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好不容易把是哪个处理完,紧跟着来的是叶晨曦的电话,她哭着给她打电话,就在刚刚,她父亲干活时突然昏倒了,很严重。
这会儿机票不好买,加上小姑娘自己的驾照也不在,林君宁最后亲自开车送叶晨曦回去。
叶晨曦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默默的掉着眼泪。
林君宁跟她一起到县里医院的时候,老头子已经推进去做抢救了。
她听见叶晨曦的母亲担忧的说:“晨曦,家里没有这个钱,后续是不是不能住院了?”
叶晨曦也很担心,底气不足的说:“我自己也攒了几万块,不知道够不够。”
林君宁开口说:“我给你出。等你赚钱了,再还我吧。”
叶晨曦的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说:“谢谢你,珞楮姐。”
好在老头子的情况也不算严重,很快就从病房里被推了出来,当天晚上,老头子就醒了。
叶晨曦带着母亲出去找旅店,林君宁代替她守着老头子,她跟他说:“谢谢您,这么些年来,守着晨曦。”
老头子愣住了,看了她半晌,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是珞楮。”她说。
老头子的表情变了变,有气无力的说:“大小姐好。”
“虽然当年他们都说洛烟是被拐走的,我妈因此对外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出动很大的人力物力找她。但我始终觉得,那是她预感到什么威胁了,所以提前以被拐卖的借口送走了她。”林君宁说,“因为当年,我看见是您带走她的。”
即便他毁容了,面色可怖,可当年她还是从他那的眼神中,认出了他。
“我给你母亲开了一年的车,你知道的,那一年我还经常带你。一年我就另外谋生去了,后来会毁了容,你母亲也正是因为我毁容了,人家认不出来,才让我去做这件事。”老头那双眼睛无比猩红,不知道是不是激动导致的,说,“当年监控不好,我是黑户,指纹都没有录,你母亲又规划好了,难查到我。也是几年后,我才上的户口。”
林君宁在他面前跪下来,磕了个头,说:“叔,谢谢你。“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男人奋力起身,”这都是应该的,晨曦是我的孩子。我养我自己的孩子,理所应当。为她付出一辈子,躲在农村里,是值得的,真的值得。“
林君宁忍住没哭,朝他笑着,“叔,等我把事情解决好了,我接您出去养老。”
她站起身,当作无事发生。
只是回头时,看见叶晨曦就站在门口。
180
叶晨曦在林君宁跟自己父亲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往里走。她想开口,但是林君宁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如既往的笑着:“回来了。“
叶晨曦深呼吸一口,点点头。
老头子道:“把你妈安排好了?”
“嗯,我让她在旅馆休息了,我来照顾您就行,她明天一早过来。”
“我一个人自在,你给谌小姐也安排个住处。人家大老远过来,还开了大半天车,多累。”
叶晨曦这才回头看林君宁,有一小段时间没有开口,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说:“珞楮姐,我带你去休息吧。”
“行。”
林君宁跟着她往外走,小县城的医院里,大晚上的人也不少。很多都来自于乡下,同样在奔波寻找住处。
两个人走到黑暗处时,叶晨曦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回过头抱住了她。很快就啜泣起来,肩膀不停抖动。
“别哭,别哭。”林君宁温柔的说。
叶晨曦用力的抱住她,哭的几乎发不出来声音,说:“姐。”
林君宁柔声说:“当时在学校,第一眼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后来我当了你们学校辅导员,找了你家里人的资料,你说你父亲毁容,别人都怕他,我觉得更加对了。”
本来她不打算告诉叶晨曦,想让她生活的无忧无虑一些,但是也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这么不凑巧。
“晨曦,你以后跟着谌横山,好好学。”林君宁声音依旧很柔,柔进了骨子里,说,“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你得学会怎么把它们紧紧握在手心里。”
叶晨曦眼神茫然,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有什么需要做的?”
“好好学习,还有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林君宁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谌老师只是怕我买不着机票,顺道送我回来而已。“
林君宁忍不住笑了。
林君宁是第二天就先走了,而叶晨曦没跟她一块。她回去了,顾泽元也差不多要出国了,他在机场时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叶晨曦怎么和你姑父走的挺近的?“
林君宁道:“你这语气,怎么像是男朋友在质问女朋友?“
“可别了,我随口问问,我哪能喜欢她啊,她很没意思的。“顾泽元说,”就是看见她回来,和你姑父走得近。你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
林君宁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元宵前一天,却有人撞见谌横山带着叶晨曦去了他自己常住的那栋别墅。
这妥妥的养小蜜行为。
后来这小蜜,摇身一变,变成了谌横山的秘书,经常进出谌氏,左右不离谌横山。
男人身边偶尔带着年轻漂亮的秘书,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更何况谌横山跟谌英芝关系不好,在外面找那是常有的事,找个年轻漂亮的,再正常不过。
“果然女人年轻漂亮是优势。”
林君宁听见这句话,还是出差回来。
彼时她正好在机场上,她的旁边,坐着一位跟谌英芝认识的太太,跟她这样说道。
林君宁笑着没说话。
飞机降落起身拿行李时,却被另外的女人撞了一下,那女人戴着墨镜,看了她一眼,也没有道歉。
林君宁让她先走,自己下飞机的时候,正好看见机场外面站着陆澜。
林君宁想,陆澜总不可能是来接自己的。
就在她分析陆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却看见原先带墨镜的女人,朝陆澜走了过去。
“陆澜,为了你,我可是辛苦坐了一天飞机,还请了两天假。”女人说。
林君宁转身往另外的方向走。
陆澜却喊住她:“既然碰上了,我一起送你回去。”
林君宁看了眼女人。
陆澜也看着她,就是没有开口解释女人的身份。
林君宁冷着脸说:“你女朋友?“
前几天,他分明说他还单身。不然她不会允许那两次意外发生。即便有目的,会选择其他方式。
女人搂住陆澜的腰,对林君宁说:“你有点眼熟,我想一想,我要是没猜错,你是陆澜前妻?“
陆澜打开后备箱,再次问林君宁说:“你走不走?“
林君宁说:“我自己打车。“
陆澜便直接上了车,但车子的速度比她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每过一会儿,陆澜又放下车窗探出头,无奈的说:“上来。”
181
林君宁抬眼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女人,对方一直在打量她,眼神当中带了那么点探究的意味。
“有事跟你说。”陆澜再次开口道。
林君宁便没有再耽误,拉开了车子后排位置。
即便她坐在后面,也能闻到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这一位和温湉不同,这是个熟女,长相十分明艳。
“陆澜,原来你前妻还是个美女,怎么被你形容起来就不怎么样?”女人笑着开口道,“这还叫长得不年轻?“
陆澜没回她,从后视镜里,看了林君宁一眼,她就这么端坐着。
“确实不年轻了。“林君宁并不生气,而是如实承认着现实,虚心道,“到时候还得跟你讨教讨教保养秘方。”
女人说:“你别听陆澜胡说八道,你很漂亮,他就是在我面前一套说辞,哄我开心而已。“
林君宁笑着,只跟陆澜说:“叫我上来有什么事?“
“你那个学生,勾搭上你姑父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对别人太好?”他的语气里边带着点奚落,说,“你看,这不就养出一条白眼狼?”
林君宁说,“年轻的小姑娘,容易被诱惑。不代表人家就想跟我作对。”
陆澜嘲道:“你这会儿倒像个圣母了,人家背叛了你,还要替人家开脱。”
林君宁索性不再说话,陆澜跟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谈的也都是哪个行业行,那个行业走下坡路了,中间偶尔夹杂几句女人说的调情的段子。
说那些不入流的东西,那是陆澜的强项,他懒懒的跟女人说:“你就这点本事?”
女人意有所指的说:“本事不本事的,那还得晚上说,你不是体验过了?”
她这句话出来,车里突然安静了起来。
陆澜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双手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方向盘。
林君宁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说:“我在公司下就行。”
陆澜把她送到了公司门口,她的行李重,下车的时候他好心下车替她提了,林君宁看着被他单手提下去的行李箱,斟酌了一会儿,再次问道:“你女朋友?”
陆澜的语气情绪难辨,乍一听上去,十分疏离,说:“上次就说了,你走了,我就不会再主动找你,她跟我什么关系,我也不需要跟你交代。你放心,今天我也只是好心送送你,也并没有其他想法。“
林君宁说:“我劝你,有伴的时候,还是安分守己一点。“
陆澜说:“这句话我送给你共勉。“
林君宁的脸色也忍不住变了,有点难堪,也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没有再理他,自己提着行李箱往公司走去。很快她就听见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回头看了眼时,陆澜的车子已经开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