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造反了,我成了最尊贵的嫡公主。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我俯首叩拜,嘴角的笑意比龙椅上我爹的更甚。
从此以后,我便是大渊国最尊贵的镇国公主。
然而我所求,并不是只是公主之位,我更想要的,是那万人之上的帝位。
1
我们上官家,世代臣服于云家,祖辈们甘愿为人臣,不求上进,说得好听点是忠心,说得实在点,就是没出息。
云国开国皇帝和我上官家祖宗是结拜兄弟,当年共同起义,在旧朝贵族首领的见证下,立了盟约书,谁先攻进燕都,谁就称王,成为天下之主。
明明是我上官一族先攻破的,可最后却被云族给捡了便宜。
上官家祖宗仁慈,重情重义,不愿意与兄弟刀剑相向,便甘愿退让,做了臣子。
自古以来,哪个开国皇帝会放过功高盖主的功臣,云帝也不例外。
云国皇室三代以来,一直将上官家视作眼中钉,企图架空上官家,好一举歼灭。
太爷爷和爷爷都太死板了,将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写在了族规上。
上官家都被迫害成什么样了,他们还在那里守着一本破族规等死。
我爹可算后起之秀,野心极大,他看着云帝坐着龙辇过街,受万人跪拜,顿时起了雄心。
「我必取而代之。」
他胆子极大,刚继承家主之位,便烧了族规。
太爷爷被气死,爷爷被囚禁。
其他叔叔伯伯闻风而逃,甚至要去告发。
我自告奋勇,连夜斩杀了所有心怀异心的族人。
自此,我爹地位稳固。
所谓聪明不过三代,皇帝也是如此,云氏第三代皇帝还凑合,第四代皇帝,实在太笨了。
我爹最擅攻心,尤其是攻帝王心。
皇帝被他哄得团团转,成功把他培养成了百姓口中的暴君,让他失去了民心。
我爹是皇帝眼中的「忠臣」,也是其他「忠臣」眼里的「奸臣」。
所谓忠言逆耳,所以我爹从来不说让皇帝耳朵不舒服的话。
皇帝心情不好,我爹便趴在地上学狗叫,吐着舌头逗皇帝开心。
琅寰宴上,皇帝让我爹给所有人表演狗熊,我爹欣然答应,自那以后,我爹被百官嘲笑,被清流唾骂。
皇帝看我爹这么听话,便对他甚是喜爱。
皇帝想要美女,我爹便拿着圣旨,奉旨去民间征秀女,就算是有了孩子的妇女,只要长得好看,他也收了。
皇帝想要去游玩,他便在民间大肆修建行宫,劳民伤财。
皇帝想要修仙,他便把道观里的道士全都抓了,给皇帝炼丹。
每次做事之前,他都会求一道圣旨,然后「奉旨办事」。
怕百姓不信,他还让人把圣旨的内容誊抄下来,贴在各个繁华的路口,让人亲眼去看。
「本官奉旨选秀……」
「陛下说了,行宫三月之内修好……」
「陛下有旨,凡不从者,杀无赦……」
竹子被压弯后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折断,要么反弹。
要是压的力道不够,只有反弹这一个结果。
民怨攒够了,是会反噬的。
我爹化身正义之道,率众人起义。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波涛汹涌的大浪袭来,终于推翻了巨船。
我爹为民出征,背上了以下犯上的罪名。
「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就算背上叛臣弑君的罪名,我也义不容辞。」
我爹一番慷慨陈词,让百姓感动得落泪。
昏君死于父亲剑下,头颅被挂在燕都最高的城楼之上,受百姓唾骂。
诛昏君,伐暴政,百姓呼声高涨。
我爹为他们出征,自然受到了爱戴,拥护他做皇帝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我爹推脱了一番,说前朝旧臣不答应,他还得同他们商榷一下。
他们商量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旧臣从议事殿出来,各个面色惨白,嘴唇发抖,三呼「万岁。」
自此,我爹的帝位,稳了。
2
自古以来,继承帝位者,讲究一个正统,我爹这种造反的,容易遭人诟病,史书上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评。
就在我爹苦恼时,正巧我路过龙凤山,遇到了一个修仙道士的指点,寻到了一块天外飞石。
飞石巨大,通体玄黑,石身上刻字,只有在月光下才能显象。
我让人将飞石运回燕都,举办了天祭,于月光下,万人朝拜,飞石显象。
金色的几个大字缓缓出现。
「厉承天命,万世永昌。」
我爹名为「上官厉」,这不正是顺应了天命?
这飞石天命之说,百官信也好,不信也罢,石头已经摆在那里了,容不得他们不服。
这件事我办得极为漂亮,故我爹夸奖我:「曜儿当为朕之左右手。」
我嫡亲兄弟姊妹五人,可我爹却最器重我。
我是嫡长女,可我爹要的是嫡长子,只有拥有嫡长子,在上官一族的地位才会高。
所以我出生后,被我爹给藏了起来,他从外面抱来一个男婴,由太爷爷和爷爷亲自查验。
那个男婴被养到五岁时,我爹便把他送去云渡山学习,五年后,从云渡山接回来的,便是我。
自那以后,我便是嫡长子上官曜了。
「曜儿,这些年委屈你了。」我爹摸着我的脸,眼含泪水。
在我之下,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他们出生时,父亲已经继承了家主之位,所以他们没吃过什么苦。
在我爹的保护下,他们过得相当安逸。
唯有我,懂父亲的心,顺父亲的意,继父亲的志。
前十年苦居云渡山,后十三年男儿身,我步步为营,为父亲杀了不少人,谋划了不少事。
他有雄心壮志,我亦如是。
「你若为男儿,当是帝王之才。」父亲如是说。
他登基之后,封我为镇国公主,地位仅次于太子。
至于太子,他还没立,我那两个弟弟,他还得考察一番。
我娘同我并不亲,她心心念念的,是云渡山那个男孩。
我被接回家后,一直跟着父亲学习,很少同母亲交过心,即使见面了,也只是客气地叫她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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