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陆屿白眼底笑意阴冷,掐住安苒的脖颈将人拉到眼前:“就这么点东西,也值得你找三年?”
陆屿白手上发了狠,安苒呼吸困难,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不过片刻,她眼前便开始发晕。
就在安苒的意识即将涣散时,宴会厅外倏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警察走进来。
“请 陆先生和 陆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闻声,陆屿白挑了下眉梢,松开手。
安苒摔在地上,咳得脸色通红,恍惚间只听谁说:“把她给我看好,别跑了。”
等反应过来那是陆屿白的声音时,眼前已不见他的身影。
缓了好一会儿,安苒踉跄着站起身。
抬眼却见燕溪走来。
她面带微笑,但丝毫不掩眼底的蔑然和同情:“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原来也蠢不可及。在陆屿白的生日宴闹出这么大的事,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安苒却已经不在意了。
为父母报仇,将害死他们的凶手送进监狱,接受法律的制裁,她的愿望已经达成。
至于陆屿白……
想到他刚刚的眼神,安苒突然有些难受。
见她不说话,燕溪再度开口:“只是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做,就真的能把 陆芷送进去吧?”
安苒心跳漏了一拍:“你……什么意思?”
燕溪轻轻一笑:“ 陆家百年基业,绝不会允许出现这种丑闻。他们能在出事时保住 陆芷一次,现在就能保住她第二次。”
“只是不知道到那个时候,惹出这件事的你会是什么下场?”
闻言,安苒猛地攥紧了手,指甲都嵌进手心:“不可能……”
燕溪不以为意:“那我们来打个赌,看看 陆芷会不会安然无恙。”
她说完,便侧身让出路任由陆屿白的保镖将安苒带走。
两人擦肩而过那刻,燕溪轻声呢喃了句:“安苒,你真可悲。”
从被宴会上带走,到被锁在庄园的别墅里,安苒始终没有挣扎过。
自决定报仇起,她就做好了会被陆屿白折磨的准备。
可燕溪的话让她不安。
安苒被关了整整两天,也等待了两天。
她在等着陆屿白回来,也在等着那个她等了四年的结果。
倏然,寂静的别墅里响起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阳光从外倾泻进来,晃得人眼花。
安苒抬眸看去,直直对上陆屿白那双沉冷的双眸。
他依旧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随着陆屿白的一步步走近,安苒的心也慢慢提起。
四目相对,男人抬手覆上安苒的脸:“两天不见,想我了吗?”
安苒被他掌心的寒意刺激得一颤。
“ 陆芷的罪,定了吗?”
闻言,陆屿白笑了。
不安感侵蚀,安苒连声音都在发颤:“陆屿白,回答我, 陆芷被判了什么罪?!”
“没有。”
男人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安苒心中,犹如雷鸣。
她怔怔望着眼前男人:“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陆屿白嘴角勾着残忍的笑意,“我说她无罪……就是无罪。”
刹那间,安苒如坠冰窖。
她死死地盯着陆屿白,这十年来的痛苦和委屈,全都在这一刻悉数迸发。
“陆屿白,你这个混蛋!”
安苒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为什么,她杀了我爸妈,是杀人凶手!你为什么要放她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被打的脸颊泛着刺痛,可看着她这副痛苦的模样,陆屿白心里说不出的快意。
却也有些闷堵。
但只一瞬,他就扯过安苒将人摁在了沙发上。
“我根本不在乎 陆芷坐不坐牢,但你敢欺骗背叛我,犯了我的忌讳。现在这个结果,就是代价。”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安苒情绪崩溃地挣扎着,“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在你身边,要不是为了报仇,我早就离开了。陆屿白,你这种人就该被欺骗被背叛!”
陆屿白彻底没了笑,语气仿佛结了冰。
“跟了我三年倒是委屈你了?你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可安苒像是没听见,她挣扎着,一拳一拳打在陆屿白胸膛上,却不能撼动这个男人分毫。
而陆屿白也被她这样的状态激怒。
从执掌 陆家开始,从没有人胆敢欺骗背叛他!
这个女人,是第一个!
陆屿白大手钳住她双手按在头顶:“安苒,恨吗?那就这么恨着吧,你父母的仇,只要我一天不点头,你就永远报不了!”
“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安苒定定看着他,一双眼里逐渐变的空洞,麻木。
最后,她笑了起来,连带着泪从眼角滑落。
见她这样,陆屿白莫名有些窒闷,他松开手,站起身。
“安苒,别再做蠢事。”
话落,便转身往外走。
然而刚走一步,就听到后面安苒的声音响起:“陆屿白,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陆屿白还没回答,就听安苒又问:“那你自己的命呢?”
他愣了下,刚转身看向安苒。
迎面却扑来一个身影。
陆屿白下意识的接住,突然心口一疼。
垂眸看去,只见安苒正攥着一把水果刀,刀刃直直插进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