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梁落大吵了一架。
我亲眼看见他抱着赵纤纤一路风风火火地冲进医院,脸上不加掩饰的慌乱和紧张。
病房里,赵纤纤死死抓住他的衣摆:「梁落,你当初为我淋了一夜雨,现在我还你,都还给你……」
说是吵架。
其实是我单方面在失控,在嘶吼,在质问。
而他只有捏住眉心的不耐:「别闹好吗,梵舒,她倒在我面前,你知道的,我不能——」
「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你不明白吗?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接近你,她就是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别胡搅蛮缠了好吗?她是真的生病了,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的。」
「梁落,你是不是觉得我都是没有脾气的,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那你要分手吗?梵舒。」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提分手,似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摆脱我了。
我大彻大悟:「梁落,这才是你的目的是吗?你想故意激怒我,让我成全你们?」
「随你怎么想。」
我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悲哀,连吵架他都牵动不了他的情绪,这么冷静,冷静得可怕。
而偏偏赵纤纤只要一出现,他的整个气场都变了。
我和他已经确认关系两年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像正常情侣一样,独角戏真的很累。
这是我们第一次提「分手」这个字眼。
感觉自己仿佛沉入水底,那种溺水的痛死死勒住我的嗓子,每一声喘息都带着战栗和刺痛,只想每天埋头躺在床上等待「死亡判决书」。
我哥看不下去我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一天忽然告诉我:「赵纤纤走了。」
赵纤纤走了。
原来她是偷跑出来的,是梁落联系了她的父母,将她强行带走的。
这仿佛给我晦暗的前路又破开一道光,我压抑住心里的惊喜。
梁落,他没有打算和赵纤纤再续前缘,虽然他嘴上不说,可他做出了选择。
我和梁落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我笑我闹我像只小麻雀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被他拍拍脑袋:「你怎么有这么多话。」
于是我噤了声,长久不开口,只默默像个小媳妇守在他身边。
他又不耐烦:「怎么不说话。
「不是你嫌我吵吗?」
「我……」他顿了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嘿嘿笑起来,诡计得逞。
他的脸,我的脸,渐渐模糊……
我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走马观花般上演,而我此刻只是一个旁观者,看得颇有些不是滋味。
我本不是多话的人,可是喜欢让我忍不住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一股脑分享给他,现在想来可能是我的甜蜜,他的负担。
我和他的两年,仿佛已经耗尽了我一生的喜欢,此刻的我只是飘在空中的看客,一点一点放下自己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