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离婚可以挣这么多的钱,我应该早点离婚的。’
陆淮沉嘴角扬了一下,并没有如她的意,“不早了,早点睡吧。”
然后看了她一眼,“你不去洗澡?”
唐暮烟本来是想去洗澡的,但她一想到三年前那一幕,就马上摇头,“我不去。”
‘我去洗澡然后让你占我便宜吗?’
陆淮沉也没管她,留下一句“随你。”就在床上躺下来了。
唐暮烟纳闷地看着他,问,“那我呢,我睡哪里?”
陆淮沉淡定地闭上眼睛,“你还想睡哪里?”
唐暮烟惊讶,“你要跟我睡在一张床上?”
“不然,你觉得你有别的地方可以睡嘛?”
唐暮烟暼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连个沙发都没有。
但他们两个在结婚的时候,除了那档子事以外,也不曾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陆淮沉办完那事以后,也不会留宿在有她的床上。
唐暮烟还清晰地记得,他说过,“我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觉的习惯。”
“陆淮沉,你不是没有和别人一块睡觉的习惯吗。”
‘况且我还没洗澡,这厮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也能将就?’
唐暮烟觉得陆淮沉今天反常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陆淮沉语气无奈。
唐暮烟只好蔫蔫地躺下,扯过一床的被子,一点都没给陆淮沉留,全都盖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心里还埋怨着他,‘还不是怪你,非要留宿,要不然老娘何至于屈尊给你睡一块。’
陆淮沉感受身上的凉意,却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在唐暮烟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抹笑意。
眼前的小女人气呼呼地背对着自己,她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地砸进了他的耳朵里,虽然没有一句好话,陆淮沉却觉得安心许多。
和唐暮烟刚离婚那会,他满脑子都沉浸在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骗了自己三年。
她离开时把别墅都要搬空了,陆淮沉当时又让余特助把别墅重新置办了下。
可是别墅重新弄好时,他又觉得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自己的心里仿佛缺了什么。
再次见到唐暮烟那一刻,他明白了,虽然这个小女人很坏,还玩弄了他,但潜意识里,他还是不愿意让她离开的。
至于为什么,陆淮沉想了一个很好的解释,这几年被她照顾得习惯了,就是用得太顺手,所以才舍不得丢掉。
唐暮烟关了灯。
周遭除了唐暮烟的心声,一片静谧。
黑暗中,陆淮沉突然开口,“唐暮烟,我每个月给你一个亿,你重新回来照顾我。”
唐暮烟听过后,皱了一下眉,小声的嘟囔着,“陆淮沉怕不是在说梦话吧。”
她话音刚落,男人浑厚的嗓音接过,
“不是梦话。”
唐暮烟也来了兴致,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陆淮沉。
‘真是稀奇。’
“陆少当真要每个月给我一个亿。”
她叫他,陆淮沉,陆少,陆总,可都不是他想听的那一句阿沉。
也许只有在唐暮烟装模作样时,她才会叫他阿沉。
她从未真心叫过他一声阿沉。
“当真。”
黑夜中,唐暮烟看向陆淮沉那双黑眸,闪烁着淡淡的幽光,让人沉醉,可唐暮烟却是清醒的。
“我不乐意。”
她知道,陆淮沉愿意出重金让她继续留在那个别墅里,是因为陆家老太太,他怕离婚的事情暴露,他会娶卿舒舒。
卿舒舒那个女人比她更麻烦,还无脑。
唐暮烟清脆的声音,穿过陆淮沉的耳膜。
他瞳孔震了一下,她说她不乐意,怎么可能?
“你不是爱钱吗?”
唐暮烟无所谓地承认,“我是爱钱,但是要是为了钱让我留在你身边,这钱我宁可不要。”
此刻,唐暮烟的声音十分决绝。
她本是陆家的笼中鸟,好不容易破笼而出,她又怎么会再回去。
唐暮烟醒来时,她是躺在陆淮沉的怀里的。
她的手还搭在陆淮沉健壮的胸肌上,还顺带入了两下,随后慌促地弹开。
她眉毛轻拧,‘这男人睡觉怎么不穿衣服?’
唐暮烟肩膀缩了两下,试图从陆淮沉的怀里逃脱,却不然。
她气呼呼地伸出手,拍了一下陆淮沉的脸,“起床了。”
陆淮沉完全没反应,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是均匀的。
登时,唐暮烟起了玩心,她眯起一双桃花眼,眉目中透着狡黠。
她再次叫了两声陆淮沉的名字,看他确实没醒,她这才大着胆子贴在陆淮沉耳边叫了声,“陆狗。”
陆淮沉还是没反应。
唐暮烟又来了几声,“陆狗,陆狗,陆狗。”
喊完这几声,她才觉得心里痛快了许多。
她艰难地在陆淮沉怀里侧过身,盯着他的俊颜,他鼻梁高挺,鼻翼轻轻翕动,呼吸平稳,嘴唇淡而薄。
唐暮烟伸出指尖落在他的眉心,滑过他的高挺的鼻骨,落在他的唇瓣上轻点了一下。
“陆狗,你长得真好看,就是这唇薄了些。”
她似想到了什么,“诶,我好像记得有人跟我说过,这嘴唇薄的人最是薄情,起先我还不信,可遇见你以后,我觉得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
“陆狗,你知道老娘这几年跟着你有多难吗?”
说罢,她泄恨似的戳了戳陆淮沉的下巴,却也不敢太重,怕把他吵醒。
唐暮烟想起了这些年跟他结婚时所受的那些委屈,“老娘天天早起,去雪瑜小私厨去给你拿饭,一天三顿,还得跑三次你那公司,偏连门都进不去,你们陆氏的员工天天看我笑话,说我是什么痴女。”
“我跟着你这三年连个名分都没有,他们都说我是痴心妄想,想当什么陆家少奶奶。”
“可我是真的不稀罕当什么陆家少奶奶。”
“还有,昨天,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感谢你替我说话,我一点都不感谢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你自己。”
“陆淮沉,你是最自私的人。”
说到这,唐暮烟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可她却将提上来的那口气咽了下去,她继续道:
“其实这三年卿舒舒和陆老太太对我的折腾,你只要说两句话而已,就能让我免于责罚,可那三年,你从来没帮我说过一句话。”
“是,是我犯贱,死心塌地地要嫁给你,这些我都认了,可你昨天,你居然说出还让我陪你继续这场戏,你为了不娶卿舒舒让我当你的挡箭牌。”
“陆狗,你是真的很狗。”
话音落下,陆淮沉睁开了眼睛,他看见唐暮烟的眼眶红了一圈,莫名的,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一时间喘不上气。
唐暮烟见陆淮沉睁开眼睛,吓得浑身一震,结巴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叫我陆狗的时候。”
陆淮沉坐起身,松开了怀里的小女人,他收起目光,垂下头,不去看她。
‘陆狗,你是真狗啊,明明睡醒了,还装成没睡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