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找他。”
夏蝉应声下去了,憋着满肚子的火气去了历锐面前。
看见历锐居然在医馆里头睡觉,修长的双腿搁在书桌上,脸上盖着一本医书。
听见脚步声历锐懒懒拿开挡住脸的医书,神态透着慵懒和随意。
然而,在看见气势汹汹的夏蝉那一刻,什么慵懒随意都不见了,历锐打了个寒颤,赶忙收起自己的双腿。
啪!
历锐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夏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小姐要见你!”
历锐一哆嗦,心里认真审视了一遍自己最近是不是干什么事情惹东家了。
可是也没发现自己干过什么坏事啊。
他不确定的问道:“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了东家?”
夏蝉挥手:“没有,遇见了点糟心事,我不吼你两嗓子不舒坦。”
历锐:“……”
难怪这天见天阴着就是不下雨呢,原来是让你给整无语了。
“还不快去!要本姑娘背你啊?!”
历锐麻利将医术放在身后的书架上:“去去去,这就去!”
说完他跟另外一名坐堂大夫招呼了一声,就跟着夏蝉出门了。
这会儿他打量着夏蝉的小身板,忍不住道:“你背得动我吗?”
夏蝉回眸瞥了他一眼:“想感受一下吗?”
历锐坏坏的笑了:“还真想。”
夏蝉可受不了被人挑衅,背起历锐在他的吱哇乱叫声中挑着人数稀少的路飞檐走壁的朝着资行商会而去。
不到片刻历锐就受不了了:“我自己走自己走!姑奶奶你放我下来!”
夏蝉管都不管他,一直到了商会才停下。
历锐手脚发软,被夏蝉直接丢在了地上。
英姿飒爽的小姑娘拍了拍手,挑着眉头意气风发的道:“怎么样?还想再来一次吗?”
历锐压抑着胃里翻腾的难受感,匆忙摆手。
好一会儿才有力气道:“不了,不了,我错了。”
夏蝉哼了一声,看都不多看摊在地上的历锐眼,喊住一个院里的下人问清温亦欢的位置,抬脚就走了。
历锐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跟上去。
温亦欢纳闷的看着仿佛被蹂躏了一顿的历锐:“你怎么了?”
“我没事,东家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温亦欢将九皇子的血液给了历锐:“九皇子昏迷不醒,但他的血液中我验不出毒素来,你试试。”
历锐愣愣的接过。
这个……他早就验过了。
不过他还是恭敬道:“好,我回去就弄。”
历锐没有多想,一听就笑了:“没想到东家对这个有兴趣,早说啊,我哪儿有。”
“哦?”温亦欢笑的意味不明的:“那正好了,得空给我送来吧。”
呵呵呵,历锐啊历锐,你居然是太子的人!
被卫谦袭击那次,温亦欢被送去印阔的别院,历锐急匆匆来救她的时候,温亦欢就有所怀疑了。
不是因为历锐能及时赶来为她医治,而是当时历锐吩咐府上的侍卫熬药准备东西时娴熟自然。
并且府上的侍卫也没有不满。
虽然只是怀疑,但当时温亦欢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
加上这一次,她就完全确认了。
第192章
温亦欢本就觉得历锐是印阔的人,得知皇上被下毒后,她第一反应就想到毒是出自历锐之手。
她之前问了一下,呵,历锐还真有魂牵引。
印阔,居然一早就往她身边安插了人手。
若非接触了印阔,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太子啊太子,这京都有多少人手是他安排的?
温亦欢翻阅着商会最近的账本,气息特别冷。
幸好这会儿周围没人,否则都不敢靠近了。
温亦欢不在意印阔在京中布置人手,可他们婚事都定了,他居然还瞒着不说,这就让温亦欢非常不爽了。
就在温亦欢非常不爽的时候,一个娇俏雀跃的声音响起:
“夫人,二爷可真是太疼你了,往后您缺银子了就自己来这里支,再也不用看大房那黄脸破的丑脸,想想奴婢都替你开心。”
幸娘摸着自己的肚子,呵斥丫鬟:“不许背地里说大嫂坏话,否则我要打你了。”
话是这么说,却一点怒意都没有。
两人说着话,进了屋。
看见查账的温亦欢,两人都愣了一下。
李掌柜是跟两人一起来的,方才一起臭着张脸,这会儿见到温亦欢瞬间露出笑意上前来:“小姐。”
温亦欢颔首:“你带她们过来做什么?”
李掌柜还没有说话,翠儿一听温亦欢这话就阴阳怪气起来了:“哟,我家夫人来自家的商会,还得跟你汇报啊?”
说这话的时候翠儿也打量着温亦欢。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知道二爷的商会是跟侄女一起做的。
眼前这位想必就是他们九小姐了。
翠儿想想就来气,自家爷辛辛苦苦跑生意,苦吃的比谁都多,赚点银子大头全入了九小姐的口袋。
她真是不服气的很。
翠儿都想好了,若眼前这女子是九小姐,她就拿九小姐使唤伯伯这事儿怼回去。
指不定还能为二爷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往后她的日子不是就更好过了吗。
若这女子不是九小姐,那就更加不用怕了。
却不料,温亦欢眼神都懒得赏给翠儿一个,吩咐李掌柜道:“差人去同伯公说一声,将幸娘子身边这个叫翠儿的丫鬟发卖掉。”
幸娘是认得温亦欢的,方才还准备看好戏,此刻闻言她便怒了。
“九小姐,翠儿是我的丫鬟。”
温亦欢淡淡抬起眼眸,冷漠且丰瑞:“你若舍不得,便陪着她一起滚出景家。”
“你!”幸娘气的胸口起伏,她没料到温亦欢对她这么不客气。
她灵机一动,忙就捂着肚子:“啊,我的肚子。”
温亦欢对幸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有慈念的,毕竟是自家的弟弟或者妹妹。
但是也不至于慎重到能成为幸娘要挟她的把柄。
“李掌柜。”温亦欢冷声吩咐:“与商会无关的人不许进出这里,尤其是与这女子相关的。”
她警告的瞥了幸娘一眼:“往后但凡靠近,直接打出去,不必有所顾忌。二伯若是有异议,便来找我说话。”
幸娘都傻眼了,她第一次见到家中晚辈敢这么嚣张的。
“你!你!”她气急的指着温亦欢。
那喘不上气的样子看到李掌柜好生担心她动了胎气。
“你简直放肆!我好歹也是你二伯娘,就算你不肯承认我这个身份,我也是你二伯的女人,你竟然这么气我!哎呀,翠儿,翠儿,我的肚子!”
温亦欢见她一而再的想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挟,索性放下账本走了过来。
“既然你这胎这么不稳定,不如就堕了吧。来人!”
温亦欢也不使唤李掌柜了,高声一喊,很快有院子里的下人上前。
“小姐。”
“去药房抓几贴堕胎药送去老宅。”
“是。”下人麻利就走了。
幸娘目瞪口呆的看着温亦欢,一时间不太敢明白温亦欢是什么意思。
温亦欢淡淡看向她:“还站着做什么,滚回去,难道你更喜欢我用武力为你堕胎?”
“你……”幸娘彻底不知该怎么说了,在温亦欢的骇人气势下,她唇色都是白的。
幸娘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逼走了原配和原配生的孩子,她越发觉得日子有盼头。
二爷的女儿知道后回来闹过,也没有在她手里讨到好,但凡将自己的肚子拿出来说事,没人不退让的。
虽说老爷子死活不让他过门,这会儿无名无分的在景家住着,可其他几房的人都让着她,没谁给过她不痛快。
今日在温亦欢这里踢了铁板,幸娘也没有办法,只能悻悻离开。
不过等幸娘回到景家后就知道,温亦欢之前说的那些都不是在吓唬他。
一回去就被赵氏堵了个正着,下人们将翠儿抓了个正着,拿了翠儿的卖身契将人扭送出去。
“我们家蓦蓦,素来不是与人为难的人,能叫她亲自发话发卖的下人,我这个大伯娘不能寒了孩子的心。否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蓦蓦才是咱们家的外人呢。”
赵氏冷冷的:“有什么不满你等二弟回来后找他说,老爷子要见你,那堕胎药是怎么回事,过去说清楚。”
幸娘脸色铁青:“翠儿是我的丫鬟!”
是啊,身契是在幸娘房里翻出来的,那又怎么了?
赵氏懒得多话,转身走了。
老爷子也不可能真的给幸娘灌下堕胎药,但是药确实已经让下人熬上了。
“你可真是能耐,蓦蓦那般好脾性的人都能让你惹急眼了。说说吧,你怎么会惹到蓦蓦的?”
幸娘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可笑,九小姐那叫好脾性?
这群人莫不是瞎子?!
老宅这头僵持着,温亦欢那边,没多久二伯就过来找她了。
景止永憔悴了不少,脸上都是疲倦,眉间也有几抹化不开的郁色。
不过见了温亦欢他也不见怒意,只是道:“你若是不想幸娘过来,我往后不让她来就是。那个丫鬟发卖就发卖了,只是幸娘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
温亦欢已经将账本看完了,闻言嗯了一声:“我也没想将孩子怎么着,吓唬她的而已。”
“二伯,那女子问你要钱花?”
景止永迟疑了一下道:“这些身外物我倒也不那么看重。”
“那也不能让她来商会指手画脚,大伯娘不会缺她衣食,二伯,你不能太惯着她了。”
迟疑了一下,温亦欢小声嘀咕道:“瞧那女人绫罗绸缎的,当初张婶子哪有这待遇。”
景止永身体一僵。
但他到底没说什么,只是道:“我明日就要走,幸娘若是踩了你的底线,你吓唬吓唬便罢了,适度。别让她动了胎气。”
温亦欢哼唧了一声,不太乐意,但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