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薄景言醒来,刺目的阳光从窗外照耀进来,刺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换了一件衣服,整理好自己朝着医院而去。
病房内。
夏念安坚持的又一次提及:“我想转院。”
曲见琛漆黑如墨的瞳孔映出她的眼睛,神色不明。
他轻声一叹,终究同意。
曲见琛的动作很快,几乎不带犹豫的帮她办理好了一切手续。
夏念安抬眸看着空荡荡的病房。
以前她隔壁的那老人也已经走了,去了养老院。
她想了想,写了一张纸条:在云南开始,就在云南结束吧。不要找我,等我回了海城我们就去办离婚。
曲见琛全程只是站在原地,他知道夏念安会有很多的情绪无法抒发。
“走吧。”他出声提醒。
夏念安将笔盖合上,神情莫名。
两人朝着另外一家医院而去。
医院。
曲见琛将她的行李箱放下,夏念安有些出神。
她远远的看着窗外的翻涌的云海,或许自己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云南这里是好地方,可却承载了自己和薄景言的所有的回忆。
……
薄景言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却没有了那抹身影。
他愣在了原地。
这时候他走了进去,眸光几乎一瞬间看见了一个闪耀着光芒的东西。
那是……
薄景言身形一颤,缓缓走了过去。
他将那枚戒指拾了起来,心莫名一抽。
是和自己手上的戒指一对的结铱驊婚戒指。
薄景言几乎不敢去看纸条上的内容,但他还是拿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映入眼帘却只有:在云南开始,就在云南结束吧。
他呼吸一窒,浑身的血液几乎倒流。
夏念安不告而别了!
这样的认知映入脑海,只觉心脏恍若被人刺破,“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薄景言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曲见琛的电话。
可听筒里的忙音提示几乎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他怔楞的看着眼前黑下来的屏幕,嘴角轻扯,曲见琛不会接电话的。
……
曲见琛看见黑下了屏幕,薄唇微弯。
他看着眼前已经呼吸逐渐平稳的夏念䧇璍安,无奈的笑了下。
他脸上的神情涌现出一抹温柔。
曲见琛坐在病房的一角,打开了电脑。
啪嗒啪嗒的,键盘在他的指尖舞动。
夏念安掀开了眼皮,她无奈的笑了一下。
曲见琛通过电脑屏幕的余光,看见了夏念安的眉眼,他的神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夏念安莫名小腹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
她睁大了眼睛,整张脸疼得皱在了一起。
一直观察着她的曲见琛自然没有错过她的状态,他连忙上前按响了床头铃。
护士很快敲响了病房的依誮门走了进来。
她查看了一番夏念安:“是宫缩。”
夏念安脸颊染上了一丝薄红,她只能故作轻松,似乎没有听见一样。
曲见琛想了想,终究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护士很快离去了。
曲见琛为夏念安掖好了被子,他的动作轻柔,神情温柔。
夏念安神色微怔,对上他如星光璀璨一样的眼睛,莫名心头划过一丝慌乱。
他的声音如同玉石一样清冽:“好好躺着。”
夏念安神色一怔,曲见琛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喙。
她的眸光看向曲见琛,却见他勾唇浅笑:“怎么了?”
她缓缓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曲见琛敛下眉目,他隐藏了部分真实的自己。
他害怕她知道自己隐秘的心思以后,会远离自己。
明明起先他看见那束光的时候,只想触碰它,只想待在它的周围,哪里也不离开。
夏念安盯着曲见琛的眉眼,神色微怔。
她总觉得他的笑有一丝不自然。
她记起了大学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有人找曲见琛的麻烦,其实她只是偶然路过才发现的。
那些找茬的人提到了曲家。
夏念安知道曲家是海城的财阀世家,可她曾经问过曲见琛。
他只说他们没有关系。
夏念安从回忆中回过神,对上曲见琛灿若星辰的眼眸。
她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我休息了。”
她慌乱的闭上了眼眸。
有些真相,好似呼之欲出。
夏念安不知该怎么面对曲见琛,却只好用这种逃避的方式。
……
另一边。
薄景言几乎不敢和曲见琛对峙。
真的是他带走了夏念安,他又能怎么样呢?
薄景言明白夏念安会离开自己的,可他仍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们在一起了十年,彼此那么了解。
他根本就没想过会让其他人当自己的‘薄太太’。
忽然他的手机响起,薄景言抬眸看去,是林绵绵。
薄景言的眼底划过一丝不耐,摁断了电话。
他打开了一瓶酒,烈酒入喉险些让他呛到了。
随之而来的,是喉间酸涩的味道在唇齿蔓延。
昏暗的酒店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
薄景言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窗外的阴沉的天空,似乎随时都能下雨。
他苦涩的微勾嘴角,此时的天空像极了自己的心情。
他仰头又喝下一口酒,酒味入口,醇香几乎让他迷醉。
可薄景言没有醉,他眼前还能出现夏念安的身影。
她熟悉的脸庞在他的眼前反复出现,薄景言苦涩的笑了下。
眼前的夏念安好似从前一样,细心的为自己准备胃药。
她的声音娇嗔:“怎么又喝酒了?”
“说过多少次了……”
夏念安清丽的身影愈渐清晰,薄景言看着看着,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他们说醉了以后能见到的人都是自己想见的。
他苦闷的想,他只想见夏念安一面。
可如今……
夏念安悄然无息的离开了他的世界。
她现在在做什么,有谁的陪伴呢?
薄景言一双漆黑的瞳孔黯淡了下来,心口仿若在火焰中炙烤,噼里啪啦烧成了灰烬。
忽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薄景言想要按挂断的,可手一抖按了接听。
林绵绵娇柔造作的声音传来进来:“景言哥……”
他莫名听见这种声音,心口一阵烦闷。
他没有接话,只是想看看林绵绵要做什么。
薄景言仰头喝下了一杯酒,眼神清明。
林绵绵没有听到下文,再次唤道:“景言哥,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