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楌握紧了她的手，在发现她还是没醒来后，直接抬手按了旁边的护士铃。
也是在那个时候，宁初的眼睛猛地睁开！
“你醒了？”宋楌立即笑了起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初刚醒，眼底里还有一片氤氲，湿漉漉的看了宋楌一会儿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怎么是你……二哥！我哥哥呢！？”
话说着，她已经直接将宋楌推开，转身就要下床的时候，宋楌却将她一把抓住！
“你要去哪里？”
“放开我！虞词……我要找我哥哥！他到底怎么样了！？”
第177章你早就知道
虞词还没有醒。
加上膝盖上的，他一共中了五枪，其中一处距离他的心脏只有不到五毫米的距离，当天做手术时他的心脏停止了三次，每一次在生死边界上，他却又活了过来。
手术进行了整整十个小时，他中途没有半秒钟是清醒的，但到后面手术结束送入icu护士才发现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的握了起来。
——似乎是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东西。
宁初突然想起那天他将自己护在身下的时候。
温战云那一枪原本是对准她心脏的，但在虞词扑上来的那瞬间失了准头，打在了她下腹。
当时她便疼的几乎晕过去，周围不断响起的枪声和尖叫声更是让她万分恐惧，但在那瞬间，虞词的手却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
那一刻，宁初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要笑。
她知道他为什么要捂着自己的眼睛。
——她是眼睁睁看着虞寒离开的，他不想让这样的伤害再来一次。
她只中了一枚子弹就那样痛，但这样的疼，他却是生生受了五下。
而在那样的时候，他也没有将她放开，更没有将捂着她眼睛的手松开。
那是虞词，是她的二哥。
他一直都是她的哥哥，过去十几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更没有忘记过大哥的死。
她却只知道埋怨和憎恨。
此时她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人，眼泪不断的从宁初眼里往下掉，怎么也擦不干净。
宋楌站在她旁边看了一会儿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现在人你也看过了，可以回去了吗？”
宁初没有回答他的话，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事实上，从她清醒后对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她甚至连关心一下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在都没有！
再看看她对着虞词泪流满面的样子，宋楌的牙齿不由咬紧了，“虞淮枝。”
听见声音，宁初这才终于转身。
却是忽略了宋楌那要揽她的手，直接往前面走。
宋楌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僵硬，然后一点点的收成拳头，咬牙跟在了宁初身后。
她也没有回病房，瘦弱的身影晃晃荡荡的，宋楌在跟了她一段路后终于忍不住上前将她抓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突然的动作似乎吓了宁初一跳，她转头看了看他后，这才轻声说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
“这次的事……跟你有关吗？”
她的话让宋楌的动作一僵，然后，他沉下眼睛，“虞淮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是不是你告诉慕念虞词的行踪的？”
“不是！”宋楌咬着牙说道，“虞淮枝，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宁初不说话了。
宋楌又忍不住笑，“现在在你眼里，坏事就都是我做的是吗？那你知不知道，就算我想拿着虞词逼你，也不会将你陷入那样的境地中，更不可能让别人……”
伤害你。
这句话，宋楌没能说出全部。
因为宁初很快将他的话打断，“就算不是你计划的，你肯定也早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对吗？我听说，那天你是从巡逻车上下来的，警察的部署跟你也有关系是吗？你早就知道了，却没有阻止，是不是？”
第178章活该
静默从中铺展开。
犹如刀子刺入五脏六腑，再狠狠抽出。
宋楌盯着宁初看了许久后，突然笑了出来，“没错，我是知道，那又如何？”
“我为什么要阻止？谁让虞词他那么废，连这一点事都办不好？还有，要不是他试图将你带走，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他活该！”
宁初看了他一会儿后，也笑，“确实，不阻止才是你的风格，不这样，你怎么收获渔翁之利？虞词是活该，我也是活该。”
她的话说完，宋楌的眉头顿时皱起，抱着她的手臂更是不断的收紧。
“你不就是想让我后悔，想让我疼吗？”宁初突然笑了出来，手抓着宋楌的，覆在自己小腹上的伤口上，不断的用力，“这里更疼。”
那是她中弹的位置，此时她一用力，鲜血立即涌了出来！
宋楌的脸色顿时变了，还没说什么时，宁初又继续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吧？这里还曾经有过你的孩子，所以，他也是活该，为什么偏偏要选我这样的人做母亲？死了也真的是活该。”
“虞淮枝，你给我闭嘴！”
“嗯，闭嘴就闭嘴，正好，我也累了。”
“你说什么？宁初！虞淮枝！医生……医生！”
……
宁初从醒来的那一刻就知道孩子没有了。
虽然她还从来没有真的感觉到他的存在，但说起来荒谬，在子弹刺入皮肉的那一刻，她便感觉到那个抓着自己纽带的小生命松开了手。
而且在睡梦中，她还梦见他跟她道别了。
他跟她说这个世界不好玩，所以他要先走一步去陪大舅舅了。
奇怪。
明明她之前有很多时候想过要放弃他的。
但在他真的转身的那瞬间，她却觉得心如刀绞——那是血肉被生生剥离的痛。
宁初睁开眼睛时，脸上全都是泪水。
宋楌就坐在她床侧的沙发椅上，手轻轻握着她的。
换做是之前他这个时候已经醒了，但此时他好像疲惫至极，甚至连宁初将手抽出来他都没有发现。
宁初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后面昏昏沉沉的她又睡了过去，但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又被宋楌攥在了掌心中，且这次她怎么也挣不开了。
宁初正垂着眼睛认真的掰着他的手指时，宋楌的声音传来，“虞淮枝。”
她的身体微微一凛，倒也不继续了，只抬起眼睛看他。
那平静淡漠的眼神让宋楌的眸色一沉，但他很快将那股情绪压下，说道，“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买。”
“谢谢，不劳烦宋总您了。”
这一句话后，宁初又开始去掰他的手指，但下一刻，宋楌却是将手收得更紧了，“虞淮枝，你闹够了没有？”
“我是认真的。”
“你说什么？”宋楌眯起眼睛。
“那天我在车上跟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宋楌的牙齿顿时咬了起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声音更是紧绷，“虞淮枝，你是因为孩子没了怨恨我对吗？要不是你非要跟虞词走……”
“那孩子，我就没想过要留。”
宁初将他的话打断。
也将他们之间最后一层虚伪的面具撕开。
“宋楌，我不会生下你的孩子。”
宁初的话音落下，宋楌脸上的所有表情全部消失。
“虞淮枝，好声好气的话你听不懂是吧？”他又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了。”
“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给我好好走完了。”
第179章赔偿
之后的两天宁初再也没有见过宋楌。
虞词也一直没有醒。
警局的人来过好几次，都是询问关于当天晚上的事情，但关于宁初对温战云和慕念的指控他们的态度却很含糊不清，在宁初说出就是温战云对自己开枪时，他们甚至说了，当时的情况混乱，她怎么肯定温战云是对着她开枪的？
且她跟温战云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温战云为什么要杀她？
宁初无法回答他们的问题，却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希望她不要咬着温战云不放。
但他们来了三次，宁初的答案始终没变。
“就是温战云，我可以肯定就是他开的枪。”
第三天，温氏的人过来了。
“虞小姐是吗？”
对方很快将名片递给她，“是我温总的助理，今天过来是想跟您谈一下，关于您指控我们温总枪杀您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