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要多关心关心她才行。”
西慕垂下头,心中莫名涌上的酸涩委屈让她的眼中蒙上一层水汽。
她很想告诉老人,希拉佛是不会关心她的。
希拉佛厌恶西慕,毋庸置疑。
不然,连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希拉佛怎么会跟她结婚三年却都没有发现。
心像被开了一—个洞,风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她。
西慕用力眨眨眼,朝老医生温柔笑笑:“我过得很好,真的,谢谢您关心。”只是她最爱的人终于要拋弃她。
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回到病房,希拉佛的脸色已经沉得十分难看。
她才刚睡到病床上,希拉佛的声音就冷冷响了起来:“你还真是演得一 手好戏啊, 以为这样就可以拒绝离婚了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又被狠狠扎上一箭,西慕却对他笑了起来。
等他骂完,她只问了一句话。“能放过宁安吗?”
希拉佛冷笑,他看着平静带笑的西慕,问道:“凭什么?”
西慕没有回答。
她从床上下来,抬起头看着希拉佛,身子缓缓下降,最终“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轻轻的一声,却重重敲在人心上。
她早已没有任何可以给希拉佛的东西,只有最后的一点自尊,夫妻多年,她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他。
可希拉佛却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在笑!“疯子!”
希拉佛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就出了病房。
西慕看那道门“砰” 地一声被关起来,将他们两个彻底分开。
许久,她才缓缓道:“看吧, 我跪了也没”她给的所有东西,他都不要。
可能只有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能换来他一句放过吧。
第八章我还好,我很好
病房外,陆蔓看见希拉佛出来,她笑着去挽他的手。
“西慕她没事吧?”希拉佛好似无意的让开了陆蔓的手。
陆蔓的手落在半空,有些尴尬地收了回来。
她很快又恢复往常,道:“ 需不需要我去陪陪她,她一个人也挺可怜……”
“她有什么可怜的!”希拉佛突然发怒,吓得周围的人都看向他们。
“我还有事,先走了。”希拉佛说完,脸色十分难看地离开了医院。
陆蔓却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皱眉,他嘴上说得难听,却还是没让她别去。
这些天,虽然他对自己百般好,但却碰都没有碰过她!
好几次深夜,她都听见希拉佛呢喃着,叫的却是西慕。
病房里面,护士扶着西慕往外走。
她的手机没拿,只能去前台打电话。
西慕突然笑着说:“护士小姐, 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护士看着西慕温和的笑容,不由放了心:“那我先去忙了,你小心点。”西慕点点头,护士走后,她一个人扶着墙慢慢往前台走。
刚走了两步,脚上就一疼, 她熟悉伤口的感觉,知道这是伤口裂开了。
但她好似感觉不到疼,一个人一步步走到了前台。
电话打出去,很快就有人接了。
“李律师,”西慕顿了顿, “我想拜托你,把我的股份全都转让给我的父母,但……”
她想起小时候日日夜夜期盼父母来看她的日子,想起自己发现他们原来早就各自有小家时的绝望,想起西父打在她脸上那一巴掌……
她早就应该看明白,他们从来就没有爱过
对面的人很有耐心,她停下的时候也没有打断她,直到她下定决心。
‘我要跟他们断绝关系,从此我再也不是他们的女儿。’
既然他们不要她,那她也不要他们了。
讲完电话后,西慕又一个人撑着墙往回走。
她瘦弱的背影,不知为何,在空荡荡的医院长廊里显得可悲又凄凉。
西慕哭不出来,她只是在笑。
推开门,陆蔓正等在里面。
陆蔓一看见她,就将病理报告和一叠照片往西慕身上扔过去。
西慕被报告狠狠砸在身上,她低下头,就看见照片上拍的全是自己去梁遇白诊所的情况。
她微微一怔,看来陆蔓都知道了。
“听说你自杀了,可是为什么你没死呢?”陆蔓声音里充满恶意,“你这样没人疼没人爱的人,还要活着拖累别人多久?”说完,陆蔓就走了。
真是可笑,谁能想到陆蔓曾经是西慕唯一的好朋友呢?
可她如今却只咒着西慕去死。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愿意爱她。
父母是这样,陆蔓是这样,希天……也是这样。
西慕抬头看向窗外,外面正是一轮夕阳,暖黄色的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想起自己的一生,像极了这一天的太阳。
开始是冉冉升起的晨光,虽然没有爸妈,却有爷爷疼爱她,后来升到最高,就是她遇见希拉佛的那几年,再往后就是不断地下沉,—直沉到深深的黑夜里面。
并且再也不会升起。
西慕回了家。
她从床头柜里找出那份离婚协议,签之前,她看了窗边的千纸鹤一眼。
里面的千纸鹤静静地待在那里,她找了一张纸出来,在上面写了一—句话:希望希拉佛忘记我。
她将那张纸折成了千纸鹤,放进了玻璃瓶中。
那是一只失去了颜色的白色千纸鹤,在彩色的千纸鹤里面显得格外的苍凉。
之前,她希望希拉佛永远记住她,现在她却希望自己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
希氏,总裁办公室。
西慕将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放在了希拉佛的手边,她抬起头,朝他笑了笑。
希拉佛看着那份签好的离婚协议,眉头却紧皱。
第九章对不起
她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签了?
还以为她真的有多坚持,原来也不过如此。
希拉佛拿出钢笔,要在她名字的旁边,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西慕却突然按住那份协议。
希拉佛抬起头来看她:“你什么意思?”
她看着那份离婚协议,停顿了好半晌,才颤着问他。
“希拉佛,签字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希拉佛冷嘲一笑,她又来这一套欲擒故纵的把戏,却不知道他早就看厌了。
这一刻,西慕感觉自己站在悬崖的边上,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这么多年……没有哪怕一刻,喜欢过我?”她的声音在抖,她的笑容也在抖。
可是希拉佛统统没有看到,他冷冷地别过头。
轻飘飘地一推,西慕坠了下去,被黑暗吞噬。
她放在离婚协议上的手抬了起来:“好我放你走,也最后一次希望你能放过宁……”
希拉佛唰唰在上面签下名字。
“这不可能。”他放下笔,看向西慕,“你以为你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西慕一愣,暖气十足的房间,她却感到刺骨凉。
“好的,我知道了。”她早就该知道,希拉佛不会放过她……除非她死。
西慕抬起头,朝着希拉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得希拉佛的心里一怵。
那是她的最后一个笑容。
“希拉佛,不管你信不信,当年不是我逼走陆蔓的,她看希氏投资失败就找我要了两百万离开。”
希拉佛冷笑,正要刺她两句,她却已经转身往外走去。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远,那瞬间他的心有片刻慌乱,可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她走出
西慕转头关门,随着门合上,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她又要做会让他不快的事情了。
出门后,西慕乘上电梯,按下顶楼的按
电梯开门,她拿出手机,打给了世界上最后一个给过她温暖的人。
梁遇白的声音响起来:“小宁,你怎么又有几天没来?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他的语气越是关心,西慕越是觉得难过。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她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颤抖着说了一句:‘对不起。’
电话掉在了电梯的门口。
梁遇白还在里面紧张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听不到了。
对不起,梁医生。明明你那么想救我,是我太没用,还是没有坚持下去。
对不起,爷爷。小宁又要任性了,你见到小宁,千万不要骂我。
对不起,希拉佛。既然你不爱我,我只能让你恨我一辈子。
毕竟,我真的用生命爱过你。
梁遇白叫了半天也没听见西慕的声音,他立马打给了希拉佛。
办公室里,希拉佛却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可手机还是不停的响,希拉佛不耐地接起来,梁遇白紧张的声音抢着开口。
‘希拉佛,我找不到西慕,你快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希拉佛冷笑,他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眼眸微深:‘都这个时候,你们还在演戏。’
“西慕她有抑郁症!”
梁遇白深呼吸一口,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希拉佛,你知不知道,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你看她笑得越是开心,她就越是想死!”希拉佛的面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这又是你们新的戏……”
梁遇白担忧气愤至极:“西慕, 她是真的想死……”
猝不及防地,宋涵冲进了办公室。
“希总,夫人、夫人她上天台……”
第十章你什么都不知道
希拉佛的眼眸终于有一丝的震颤,他起身要走,却听见宋涵猛然一声尖叫。
他朝着办公室的落地窗外看去。
一个浑身 是血的人坠了下来,那瞬间,他跟西慕的眼神不期而遇。
她的笑……灿烂得好像阳光一样。
希拉佛怔住,手里的手机“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西慕被第一—时刻送往医院救治,幸好有人提前通知了消防,让他们有时间在楼下准备了气垫,这才没有让西慕当场殒命。
希拉佛红着眼睛跟到了医院,却被护士拦在了外面。
“手术室不能进去,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梁遇白也赶了过来,他一过来就怒目瞪向了希拉佛。
“希拉佛,你到底做了什么?”梁遇白生平头一次发这样大的脾气,他向来是个温润儒雅的人,可这次,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朝着希拉佛冲了过去,希拉佛也冷冷地瞥向他,猩红的眼睛仿佛是一只困兽。
“我做了什么,这难道不该问她吗?”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明明是你逼死了她,到头来却在怪她,希拉佛,你是不是疯了!”
“没错!我就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在意这个女人的生死!”他抓住梁遇白的肩膀,声音中带着颤抖的嘶哑,“你知道 我在想什么?我居然在想,她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梁遇白直接狠狠地一拳朝他的脸上砸了过去。
希拉佛被他砸得头一歪,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来。
“惺惺作态!”梁遇白怒道。
希拉佛也被他激出了脾气,转过身朝他也揍了过去,希厉的拳风扫过去,梁遇白也被他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