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婉森冷地瞥了她一眼，反问道：“谁是你的妹妹？谁让你叫我妹妹？”
戚千落错愕看她，怒意布满她的双眼，捂着脸怔怔地瞪着安清婉。
她对安清婉说：“按照规矩，我比你先进门，自然是你姐姐。”
“规矩？”安清婉冷笑一声，步步逼近戚千落，语气更加强硬。
她说：“你给我听话，我说的就是规矩，日后你若是再敢使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恶心我，”安清婉拍了拍戚千落的白净的脸颊，凑到她眼前接着说：“下一次，小脸被扇肿的人就是你。”
话落，她收回手掌别开视线说：“若是不信，好胆你就试试。”
闻着森冷又可怖的警告，戚千落大气不敢出，安清婉此刻的暗黑气场实在让她害怕极了。
她看起来像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疯子。
楚千寒的叮嘱在戚千落耳边响起，她更加不敢有何反抗了。
戚千落恨恨瞪了安清婉一眼，捂着脸狼狈离开。
霓寒宫。
楚千寒在堂前跪下，给他的母妃霓妃请安。
“儿子给母亲请安。”
霓妃起身将他扶起：“安儿不必多礼，快让母亲看看，好些日子不见你可让母亲记挂坏了。”
话落，霓妃又朝门口张望起来。
她问楚千寒：“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前来，你的两位新婚妻子呢？”
楚千寒成亲之日，霓妃并不在场。
楚千寒自小由皇帝的宠妃韩妃抚养，韩妃无所出，皇帝为给她抬位份，就将婢女所生的楚千寒过继给了她。
楚千寒只能在暗地里唤霓妃一声母亲。
霓妃出身卑贱却生得花容月貌，因而幸得皇帝宠幸，雨露承恩一次便有了楚千寒。
楚千寒的容貌便是随了她，肤白，五官深邃，性子冷淡内里却是一副热心肠。
极容易被人打动，且一旦动心便是再难收回。
正如对安清婉，他便是如此。
楚千寒搀着霓妃坐下，解释道：“儿臣此次前来是来跟母亲辞别，故没有带她二人来。”
霓妃拉着他的手，关切道：“辞别？你刚成亲不久要去哪儿？”
楚千寒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霓妃皱起眉头，直觉告诉她大抵不是什么好事。
她这个儿子向来对她只报喜不报忧，从来都是事情发生之后再告诉她。
就比如成亲这事，她是第二天才知道楚千寒娶了两房妻子。
身为皇子，娶多房妻子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然让安清婉当了偏房。
安清婉可是他心心念念几年的女孩子，为了与她成亲付出了不少代价。
结果竟然娶回去当了个偏房。
霓妃怎么也想不明白，几次想问却都被楚千寒给堵了回来。
她了解楚千寒的性子，于是小心试探问道：“你要离开，是不是跟清婉有关？”
楚千寒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霓妃急了，她握紧楚千寒的手说：“你就应该听我的话，赶紧把清婉扶正当正王妃，万不可委屈了她。”
楚千寒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没有说话。
他抽出手正坐，认真道：“母亲，您不必为儿臣的事忧心，儿臣的事儿臣自有主张。这次辞别是父皇下的命令，让我前往北疆抵御羌奴。”
闻言是去北疆，霓妃的脸色顿时惨白。
“北疆，离苑城千里之远，你这一去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说着说着霓妃擦起眼泪来，哽咽的担忧道：“你身子弱，又有隐疾在身，可让我怎么放心。”
“母亲放心，儿臣的身子比从前强健，大可不必担忧。”
他又说：“父皇关心儿子，派了两名医术极高的太医跟从，听闻北疆有对神医，若不定儿子此番前去能遇上那神医把隐疾治好，岂不是好事？”
霓妃想了想，擦干脸上眼泪：“话虽在理，可北疆毕竟偏远，你从小锦衣玉食何尝吃过这种苦。”
楚千寒望着霓妃，心绪阵阵复杂。
他知道这次离开，很有可能再也不能回来，而这一次再见说不定就是永别。
前世安安奕前往北疆，中了羌奴的诡计，十万大军短短半月全部化为血水。
纵然只是听闻，便已骇人听闻，胆战心惊。
楚千寒这次去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如果能为江山社稷献上生命，也不枉重活一世。
再者，他去了安安奕便不会死，有安家人保护，安清婉定不会像前世那般凄惨。
楚千寒陪霓妃静坐，直至日头下山。
他该走了。
楚千寒起了身，给霓妃行叩拜大礼。
“儿臣告退，还望母亲照顾好身体，待儿臣凯旋归来定侍奉左右，日日给母亲请安。”
若有那一日，他能剿灭所有羌奴凯旋，他定教天地换日月。
前路如何，楚千寒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不负安清婉。
楚千寒起身，霓妃跟着起身叫住了他。
“安儿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楚千寒顿步，霓妃走到他跟前，她撸下腕上的手镯交到楚千寒手上。
“这手镯是母亲的母亲留给我的，自从生下你那天起，母亲便想有朝一日要将这手镯给你的妻子，也算传下去了。”
霓妃眼里闪烁着感怀的泪光，她握紧楚千寒的掌心，语重心长接着说：“你要好好待清婉，夫妻一场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要珍惜。待你从北疆归来定要带她见见我。”
楚千寒握紧镯子，眼眶一热旋即转身。
“儿臣谨记母亲教诲。”
话毕，转身离去。
翊王府里，如意小心的给安清婉的手掌上药。
安清婉痛得倒吸口凉气，如意心疼道：“小姐，下次教训下人的事你交给奴婢便是，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安清婉的手掌又红又肿，那两巴掌使出了吃奶的劲。
实在是太恨了，即便如此用力也没能解掉她的心头之恨。
安清婉咬着牙倔强道：“这点痛算什么，不过再有下次你给我定一个铁掌。”
话落，她痛快的笑了起来，如意也跟着笑了。
就在这时，有小厮来报：“夫人，王爷回来了，请你一起去用晚膳。”
第二十一章 你是哑巴！
自进府以来，安清婉还没跟楚千寒共进膳食过。
听小厮这么一说，她先是心头一喜，转瞬想到戚千落又问：“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小厮如实回答：“还有侧王妃，她跟王爷一起在等您过去。”
一听有戚千落，安清婉的好心情瞬间没了一大半。
今天这顿晚膳，恐怕没那么好吃。
她望着自己的红肿的手心，她的手掌尚且这副模样，戚千落那张脸想必更加不忍直视吧。
是福不是祸，管她呢，先去吃了再说。
想到楚千寒那张冷酷的俊脸，安清婉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换了衣裳，安清婉便跟着小厮赶了过去。
人还在门外，戚千落嘤嘤哭泣声就传进了安清婉的耳朵里。
“……王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教好下人，才惹得妹妹生气。”
安清婉慢步跨过门槛，不声不响。
“安夫人到了。”
小厮冷不丁的通报一声，惊得安清婉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安清婉一个眼刀过去，戚千落被打的那边脸颊又隐隐作痛起来，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脸。
“姐姐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就听见你在哭。”
安清婉明知故问，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楚千寒皱起了眉头。
每次安清婉用这种语气的时候，一定是发脾气的前兆。
戚千落和安清婉发生冲突的事，楚千寒已经听府内的小厮说了。
惊讶倒是挺惊讶的，不过还算在他的预料中。
安清婉前世的性子便张扬跋扈，从未收敛过，当然除了在楚牧言面前……
两人第一次相见时，安清婉就把当小厮使唤了。
那是三年前，楚千寒刚被册封翊王不久。
安相国带着安安奕前来恭贺，安清婉听说他府里有鹿，吵闹着也跟来了。
那日，楚千寒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习武。
他有隐疾，不可有激烈运动，大夫千叮万嘱不可习武。
可楚千寒没有放在心上，不能舞刀弄剑，他便练长鞭。
长鞭并不太激烈，刚好能满足他强身健体顺带习武的需求。
那会儿刚练，楚千寒没掌握到技巧，所以不慎弄了一身的伤。
他汗涔涔准备回去寝殿换衣裳，再去前厅会客，没想到恰好撞上在他园里迷了路的安清婉。
安清婉见他满身是伤，误将他当成府里小厮。
她叫住楚千寒：“那小厮，过来，快带本小姐去前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