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百般恳求师父救救宋寒枝,可师父也很难为,心病难医,他如何能开药方?
正忧愁之时,他看到了围着宋寒枝转个不停的我。
“或许,有方子了。”
我见师父在看我,还停下来跟他挥挥手,又继续跟宋寒枝聊天了。
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我单方面的搭话。
他还是冷冰冰的,一句话不说。
“难道宋少爷还是个哑巴吗?”
我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惊呼。
“聒噪。”
他总算跟我说话了。
师父采药的时候捡到了嗷嗷待哺的我,那时候他还不是大名鼎鼎的神医。
师父又当爹又当妈的把我拉扯大,说看我那时候楚楚可怜的,就给我起名云楚楚了。
这一次是第一次与师父分别。
我被师父留在这里了,他说他去寻找药方了,让我先照看着宋寒枝。
宋寒枝比我大四岁,也不知是谁照顾谁。
我做事莽莽撞撞的,总是给他闯祸。
有一次我想给他做桂花糕,就爬到树上摘桂花。
自幼跟师父在山上长大的我想不到我竟然有从树上掉下来的一天。
那天我摔得屁股墩儿痛,还不争气的坐在树底下哭起来了。
大概是我的哭声太吵了,他原本在书房批改事务的,竟走到我身边来了。
他丢给我一块手帕。
“安静。”
然后又回书房了。
我都忘了哭了,呆呆的看着那块角上绣着白玫瑰的手帕。
我做好桂花糕之后,满心欢喜的端着一碟不是特别好看,但已经是比较像样的糕点去找宋寒枝。
“寒枝少爷,你尝尝我做的桂花糕呐!”
“你爬到树上掉下来哭个不停,就是为了摘花?”
他好像有些责怪的语气,让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得低下头默认。
我余光看到他拿起了一块桂花糕。
他吃东西也很文雅,不像我,总是噎到。
“还不错,只是……”甜得发腻。
我听到了前半句便笑起来了,他望着我的笑脸,默默的咽下了后半句话。
“我下次还做给你吃呐!”
宋寒枝有些迟钝的看着我离开的背影,吃下了所有的桂花糕。
转眼已经过去两年了,我已经是二八年华,宋寒枝也愈发成熟。
宋寒枝好像很喜欢白玫瑰,总是花大价钱收购从西洋来的白玫瑰。
我被他安排去照料花朵了。
我每天都精心照料着花儿们,可不知为何,有朵花枯萎了。
我有些不敢面对宋寒枝。
我把他最爱的花儿养死了,他会凶我吗……
他正在书房看书。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枯萎的白玫瑰,有些怯懦。
“少爷……”我小心翼翼的喊他。
宋寒枝抬头看我,示意我进去。
“我把少爷的花养死了……”
我拿出藏在背后的枯花,低着头等待责骂。
“没关系。”他轻轻说道。
“你知道枯萎的白玫瑰花语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呆呆的看着他。
少爷的脸愈发愈有棱角了,没了少年的稚气,多了几分青年的锋芒,西洋来的金丝眼镜衬的他更显文雅。
少爷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挥挥手,让我出去了,没有责怪我。
宋寒枝葱白纤长的手指轻轻拿起枯萎的白玫瑰,眼中似有情感翻涌。
“至死不渝的爱……”
师父留我在宋家已经三年有余。
他有给我写过信,我也跟他说明了我跟宋寒枝的一些生活琐事。
师父说药方马上就凑齐了。
宋寒枝已经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年纪,哪家小姐都想来巴结一下风度翩翩的文雅公子。
宋老爷已经为他介绍了好多生的颇有姿色的大小姐,他每次都拒绝了婚事。
气的宋老爷罚他在书房抄书一个月,不得出门经商。
值得一提的是,少爷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初入商场的时候就赚了很多钱,连皇帝都对这个天才有所耳闻呢。
我陪着少爷在书房抄书,他写字,我研墨。
少爷做什么事都很专注,我喜欢他认真的样子。
我不知不觉的就忘了手上的动作,等到宋寒枝墨用尽了才发觉我走神了。
“在想什么?”
“在想少爷你。”
或许是我的话太直白了,宋寒枝不说话了。
我没有注意到他微红的耳根。
人家大家闺秀都是很矜持的淑女,不像我,大大咧咧的,只会给少爷添乱。
“少爷,我是不是很讨人烦啊……”
宋寒枝停下笔认真的看我。
“不讨厌。”反而很喜欢。
他终是没说出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