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感谢是一方面,建立人脉也是必须的,这是肖蓉儿刚教她的,酒桌上最容易建立人脉,铁不铁就看能喝多少。
其实,她酒量还不错。
灌醉晏北倾,应该不在话下。
这样想着,楚意眼睛都亮了。
宋砚修想捂脸,他和晏北倾白栀并不熟,突然请吃饭,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尤其是在刚试镜结束后,很有走后门的嫌疑。
如果对方拒绝了……
“好啊。”白栀笑着答应了,“我其实算是宋先生的剧迷,你演得所有电视剧,我都看过。”
说完,她又转头对晏北倾道:“我们两个人吃饭变成四个人,也挺有意思的。”
楚意暗暗吐舌头,原来人家打算二人世界的。
晏北倾低头看白栀,温声道:“你决定就好。”
白栀搂住晏北倾的胳膊,而后看向楚意和宋砚修,笑道:“我们在诺尔西餐厅订了位子,可以吗?”
楚意有些不好意思道:“会不会打扰二位?”
白栀摇头:“不会,我要了包间,你们可以放心。”
坐进车里,楚意一拍额头,“我们在外面吃晚饭,谁接芝芝啊。”
宋砚修一边倒车一边道:“我已经给袁阿姨打电话了,让她去接。”
袁阿姨是以前带芝芝的保姆,宋砚修出事后,带着芝芝进山,才把她辞掉了。不过她住的不远,可以随时帮忙带一下芝芝。
楚意安下心来,“我提议跟他们一起吃饭,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宋砚修笑,“吃顿饭而已,我有什么不舒服的。而且你是为了我,我反而怕你觉得委屈。”
“这是我的工作啊,对了,记得报销。”
这边晏北倾和白栀先一步到,二人坐下后,一时倒没有话了。
“楚意,失忆了?”白栀先开口。
“嗯。”
“所以你早就见过她了。”
晏北倾抬头看向白栀,“她如何都好,不会妨碍我们。”
“她还活着,呵,你就不用内疚了吧?”
晏北倾皱眉,“我说过……”
“可以放下她了吧?”
白栀深呼一口气,而后摇头失笑。
“抱歉,只是她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太突然了。当然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她还活着。即使在那八年里,我也从未对她有过阴毒的念头,我们之间的问题,从不管旁人的事。”
晏北倾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开打火机,才想起这地方不能抽烟,于是看着那火光熄灭,而后拿下那根烟放在手里把玩。
“我不爱她。”
“嗯?”
“你还需要听更多吗?”
白栀怔了一怔,但其实比起‘我不爱她’,更美好的一句话是:我只爱你。
但他没说。
这时宋砚修和楚意进来了,白栀起身,礼貌的请他们在对面坐。
这间包厢环境很清幽,临窗的一面是整体的玻璃墙,能看到A市的夜景。
楚意坐下后跟白栀寒暄了两句,想换个坐姿,左腿往上一抬,不想撞到了桌腿。心里暗暗吐槽,这桌子设计不合理啊,中间按个桌腿不碰客人的脚从才怪。
她左腿翘起来不舒服,又换成右腿,不小心又碰了那桌腿一下。
这一下撞得还挺疼,一边暗骂自己不长记性一边用脚背蹭了蹭,缓解疼痛。
这时她感受到一股森冷的视线,下意识抬头,见晏北倾正眯眼看着她,凤眼藏着阴气,有危险的苗头。
看我干什么?
她撇了一下嘴,正不解,突然小腿被踢了一下。
嘶,真疼!
楚意傻了,谁踢她?
有什么不能摆在桌面上,非得在暗处害人!
楚意气得咬了咬牙,佯装捡东西,弯腰往下面扫了一眼。先看到中间哪有什么桌腿,那刚才她蹭的是……
晏北倾的腿!
楚意大窘,一下两下的,他不会以为她在勾引他吧?
所以还了她一脚?
“你掉什么了?”宋砚修见楚意不起身便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楚意忙坐起身,偷偷往对面扫了一眼,见晏北倾脸都冷到极点了,可眼下想解释也没办法,只能干笑。
这时服务员进来了,低头和晏北倾说了什么。
晏北倾请服务员将菜单给宋砚修他们,又道:“我们预定牛排套餐,你们要不要也来一份或者另点。”
白栀添了一句:“他们的牛排是从日本空运过来的,非常新鲜,你们可以试试。”
宋砚修道:“楚意对牛肉过敏,她单点一份烤鱼吧,我和你们一样。”
白栀看向楚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对牛肉过敏的。”
楚意也觉得挺奇葩的,“之前我们在山里住,有一次吃西红柿牛腩面,然后就过敏了。那时候大雪封山,他背了我三个小时才下山,送到医院的时候,我起了一身红疹子,呼吸都困难了。”
提起这件事,她还心有余悸。
白栀侧头看了一眼晏北倾,见他垂眸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和宋先生认识很久了吧?”
“有十年了。”
“十年啊,那应该是在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吧?”
“嗯,不过我没有上大学,好像是因为母亲出车祸,所以辍学了。但其实我失忆过,丢了十年的记忆,所以这十年间发生了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那楚小姐没想过找回记忆么,也许你忘了很重要的人或事了。”
“医生说,我失忆并不在于车祸,而在于自己不想想起来,大概那十年间发生了很多让我觉得痛苦的事,所以自己选择了忘记。”
白栀点头,“也许对楚小姐来说,失忆是好事。”
“我也这样想的。”
红酒送上来后,宋砚修举杯向晏北倾和白栀表达感谢,网红小星星那段视频,虽然没有彻底洗清他的污迹,但至少相信他的人会更加坚定的相信他。
这是破除僵局的第一锤,尤为重要。
白栀挑眉,“小星星那件事,我们并没有帮什么忙。”
“我去找过晏院长,他很热心的,帮了我们大忙,不然小星星也不会特意提砚修的事。”楚意道。
白栀愣了一愣,淡淡笑了笑,“是么,原来你找过北倾帮忙啊,我还以为那个小星星良心发现了呢。”
晏北倾举起酒杯,先跟宋砚修碰了一下,“宋先生客气了。”
而后再跟楚意碰了一下,“多吃点。”
“啊?”
“堵住嘴。”
楚意抿嘴,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么?
这人真讨厌,一点不给人留情面。
好在这时开胃前菜上来了,化解了当下的尴尬。
中途,他们又聊起了这部电影。楚意想着肖蓉儿跟她说的话,人脉能不能建立,得看酒桌上喝多少酒了。
只是这红酒喝得是情调,不能像白酒一杯甘。
但能喝多少是多少,这是她的诚意。于是宋砚修负责说话,她负责敬酒,很快两瓶红酒下去了,楚意真没觉出什么来,主要是红酒度数太低,她正想再要一瓶,这时白栀的助理来了,说要赶飞机了。
白栀一脸歉意道:“我明天要参加一个活动,在外地,所以现在需要去机场。”
她又跟晏北倾小声说了两句,而后便匆忙离开了。
而在她走不久,服务员说餐厅外面有很多记者,他们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宋砚修在这里。
没办法,宋砚修给高尊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他
“晏先生,我们也先走了,有机会再聚。”
晏北倾也站起了身,点了一下头。
楚意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站起来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
“你喝太多了。”宋砚修忙扶住她。
“我没觉得啊,不过确实有些晕。”
有些私生饭已经进了餐厅,餐厅服务员拦着,让宋砚修赶紧从后门离开。而楚意酒劲上来,别说走路了,站都站不住。
晏北倾沉了口气,“我送她回家吧。”
“太麻烦了。”
晏北倾看向宋砚修,淡淡道:“你应该不想她被拍到吧?”
宋砚修不语,这确实是他顾忌的,不然早抱起楚意走了。有芝芝的事在前,他不喜欢楚意也被他连累到。
“那麻烦晏先生了。”
宋砚修把楚意放回座位上,这时高尊也到了,他带上墨镜,压低帽子,再次跟晏北倾道了谢,这才离开。
晏北倾在对面坐下,看着杯中没有喝完的红酒,举起来喝了一口。
“你想灌醉我?”他问。
楚意原本垂着头,闻言抬起来,看了晏北倾一眼,“我酒量很好的。”
“哼,你那点酒量,还是对付我练出来的。”
以前他俩喝酒,她就总想灌醉他,有一次他故意装醉,她本性暴露,对他各种占便宜。
“你想灌醉我做什么?”他低声问。
“做什么?”楚意晃了晃头,而后突然起身趴到桌子上,双眼迷离的看着晏北倾的唇,接着咽了一口口水,再伸手慢慢凑过去,用手指碰了碰,很暖很软。
晏北倾眯眼,“你果然想勾引我。”
楚意收回手,仔细看着手指,“原来你没抹口红啊。”
“说什么醉话呢?”
楚意坐回去,手支着脑袋,呵呵笑了一声,“你的嘴唇好娇艳,我刚就一直在想,男人也爱抹口红么,像晏三爷这样的男人,也会抹口红?应该不会吧,那他的唇真的好红,像樱桃一般,让人想尝尝酸甜。”
晏北倾哼了哼:“死性不改。”
宋砚修离开后,外面的记者和私生饭们也散了。
晏北倾起身穿外套,“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楚意摇摇头,“我不麻烦你,我给他打电话……”
她拿出手机,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拨出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