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情况已经够糟糕了,这下直接没有转圜的余地。
傅元晋八成要恨死她了吧?
岑音头痛扶额。
这场婚姻名存实亡,拖着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迟早是要离的,还是等过些日子再跟他提吧。
岑音暗叹一口气,默默把自己那份面吃了。
可这膘肥体壮的身躯,小半碗面下肚,根本没有半点感觉。
再看被傅元晋掀翻在地上的那碗面,岑音暗骂他浪费粮食,最后还是默默扫起来装进垃圾袋,然后出门去倒。
走下楼,八零年代的老式楼房映入眼帘。
傅元晋就职的国营厂福利不错,专门为员工的家属建了筒子楼做家属院。
筒子楼里是长长的、灯光昏暗的走廊,外墙上伸出一个又一个阳台,被规整统一但古旧生锈的防盗网包着,活似一个又一个“笼子”。
八十年代被称为后世的黄金年代,外头遍地是机遇,然而,走出去的人可能海阔天空,也可能落魄他乡。
住在这儿至少能温饱,所以很多人在这样的“笼子”里,一住就是一辈子。
筒子楼前面是林荫道,虽然没有铺水泥地板,但道路两边种满了花草树木。
走在期间,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这么好的锻炼场所不用起来简直可惜,而她这一身膘要减掉,正好方便在这里跑步。
岑音深吸一口气,然后迈开步子跑起来。
前世,她的体重一直保持在95斤上下,除了控制饮食之外,长跑锻炼也是她控制体重的秘诀,长期锻炼下来,肺活量杠杠的,一口气慢跑10公里不在话下。
可是现在,还没跑出百米,她就气喘吁吁,扶着膝盖挪不动步子了。
旁边一道俏丽的身影经过,明明那么宽一条路,愣是撞在岑音身上。
岑音猛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来人很瘦,居高临下俯视岑音,从鼻孔里发出轻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头想拱了我家男人的猪!”
岑音一听,顿时就明白她是刚跟陈科长结婚的刘梅。
原主纠缠她老公,还在她的婚礼上大闹,难怪她敌意这么大。
“看什么看?”刘梅憋着一股火,态度高高在上的。
她老公陈少荣虽然只是个科长,比不上岑音的老公傅元晋是主任,可陈少荣风度翩翩,比傅元晋温柔有情趣,况且陈少荣家境优越,比农村出身的傅元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刘梅自嫁给了陈科长后,成了整个家属院羡慕的对象。
而岑音这个家属院的笑柄,却来她的婚礼上捣乱,害她的婚礼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恨不得把岑音给撕了,三两步上前,重重推了岑音一把,“让你纠缠我男人,不要脸!”
岑音知道她是老师,万万没想到她竟会直接动手,一个措不及防,肉乎乎的身体倒地上。
幸好屁股墩肉多,没摔坏哪里,只是右手臂撞到旁边的旧花坛,被花坛裂口割到,留下一道伤口。
伤口不深,但是很长,渗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的。
刘梅半点没觉得自己做错,反倒出了一口恶气,居高临下地冷哼,“碍眼的肥猪,快点滚吧,家属院不欢迎你!”
就冲那独一无二的味儿,即使她不降价,也有的是人买账。
“不便宜就不便宜呗,你至少给我多装点吧?”
“行!”岑音痛快地往他往里又加了一大勺,满到冒尖儿了,才笑道:“够吃了吧?”
“你这姑娘,还是这么实诚!”
大哥舒坦了,其他人看到分量满满的盒饭,掏钱也痛快。
虽然多了几个竞争的摊子,卖得比平时慢不少,但岑音这儿依然是最畅销的,看得旁人眼热。
他们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卖盒饭,他们有肉,价格低,摆的位置也好,怎么这些工人跟着了魔似的,往岑音那儿跑?
要是岑音是个天仙美人就算了,可她就是个大胖子,至于让这帮工人这么疯魔吗?
简直匪夷所思!
这一幕,被王家母子远远地看到。
王母脸色顿时就拉下来,“程娟不是说她哥是什么干部主任,每个月能挣不少钱,所以她嫂子不用干活,才养了一身膘吗?”
王家开有杂货店,一个月进账好几百元,所以王母心气儿特别高,是瞧不上摆摊卖饭这种低贱生意的。
岑音那么胖,还要跑出来卖盒饭,可见程娟她哥进的不是什么好单位,挣不到什么钱。
王母本来就不大瞧得上程娟,这下更觉得儿子娶程娟是亏大发了,“一个乡下妹,能嫁进咱们王家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她还好意思要3000块彩礼?”
程娟最后还是听了岑音的话,用3000块彩礼试探王家人的意思。
很显然,在王母眼里,她不值这么多钱。
“阿伟,你去跟她说,咱们家没有出彩礼的习俗,她张口就要3000块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根本就是想贪咱们家的钱!”
王伟也觉得程娟能嫁给他是高攀了,还敢要彩礼,那就不知好歹了。
于是找到程娟后,他直白地转述了他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