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彦川轻笑，第一次觉得小姑娘的心思不好把握。
自己的那位外甥女娇贵的很，但心思简单，什么都写在脸上，可不像温漫这般藏着掖着阴阳怪气。
闻：【准备好了，要就早些回来。】
温漫看着微信上，闻彦川发来的消息，嘴角抹起一抹笑。
什么礼物不礼物，就是勾着她早点回去呢。
她可不是什么礼物就能轻易改变心意的人，说了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慢慢：【可是我还想在家多陪陪舅妈。】
温漫放下手机，期待着闻彦川会怎么回她。
是直接让她回去？还是耐着性子说两句好话？
温漫想着，闻彦川应该拉不下这个脸，他也不会那样做。
但如果闻彦川愿意说上两句好话，她就早些回去见他。
还没等到闻彦川的回复，手机便响了起来。
温漫以为是闻彦川，可抬眼却看到了屏幕上，陈粤的名字。
温漫顿了顿，接通了电话。
“陈姐。”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先是道了句祝福：“除夕快乐。”
温漫沉默了几秒，也跟着回了句：“除夕快乐。”
陈粤也不多废话，直接开口就问：“打算什么时候回上海？”
她知道温漫回家了。
温漫皱了下眉头，直接问陈粤：“有什么事吗？”
陈粤似乎在外面，身后一阵嘈杂，她走到没人的地方，重重呼出一口气。
“给你接了个通告，年后就要开始，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
温漫默了许久，轻笑了一声：“又是走秀之类的吗？”
陈粤很少会在新年刚开始就给她布置任务。
每年的开春都是争奇斗艳的好时候，新的一年，各家艺人都要出来多刷刷脸。
陈粤能把这个机会留给她，实在是意外。
陈粤皱紧了眉头：“是个真人秀节目，去偏远地区做慈善支教务农之类的，反正就是刷眼缘，给观众留个好印象。”
陈粤似乎在抽烟，她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你现在在大众面前的形象不算好，能多攒点路人缘就多攒一点，之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温漫，在赚钱这方面，我不会害你。”
温漫沉默了半晌，还是答应了下来。
也由不得她不答应。
陈粤这通电话只是在通知她，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她现在巴不得赚够了钱离陈粤远一点。
陈粤见她答应了，也不多说什么，甚至连寒暄没有，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和陈粤之间，只存在最简单的利益关系。
温漫挂断了电话后才看到， 闻彦川在十分钟之前就发来了微信消息。
屏幕上弹出窗口，上面的字带了几分哀怨。
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飞机上，温漫看了一眼闻彦川的微信，依旧没有消息发来。
她倒扣手机，开了飞行模式，还捞了个眼罩戴在脸上。
小宁翻着手机，在温漫耳边念叨着：“这次真人秀都是以直播的方式进行，制片人那边表示真人秀就要保留真实的样子，没有专门的剧本和人设提供，后期不需要剪辑，24小时带着录音设备，如果中途发生什么，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说白了就是考验自身的品性。”
温漫戴着眼罩，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突然轻笑出声。
她歪了歪头，嘴角挂着笑意：“陈姐还真是大胆啊，放着真人秀节目敢来考验我的品性。”
小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制片人那边出价很高，又是新年综艺，抢了个好时候。”
温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语气淡漠：“说白了就是搞噱头，无可厚非，拿收视率盈利做慈善公益，怎么都要支持。”
小宁转过头看着温漫：“温姐，你不介意吗？”
温漫没动，说话懒洋洋的：“你是说节目还是陈姐？”
小宁顿了顿：“陈姐。”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和她直接已经不是介意还是不介意的问题了，打工人总要为资本家带来利益，她说想借着节目考验真品性洗白的同时，是不是也想借着我身上的流言蜚语为节目引流？我才制片方都没见到就敲定了，双赢的买卖，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温漫的声音清冷平静，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小宁半天没有说话，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反正你一向拎得清。”
温漫摘了眼罩，拿起一旁的水瓶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不是我拎得清，是我没办法。”
一句话，道出温漫多少无奈。
飞机落地后，温漫又跟着小宁按照节目组提供的地址去火车站搭坐绿皮火车。
温漫倒还好，经常坐，但是小宁有些不适应了。
绿皮火车缓慢颠簸，小宁上车没两个小时就晕了车，脸色苍白，喝的水都吐了出来，整个人都要虚脱到车上。
温漫一点点给她顺着后背，从包里翻出药来给小宁服下。
“应该是高反引起的晕车，再忍忍，我去让乘务员换乘卧铺。”
小宁拉着温漫的手，哭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温姐，我还想吐。”
温漫拍着她的背，眉头也皱了起来：“再忍忍，吃点东西，别虚脱了。”
温漫也没想到小宁的高反会这么严重，还没到地方就已经吐成这样，等真的到了怕是根本起不来床。
她接了点热水喂给小宁，轻声说：“到了下一站你就下车，坐返程的车回去，后面你就别跟着了。”
小宁连忙摆手：“那哪行啊，你自己过去也得有个照应啊，人家都带助理就你不带，保不准怎么欺负你呢。”
温漫板着脸：“谁能欺负我？你都吐成这样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那边医疗环境条件差，你要是真因为录制节目出了什么事，公司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
小宁靠在温漫身上，嘴唇都没了血色。
“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在海拔高的地方生存。”
温漫拿出手机，给小宁定下了返程的车票。
等到站的时候，温漫送小宁下车，将她交给了工作人员，自己一个人踏上了去往节目组的路。
绿皮火车缓慢行驶着，跨过了无数个山头后，最后鸣着汽笛，停在了终点地。
温漫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上面依旧没有消息。
而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了温漫昨天发送的那一句‘我出发了’。
温漫哼了一声，将手机揣在兜里，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说什么让她早点回去，现在又不理她。
温漫拉不下这个脸再去找闻彦川问他为什么不理自己。
她总觉得会得到闻彦川的一句：玩腻了。
潜意识不断告诉温漫，闻彦川不是那样的人。
但她心里不安，觉得自己和闻彦川是两个世界的人，关系如此亲密，却连她和家里人说他是她的男朋友，他都要计较两句。
是觉得她配不上他？
她的确配不上，但想想就觉得伤人。
温漫嘴一撇，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又觉得有些委屈了。
什么人嘛。
温漫紧了紧身上的包，随着人流往站外走。
出了站后会有节目组的人来接她，从那一刻开始，所有看直播的人都会注意到她的一言一行。
温漫调整好呼吸，平复了下心情，迈着步子出了车站。
……
医院里。
闻彦川坐在病床上，手上还扎着针头，输液管里的液体缓缓低落，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仔细看着，病房内一片寂静。
助理坐在沙发上看着闻彦川提醒道：“闻总，休息一下吧，注意身体。”
闻彦川垂着眼，没有说话。
年初二那一天，闻彦川突然病倒，发了高烧，整整昏睡了两天，偶尔醒来一次，也只是吃一些喝两口水，吃完药后又睡了。
直到现在这烧才算退了。
半晌之后，闻彦川才抬起头来，低声沙哑：“手机呢？”
助理连忙将充好电的手机递到闻彦川手里。
闻彦川捏着山根，一脸疲累地点开微信，看着上面温漫发来的那句‘我出发了’一愣。
“温漫最近有通告吗？”
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对上闻彦川的视线才明白，连忙用电脑搜索了温漫的名字。
开头弹出来的，就是温漫的那档真人秀。
“温小姐好像参加了什么真人秀，正在直播。”
闻彦川微顿，随即想到，温漫好像确实跟他提过年后要录制什么节目。
他抬手微勾：“拿来。”
助理连忙抱着电脑走过去，点进了直播间。
画面上突然弹出窗口，温漫的面孔出现，正对着镜头说道。
“如果一个男人突然跟你玩失踪，那就证明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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