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回到家。
管家早已经把储物室的血迹清扫干净,傅清寒目光落在那片干净的地板上,却还是莫名心惊。
他移开目光,心想洛霁的事情还是要尽早解决,否则那些记者,绝不会善罢甘休。
疗养院。
“今天怎么样?”傅清寒对着迎上前的医生问道。
医生回道:“您太太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现在只是认知出现了混乱,建议您多陪陪她,帮助她早日恢复。”
傅清寒垂下眸子,几秒后他说:“好。”
医生替他推开房门,洛霁正把几块饼干往袋子里装,还有些碎屑在往下掉。
傅清寒情不自禁的皱眉,声音带着嫌恶:“你在做什么?不觉得脏吗?”
洛霁猛然转头,眼里的不安和防备让傅清寒觉得十分不舒服。
他想起医生的话,尽量温和的说:“我对你没有恶意,你现在身体出了点问题,必须配合治疗。”
洛霁眨着眼:“你是医生?”
傅清寒点头,洛霁微微放松了一下身体,像个小朋友一样垂着头不再说话。
洛霁自然的动作和反应,让傅清寒有些难以相信。
她似乎真的不记得他了。
空气中有些压抑,傅清寒想了想,指着她手里的袋子问道:“你把这个装起来干什么?”
洛霁看了他一眼,眼睛一下亮起来,声音变得轻快:“这是我要带给给阿远吃的,他不写作业被苏阿姨罚了不能吃晚饭!”
傅清寒猛然一怔,他被罚这件事,是小学的事。
其实那时候,他是故意被罚,整天调皮捣蛋,只是因为不想洛霁的注意力被其他人吸引……
“你也想尝尝吗?”洛霁的问话,将傅清寒从回忆里拉出来,他对上她清澈的眼,突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廊上,傅清寒心烦意乱的点上了烟,猛烈的烟味刺激着他的神经,却仍无济于事。
第二天,傅清寒再度走进病房,却见洛霁正做着笨拙的舞蹈动作。
傅清寒下意识的问:“你又在干什么?”
洛霁停下来,喘了口气然后得意的说道:“医生,阿远说他不会跳舞,我得教教他,不然毕业舞会他就要出丑了。”
傅清寒喉结上下动了动,想了起来。
当年他准备在毕业舞会上对洛霁表白,为此他准备了足足两个月。
舞会前夕,他跟洛霁说了他不会跳舞,实际上那支舞,他早就会了。
那时的洛霁为了他息影在家,而他在外面应酬不断,开疆扩土,就这么遇见了何婵。
洛霁清清冷PanPan冷的,何婵却有着热烈的温柔。
不是没想过坚守的,只是一次醉酒,他迷迷糊糊的跟何婵发生了关系。
温香软玉迷人眼,于是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他知道洛霁早就知道了一切,但她却从来没问过他,为什么?
她不问,他便更加放肆。
傅清寒按在墙壁上的手缓缓用力,身后的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何婵从蒸腾热气间缓缓走近,雪白的肌肤露出大片,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只有一件赤红的肚兜。
“远哥,听说你要来,我就直接穿着它从剧组回来了。”何婵声音娇柔,眼里全是柔情蜜意。
傅清寒没有阻止她,何婵纠缠了上来,边吻边说:“远哥,我们要个孩子吧……”
孩子两个字,像一道雷猛地劈在傅清寒头上。
傅清寒如触电般推开何婵,扯过浴巾围在自己身上朝外走。
他曾有过一个孩子,几乎触手可及。
他和洛霁的孩子。
他们曾那么期待过的孩子,而自己却亲手葬送了他。
傅清寒的心猛然一缩,几乎落荒而逃般离开了这里。
何婵看着傅清寒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第二天,傅清寒照常去上班,临出门前,何婵走到他身前,替他整理着领结。
傅清寒低头看着她,脑海中却想起洛霁说过的话:“阿远,你知道为什么妻子要帮丈夫系领带吗?”
“为什么?”
“因为系领带的时候,夫妻之间隔的最近,心也是,更重要的是,系完之后,妻子就能被丈夫亲吻啦。”
她说完这话,会趁他不注意,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一下。
傅清寒觉得自己也快疯了,他一把从何婵手中抽出领带,退后一步。
何婵委屈而又讶异的看着他。
傅清寒冷冷道:“你上次要的代言,我已经叫人给你拿到手了。”
然后也不等何婵说什么,他便大步流星的出门,飞快的离开。
他想见洛霁。
疗养院里,洛霁似乎越发平静,她在看着星系的图片,似乎快要恢复正常。
傅清寒喘着气站在病房外,心里竟生起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
他一步步走到洛霁面前,看着她澄澈的眸子,问:“如果……你的阿远有了别人,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