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小心地拽着身上毛衣展示：“我也要赚一点的。”
【79！真的假的？】
【笑死我了，漫漫抠门死了！还要赚一点！】
【怎么没有购物链接啊？怎么买？】
温漫眨了眨眼，对镜头说道：“我不会挂这个链接，你们回头微博私信我地址哦，我把我舅妈的微信发给你们。”
温漫对于毛衣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太久，只说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
她走到赵婶那里，在货架上翻来翻去，一脸惊喜：“找到了！”
温漫手里捏着一根眼线笔，对着镜头说道：“之前有用过隔壁婶婶家的眼线笔，便宜还好用，我画给你们看。”
屏幕外传来赵婶大嗓门的声音。
“哎呀，小漫！那是不值钱的东西，拿它干啥！给你舅妈卖衣服就行了！”
温漫抬起头，对着赵婶‘嘿嘿’一笑。
“有钱一起赚嘛，等以后你和我舅妈一起搬到大商场去。”
闻彦川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才看到手机上弹出来的消息窗口。
【您关注的@温漫V已经开启了直播，快进来看看吧～】
闻彦川一顿，随即点开了消息弹窗。
下一秒，界面弹出黑屏来。
【您关注的主播已下播，下次再来吧～】
闻彦川：？
闻彦川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返回去点开桌面的绿色软件，找到了温漫的微信头像。
回去的时候还说下了车再联系，结果人直接就消失了。
闻彦川手指敲击着屏幕，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闻：【躲我？】
另一边商场里。
温漫刚下了直播，她趴在柜台上，将身上的毛衣脱了下来。
太热了，她穿着那件毛衣，里面又是打底衫，捂出了一层汗。
隔壁的赵婶搬着小板凳坐在张凤旁边，手里的手机不断传来转账消息，指名要温漫介绍的那只眼线笔，赵婶笑得合不拢嘴。
“这小漫是明星就是不一样啊，这开个直播，直接把我这一年的利润都要赚回来了，得赶紧再进点货，都给人发出去，我这店里库存都不够了。”
张凤瞥了一眼赵婶：“这下够你嗑多少瓜子了，赶紧回去清你的货去。”
赵婶推了张凤一把，眼里没好气：“瞅你那样，还端着呢，你赚了钱你不高兴啊？”
张凤一撇嘴，嘟囔着：“漫漫人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得干活，我可不高兴。”
温漫听着两个人拌嘴，轻轻一笑，安抚着张凤。
“舅妈，我不累。”
赵婶看着温漫，对张凤说道：“人家小漫就是懂事，孝顺你，有这样的外甥女你就偷着乐去吧。”
温漫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是闻彦川发来的。
闻：【躲我？】
温漫看着闻彦川发来的这两个字，微微一愣，随即回了消息回去。
慢慢：【？】
慢慢：【什么？】
闻彦川看着温漫的消息，皱紧了眉头。
她果然忘了自己说过要回去联系自己的话。
闻：【没什么。】
下一秒，闻彦川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温漫看着突然弹出来的视频消息吓了一跳，连忙按下了声音。
她瞥了一眼赵婶和张凤还在拌嘴，自己悄悄戴上耳机，走到店的最里面，缩在货架衣服里，小心地接通了视频。
温漫把脸贴在镜头前，小声说：“闻先生？”
她的声音非常轻，像是被人听到一般。
闻彦川把手机放在了笔电前，他垂着眼看着手机，眸光深邃。
“不方便？”
闻彦川的嗓音低沉。
温漫往货架里面缩了缩，微微摇头：“在我舅妈的店里。”
闻彦川微顿，随后又问。
“在做什么？”
他没有问温漫有没有开直播，这样温漫就会察觉到他关注了她的微博。
闻彦川有自己的小心思。
温漫把自己的脸露出来，小声说道：“没做什么，就是陪舅妈看看店，聊聊天。”
温漫没有把自己做直播卖货的时候跟闻彦川提。
她觉得就算提了，闻彦川应该也不能理解，他应该没有接触过这种事，反倒会不理解。
闻彦川只是喉结轻轻滚了滚，低声‘嗯’了一句：“不是说回去了联系我？”
温漫顿了顿，随即想到昨天跟闻彦川在车上说过的话，随即一拍脑门。
“我忘了……”
闻彦川：“……”
张凤听到声音回过头时，就看到温漫正坐在货架里，屁股底下坐着衣服堆成的小山，上面包裹着的塑料袋因为温漫的动作而‘哗哗’作响。
而温漫举着手机，说话声音小的可怜，似乎是在视频。
张凤开口喊了一声：“漫漫，在跟谁视频啊？”
温漫一个激灵，连忙放下手机，塞到了腹部按下。
闻彦川看着眼前的屏幕突然黑成一片，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被藏在肚子上面的闻彦川没有出声，静静听着视频那一边的动静。
温漫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没……没谁。”
张凤‘哦’了一声：“不是工作忙吧？”
温漫摇头：“不是的。”
张凤又问：“那是上次你跟我说谈了恋爱的那个男朋友吧？”
闻彦川手上动作一顿，眉头微挑。
哪个？
张凤的声音不小，就连隔壁的赵婶都听到了。
她立马起身走过来，一脸八卦的样子看着温漫。
“小漫谈恋爱了啊？”
温漫的脸色瞬间羞红，生怕闻彦川会听到，恨不得连忙挂断视频电话。
温漫红着脸，随声应和着：“舅妈，我先打电话！”
张凤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转头和赵婶说话去了。
手机再次被翻转过来，温漫的耳朵都是羞红的。
闻彦川饶有兴致地看着温漫，低声开口问道：“你和你家人说我是你男朋友？”
温漫就知道闻彦川听到了。
她咬紧了唇，不好意思，但心里更多的是不是滋味。
别扭，还带点酸涩。
温漫抿了抿唇，嘴硬说道：“不是的。”
闻彦川的脸色一瞬间变了。
“你还有别的男人？”
温漫哪有。
“没有。”
温漫垂眼，语气颇有些委屈。
“只是这样说应付家里人安心罢了，闻先生介意的话，以后不会再说了。”
温漫的语速很快，生怕闻彦川说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闻彦川一愣，没理解温漫的意思。
“我不是介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漫打断。
“闻先生，我舅妈叫我了，回头再聊吧。”
温漫说完，不等闻彦川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闻彦川看着突然消失的视频框愣住。
闻彦川：“？”
是自己哪里说错了？
……
卧室里。
温漫躺在床上，只留床头的一盏台灯散发出幽幽光亮。
她将被子笼罩在头上，随后又猛然掀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脑海中满是白天里，闻彦川说的那句话。
‘你和你家人说我是你男朋友？’
语气中满是责怪，分明就是不情愿。
温漫咬着唇，不敢细想，越想越难受。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闻彦川，但僭越的小心思被自己深藏在心底，温漫从没主动提起。
只是今天是个意外，闻彦川便兴师问罪了起来。
温漫心里难受，还隐隐觉得不痛快。
她不敢听闻彦川说完，紧忙挂断了电话。
温漫想着，脑海中一片乱糟糟的。
最后她坐起身来，将那盏台灯关掉，赌气般地蒙头睡觉，嘴里还跟着骂了一句。
“臭男人而已，想他干嘛，神经啊。”
除夕夜，外面鞭炮声阵阵。
温漫和张凤坐在电视机前面，上面正放映着春晚。
赵婶擦着手里的鸭梨，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春晚是越来越没意思了，这上面的人都不认识了，可不像以前那节目了，都是熟脸。”
说完，赵婶还指了指上面唱歌的男明星问温漫。
“小漫啊，这人你认不认识？”
温漫抬起头看向电视，随后点了点头。
“认识，之前一起出席过活动。”
赵婶点了点头：“现在的明星长得都好看哈。”
张凤起来推了推赵婶：“别看了，包饺子去，还看个没完了。”
赵婶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的声音放大了些。
“我听听声儿，包的有劲儿。”
赵婶家就她自己一个人，年轻的时候结过婚，还有过一个女儿，后来家里出了事，女儿生病了，赵婶为了给女儿治病四处奔走，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但到了最后，赵婶的女儿还是走了，赵婶和丈夫一起外出打工。
谁成想，就一个月没回家，丈夫和自己好姐妹在家过上了日子。
赵婶气昏了头，直接住了院，张凤陪了两个月，出院以后赵婶果断离了婚，反正孩子也没了，牵挂也没了。
她那丈夫更是心狠，值钱的全拿走了。
赵婶没文化，不知道婚内出轨可以要求对方净身出户，只觉得这事恶心，抓紧离了算了。
后来给闺女治病的钱，过了五六年才彻底还上。
从那以后，赵婶再也没找过，逢年过节都来张凤这一起过。
温平昌出事那时候，赵婶一起跟着上火，张凤哭她也跟着哭。
温漫看了一眼电视，没什么好看的，又走去窗边上看着外面的烟花。
小镇的烟花都是个人放的，图个喜庆，淅淅沥沥的，小得很，和伦敦的那场烟花没得比。
温漫拍了个视频，也没有剪辑就发到了微博上，配文：除夕快乐。
评论很快涌了上来，温漫随便翻了两条点赞。
【漫漫除夕快乐啊！】
【漫漫好喜欢烟花啊，上次发视频也是烟花。】
【漫漫明年要更好！】
温漫抱着手机缩在沙发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春晚。
闻彦川看到微博提示的时候便点了进去，一分钟温漫发布了消息，是一段烟花视频，没什么好看的。
他想了想，还是退出微博对温漫说了一句：除夕快乐。
温漫看着上面发来的消息，嘴角一撇，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快乐什么快乐，他惹了自己怎么好意思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