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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远一愣，还没问她什么意思。
季含又说：“房子我不要了，你给钱就行，或者把房子变现。”
秦文远喉间发紧：“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势利？只想要钱。”
“我一向都这么势利，从前都是装的。”季含抬头看着他，心却不住地刺痛。
秦文远眼眸暗下来：“如果我不给呢？”
季含立刻接了句：“那我就不同意离婚。”
秦文远弯了弯眉眼，却无一点笑意，周身气场也变得森寒起来。
“季含，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当初设计嫁给我时，也把退路都想好了吧？”
闻言，季含心狠狠一抽。
“我想你一个四杠机长不会连这点钱都出不起吧。”
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录音按了一下。
“原来你就是他从来不曾说的妻子。”
许彤的声音让秦文远脸色一变。
季含强扯出一个笑容：“如果你想听后面的话，就给我钱。”
秦文远下颚动了动，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个字：“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
季含抑住心尖快将她压垮的痛苦将视频发给秦文远。
她握着颤抖的左手，缓缓蹲下身哭了出来。
秦文远站在别墅外，将视频从头到尾看完，心像是被季含的话紧紧揪住了一样。
他紧抿着唇，拨通许彤的电话。
“合作到此为止。”他冷冷道。
“什么？夜辉，你……”
“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这场戏只是为了让我尽早离婚，而你，越界了。”
秦文远说完就挂断电话，将许彤拉黑。
他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别墅。
几天后。
季含化好妆，将伤口遮住后去公司。
这是她最后一趟航班，她从开会到登机都做的比以前更完美。
秦文远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她，当看到她右手无名指只有一个浅浅的戒指痕迹时，眸光紧了紧。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您乘坐……”
季含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秦文远心却一阵烦躁。
这次飞行安静的让季含觉得又回到了从前，好像这段时间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可一下飞机，当看着人群中一身挺拔机长服的秦文远，她又回到了现实。
等人陆续离开后，季含朝着秦文远走去，看着他，淡声说：“今天正好还有时间，去办理离婚吧。”
闻言，秦文远深邃的眸色一紧：“你确定？”
季含点头，视线缓缓从他脸上收了回去：“不能耽误你。”
一句话顿时让秦文远周身气压低了下去，他眼底藏着暗流，什么也没说，烦乱地将领结扯了扯，几步朝着车库走去。
季含当他同意了，跟着过去。
坐上车，一路无言。
很快到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看着两人身上还未换下的工作服，询问两人需不需要调解。
秦文远还没开口，季含先一步说：“不用。”
话落，秦文远看向她的视线更加冰冷起来。
两张登记表格很快落在两人面前时，季含低头签着字。
秦文远烦乱地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这次是你自愿离婚，别后悔。”
一句话，让季含愣在原地。


直到季含和秦文远从民政局走出来，摸着手中的离婚证，她才找回思绪。
望着外面的晴空，季含率先开口：“钱呢？”
沉默一天的秦文远阴着脸拿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多出的三十万算是我碰你的补偿。”
季含心底一颤，秦文远的话分明是在羞辱她。
她也没搭话，伸手接过卡。
而那苍白抖动的指尖让秦文远一愣：“你怎么了？”
“没什么。”季含飞快抽走，而后看着他，一字一顿：“你次次都走在我前面，这一次，终于轮到我走在前面了。”
听似平常却又莫名的话让秦文远本就烦躁的心更添几分不安。
季含扯了扯嘴角，最后说了句：“机长，祝你幸福。”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将秦文远给的钱全部给养老院，安排莫母之后的事，季含把遗书等东西寄给了陈烨，买了一张去瑞士的机票。
她一直想去瑞士看看雪山，然而这些年跟着秦文远一直飞着东南亚的航线，从未有机会去那儿。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乘客的身份坐上飞机，季含心里只有满满的解脱感。
终于，她能为自己活一次了。
她拿出手机，在空乘提醒关机前给陈烨发了条短信。
“我给你寄了些东西，很抱歉麻烦你，但没办法，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希望你不要恨我。”
发出去后，季含关了机。
飞机从罗马转到巴黎，最后会降落在瑞士。
季含看着窗外有些昏暗的天色，如释重负地松了口。
终点，很快就要到了。
然而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机舱内顿时一片慌乱。
季含一愣，多年的经验告诉她，飞机出事了……
另一边。
换上制服的秦文远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的模样引来陈烨的关注。
“夜辉。”陈烨忽然叫住他。
“什么事？”秦文远淡淡道，还有十分钟就要登机，他必须要调整好状态。
陈烨犹豫半天，在他终于没耐心的时候开了口：“三年前，是我的疏忽才造成你和季含的误会。”
秦文远一怔，眼神骤然变冷。
“当初季含醉倒，小李把她扶进房里后你又醉了，当时又没多余的房间，我就想先把你放到季含的房间，等想问服务员再腾一间房，结果……”陈烨皱起眉头，像是在自责，“我被人灌醉了。”
他没再说下去，秦文远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陈烨，墨眸中的怒火似要将他吞噬。
脑海中再闪过季含含泪的模样，心一阵阵抽疼。
可事已至此，他现在只想等这次航班结束后，和季含好好谈谈。
秦文远瞪了陈烨两眼，正准备离开，突然从塔台传来消息。
“夜辉，飞完瑞士的第475次航班因故障在瑞士机场附近发生空难，你有经验，资历也高，你现在立刻去帮助瑞士方救援。”对面语气沉重如千斤之石：“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带他们回家。”
秦文远深吸口气，平缓着有些微颤的心：“有遇害者名单吗？”
“名单已发过去。”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冷静却有些哽咽。
秦文远闻言虽然觉得疑惑，但毕竟人之常情，他没有多问。
不过一分钟，一份微烫的名单出现在他的手机内。
秦文远打开，才扫了一眼，瞳眸猛地一缩。
第一个名字：季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