞同。
或许她的婚姻也如电影一样,被迫终止,永远看不到结局。
“那先停了吧。”乔笙收起满心复杂,许久后终于做了决定。
恰时,陆廷渊推门进来。
亮如白昼的灯下,面色苍白的乔笙和深色的沙发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没回消息?”他将门关上,缓步走近。
乔笙抬眸,眼神暗淡无光:“剧组太忙,没看见。”
闻言,陆廷渊没往深处想,将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脸色这么差,生病了吗?”
乔笙微微垂眸:“没事,就是有点累。”
陆廷渊刚要说话,又听乔笙问:“剧组停拍的事你知道了吗?”
“停拍?”他微微愣怔,拿出手机,黑眸微沉。
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乔笙深吸一口气,稳住语调:“你觉得谁会做这种事?”
“什么意思?你怀疑明月?”陆廷渊反应过来,当即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话里的坚定,堵得乔笙心里发苦。
消息刚爆出来,她就让人查了,事情就是江明月捅出去的!
现在,陆廷渊不经调查,就对始作俑者毫无保留的信任。
乔笙眼眶泛酸,原来,他想护着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可以指鹿为马。
她强装冷静:“你这么笃定她不会?”
陆廷渊脸色不耐:“你一定要将罪名堆在她身上?”
他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谁能想到一天不到,又变回了原样。
“我现在不想你吵。”
撂下这句,陆廷渊转身上楼。
卧室门“嘭”的关上,砸的乔笙心口生疼。
她窝进回沙发里,独享着满室的寂寥。
陆廷渊犹豫了瞬后推开车门:“我去接个电话。”
乔笙抓着安全带的手一紧,没有说话,
看着车外打电话的男人,她空荡荡的心里涌起股酸涩。
就在乔笙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陆廷渊已经挂断电话上车。
车子启动,两人沉默了一路。
机场停车场。
乔笙刚下车,熟悉的热痒袭上鼻腔。
她浑身一紧,匆忙掏出口袋里的药瓶倒出药丸,甚至来不及数清,就一把吞咽下去。
干涩的药片,刮得她喉咙生疼。
陆廷渊蹙起眉:“你怎么了?”
乔笙强压下喉间的那股咸腥,装作若无其事:“有点晕车,吃了几粒维生素片。”
十分钟后,飞机起飞。
经过十八个小时的飞行,他们终于到达冰岛。
刚下飞机,寒冽的冷风迎面扑来。
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披在乔笙身上。
她一愣,抬头对上男人眼中的关切。
这瞬间,乔笙心里划过抹难言的情绪,她已经决定冰岛之行后就离婚。
但陆廷渊对她这样好,只会让她更加不舍得放手?
两人牵着手并肩走在雪地里,她觉得病痛带给她的痛苦也减轻了不少。
动了动疼到僵硬的手打开相机,乔笙转头对陆廷渊说:“廷渊,跟我拍一张合照吧。”
陆廷渊淡声回答:“我不喜欢拍照。”
心里的疼痛和酸涩轮番上涌,乔笙垂眸:“就这一次,好不好?”
她知道陆廷渊讨厌拍照,从结婚起,他们除了婚纱照就再没拍其他照片。
可乔笙明白,这一次过后,他们就再没机会合照了。
陆廷渊琅嬛付费整理沉默地看着她,并没有拒绝。
乔笙心底松了口气,走到了他身边站定。
霎时,极光从云雾中探出,绚烂的色彩将黑沉天空点缀得越发梦幻。
她数着定好的时间,在即将拍下的最后一秒,踮起脚,吻上了陆廷渊的唇角。
察觉到他的僵硬,乔笙眼角划过一滴泪,悄无声息。
一直到了深夜,两人才回了酒店。
乔笙坐在飘窗上,翻看着手机里唯一的那一张照片。
画面定格瞬间,陆廷渊眼底不带一丝温度,她却越加珍惜。
看了一遍又一遍,乔笙甚至想好回国之后,要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就放在他们床头。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看向陆廷渊:“廷渊……”
然而话刚出口,就被陆廷渊打断:“对不起,我要回国一趟。”
乔笙一愣,原本的喜悦顿时散尽:“可我们才刚……”
“明月那边出了事。”陆廷渊满眼淡漠。
乔笙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出发时的不安终于成真,她最后奢求的温馨,终究被江明月夺走。
陆廷渊还是会为了江明月,放弃她。
见乔笙沉默,陆廷渊眉目渐缓:“你可以先在这里玩几天,我处理完事情就过来接你。”
他知道自己失约在先,声音不由放轻几分。
乔笙没有回答。
她的身体现在发病越加频繁,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可最终,乔笙还是选择妥协:“好,我等你来接我。”
次日一早,乔笙送陆廷渊登机离去。
站在机场外,她望着头顶掠过飞机尾线,满身落寞。
他这一走,就像彻底淡出了乔笙的世界,杳无音信。
76949公里的距离和8个小时的时间差,让他们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的乔笙除了抱着手机苦等陆廷渊的消息。
房间里开着电视。
主播的唇瓣不断张合,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在刺痛着乔笙的耳膜。
她发病频率越来越快,发作起来也也越来越疼,就连止疼药都失去了作用。
她靠着陆廷渊给的承诺硬挨,记不清自己疼昏了几次,又醒了几回。
这天,乔笙醒来习惯性地去看陆廷渊的消息,可目光触到手机上日期时,不觉一滞。
七月十三,她的生日。
乔笙摩挲着手机,眸光黯淡。
她放下国内所有事情来冰岛,就希望能和陆廷渊一起过自己最后一次的生日。
现在,乔笙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只能一直守着电话。
手机响起,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陆廷渊。
她眼神一亮,连忙按下接听键:“廷渊……”
听着她微微发颤的声音,陆廷渊皱起了眉:“怎么了?”
乔笙张了张嘴,忍下耳膜里的不适:“没事,就是胃不舒服,我已经吃过药了。”
身为导演,她常年饮食不规律,胃痛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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