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松明脸痛到颤抖，吱呀着那口公鸭嗓喊：“救命……”
几人待的位置属偏角，光线还暗，几乎没人会注意。
即便是有人，看到周湛，沈召清，梁政南跟何景喆这四张脸，怕是也不敢开口求情。
“敢喊？”周湛单手卡住他脖子，摁饼似的往墙上按：“说，你想弄死谁？”
谭松明醉痛交加，嘴里直流哈喇子，人已经说不出声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到你说话？”
谭松明整个头血淋淋的，宛如个血葫芦般。
“阿湛，差不多行了，别把人打死。”
方子芩站在最远的方位，她甚至不敢抬眸去看，这话是何景喆说的。
再看周湛，面色冷煞，气顶脑门，半分没有停手的迹象。
沈召清上前，支着他的手想把人拉开，低声劝道：“我说你犯浑也有个度，把手撒开。”
周湛的手几乎是被掰开的，“扑通”一声，谭松明身子不受控制般倒地。
摔在硬梆梆的地上，他疼得咧嘴歪鼻，唇瓣张了两下，吐出来的却不是声音，全是混杂着唾液的血水。
方子芩这才看清，谭松明没了两颗门牙。
而周湛脚边，糊着一团血迹的地方，有两颗泛黄的牙齿。
梁政南撇头瞪一眼地上的人：“还不快走，等着再挨揍？”
谭松明眼神茫然又恐惧，连滚带爬的往门口溜。
回过神来，何景喆打量方子芩的眸光中，又多出几分兴致费解。
大抵是在猜她的身份，周湛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这般维护的倒还是头一个。
送走几人后，方子芩换上笑脸，又得陪着周湛穿梭酒盏之间。
上半场他帮她打通关系，下半场她陪他逢场作戏。
“呕……呕……”
呕吐声一声接一声，趴在公用洗手池前的方子芩，吐了能有十几分钟。
胃里翻江倒海，嗓子眼全是酒后的酸苦味。
乔东升站在身后，帮她递送纸巾。
实在看不下眼，好不解气的说：“这帮老东西，一个个胃跟铁打的水壶似的，真是要喝死个人。”
方子芩吐得缓和点，她捧起水漱了漱口，坐在旁边半米高的垃圾桶上。
唇瓣的口红糊了大半，抹得嘴角到处是。
模样看上去略显滑稽，又有几分调皮。
乔东升以往不太待见她，觉着这个女人满脑子算计，高冷傲慢还不好相处。
眼下，却是透出几分怜意，他走上前递纸给她：“方小姐，我送你回车上吧！”
“小兵还在前进，我们怎能退缩？”方子芩强撑起十二分精神，揉揉胀疼的太阳穴。
可刚起身，头昏沉沉的，晕得天旋地转。
“方小姐，你还是听我的吧！免得回头周总责怪我。”
“那你扶着我点。”方子芩起身。
乔东升唯恐她磕着碰着，一路搀扶紧跟身侧。
半小时后，周湛才满脸酒意的从会场走出来，脸色一如既往的沉着，晦暗不明。
唯一的变数，怕是他崭白的衬衫领子上，莫名多出道浅浅的口红印。
不是很明显，但乍眼一看，倒还挺醒目的。
以至于乔东升弯腰替他开车门时，在他领口边多瞟了瞟。
许是他眸光过于直白，周湛道：“刚才不小心蹭的。”
“方小姐她醉得有点严重。”
透过微弱的车灯，周湛这才看清后车座上躺着个女人，她身形高挑，曲线凹凸有致，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长雪白的大长腿。
精致美艳的面庞微微泛红，粉唇稍张着，吐出均匀有序的呼吸声。
此时的方子芩，安安静静躺在那，乖巧柔顺得像个瓷娃娃。
没有半点锐利。
几乎是本能的，周湛唇角勾起，眼神中迸发些许无奈。
“开去漓江山水。”
车子发动的同时，乔东升问了嘴：“周总，确定要送方小姐回方家？”
毕竟两人婚破的消息没公布，方子芩喝成这副模样，被送回方家怕有不妥。
“回滨海公寓吧！”
酒劲上头，周湛摇下小半车窗，身子靠着真皮车椅闭目凝神。
隐隐间，有只纤柔的手，正缓缓游荡在他大腿处，触感真实强烈。
泛烫的小手很不安分，掀开他别在腰间的衬衫，一寸寸往里探。
像是在寻求着什么。
周湛睁眼，视线低低睨住那只为非作祸的手，吐声格外轻：“方子芩，你在干什么？”
方子芩唇齿间吐着气息，以趴式伏在车椅上，半带迷离的双眼一眨一眨。
而她那只手，已经探进他的衬衫，贴在她胸口处。
“周……湛。”女人望向他，喃喃自语。
在周湛眼中，此时的方子芩，像极一只勾人心魄的妖精。
他向来不爱耍小技巧的女人，可面对她，心底冒出来的想法是：甘之如饴。
方子芩眼睛大，微睁开时，显得几分诱人委屈。
她是真喝糊涂了，整个人腻歪在他身上。
“周湛……”
突然，她扬起声音喊了一道，吓得乔东升连忙回眸查看，见没事又迅速扭回去。
“方子芩，你发什么疯？”
方子芩眼皮一耷一耷的，眼前的男人极好看，无论是笑或不笑，生气或发怒，在他那张俊脸上，都如冰川融化，格桑花开，俊美到不可方物。
她如条蛇般，身子缓缓蠕动，由靠在他身上转为趴着。
“周湛，你喜欢过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不光是把周湛问懵了。
更是把乔东升听傻了，他险些一个没稳住，冲出去闯红灯。
还好关键时刻稳住，心跳脸红，看向车内后视镜。
周湛俊逸面孔一闪而逝复杂，喉结反复翻滚，像是好不容易想出一句：“你喝醉了。”
车内的氛围忽然变得格外凝重，乔东升捏方向盘的手浸出层薄汗，喘气都小心翼翼。
方子芩去抠他的手，他的五指曲着，两手交叉扣住：“我没喝醉，我在问你话呢！”
都说酒后吐真言，但有时候说的全是谎言。
向来聪明如他，可周湛却一时分不清她话里的真假。
“别闹……”
唇角堵上丝温热，是她的唇瓣，柔柔软软的，沿着他上唇亲到下唇。
耳边缠绕着女人低吟悦耳的声音：“周湛，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
他视线低垂望向她，那张好看有型的唇紧抿不作声。
“四哥，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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