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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下车窗。
说了这话，我才觉得自己就是个蠢蛋，这开的是他的车，难道我还能把这车给他开回我家呀。
我是不是傻。
「不好意思哈，我马上下车。」
我忙着去解安全带。
沈怀之单手插兜，不疾不徐：「来我家。」
来你家……
来你家干嘛……
我下意识紧抱双胸，虽然你很帅，我们之前也交往过，但是……
「不太好吧。」
孤男寡女的。
沈怀之伸手弹我脑门，觉得有些好笑。
「想什么呢你，上来拿资料，怎么你还想着让我给你拿下来？到底谁才是领导。」
「哦哦哦，这样呀。」
「不好意思，沈总，您是领导，您是领导。」
那一刻，我真的想把自己给埋了。
太尬了。
我跟着沈怀之去到了他家。
虽然我曾经也有钱过，但是他家的豪华装修，还有这不知道多少平米的 house 还是震惊到我了。
这铺的地毯都是 Gucci。
一看就是不少于 10 位数下不来的品位。
「你现在好有钱呀。」
我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沈怀之：「这是我爸买的房子。」
我震惊：「你爸？你家里不是卖猪的吗？」
他读大学那会儿是清贫大学霸，我知道他家里穷，所以也从来没主动问过他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怕伤了他自尊，只听江湖传说是卖猪的。
沈怀之：「对呀，我爸是卖猪的，他叫沈富国。」
等等……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我今天早上好像在财经新闻上看过。
我顺势翻开今天早上的新闻一看。
A 股最大农业国际公司，市值千亿，主营业务售卖生猪，种猪，仔猪，以及各种猪类衍生品，董事长沈富国。
……
我……
我真的不想活了。
「你骗我？」
明明是豪门富二代，还装穷？！
我想起大学时，我一个穷酸的中产阶级还跑到他一个真正豪门面前班门弄斧，我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沈怀之面不改色心不跳：「你又没有问过我家里的情况。」
我是没有……
但是……
我好想哭：「那我每个月给你钱，你还收？」
之前追他的时候，就和他说过，和我在一起，每个月给他 10 万块钱。
「这年头，谁会嫌钱多呀。」
他堂堂一个富二代、现在的大总裁回答得很不要脸。
我瞪大眼睛：「那你还打工？」
「有钱人就不能打工了？」
他反问我。
好家伙。
我直呼一个好家伙。
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
「你真的……」
我气得不顾礼节地坐在了他家沙发上。
他大长腿走过来，觉得有些好笑，想伸手来捏我的脸，结果又顿在半空中，最后收了回去。
说了一句：「怎么后悔把我渣了？」
我赌气说：「没有……」
没有才怪，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我还去国外搬什么砖呀。
我当贤妻良母不好吗？
我这纤纤手指都变粗了。
气死。
……
沈怀之去了他卧室，出来后，手里拿了一沓资料递给我。
「什么？」
我没好气地问他。
「你这个月的工作内容。」
我拿起来，一翻，是下个月公司项目股权并购所需要的相关材料。
他说：「下个月整理汇报给我。」
虽然这一直是我梦寐以求就想接触的工作，但是我之前在这家公司主要做行政工作，就给领导端端茶倒倒水，哪会这些。
我小心翼翼地打着商量：「会不会太多了？我就是个小小秘书。」
还真把我当牲口了，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
男人态度强硬：「太多就不要做。」
我：……（二营长，我的意大利炮呢。）
我正想硬气地怼一句，我就不做。
就听那人说：「实在不想做就算了吧，本来这也是另外的价钱。」
我连忙：「别，我可以。」
呜呜，差点儿错失加班费。
今天也是职场风险的一天。
他忍不住失笑，「不懂就问我。」
我：……
我敢问你吗？大领导。
8.
我就这样在沈怀之手下，勤勤恳恳搬砖了近一个月。
比我上半年班都还累，工作还多。
谢谢沈总体恤，估计看我这当代卑微奴才活儿实在太多了，网开一面不让我再端茶倒水了。
沈怀之也是个工作狂。
我事情多加班是正常现象，他怎么也天天在办公室加班？？？
搞得我俩天天隔着一透明玻璃，他在里面，我在外面。
我一眼望过去，立马就能不偏不倚地和他对视上。
也是奇了怪了。
难道他一直在关注我？
我之前那么渣了他，提了裤子就跑了，还一直关注我？
肯定不可能。
除非他是恋爱脑。
旁边工位的秘书妹子趴过来，好奇小声问：
「珍珍姐？」
我：「怎么了？」
她摸摸鼻子，「这是你泡老板的新手段吗？用工作来吸引他？我觉得他最近一直都在看你耶。」
看吧，看吧，真不是我自作多情，连旁观者都看出来了。
我真的谢谢你。
「如果工作能吸引得到他，要不你上？」
我把眼前这堆令人头疼的数据报表推给她。
秘书妹子梗了梗脖子：「不，还是不了，准时下班还是更适合我些。」
下午 6 点。
秘书妹子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下班，又回头叮嘱我：
「珍珍姐，你看你都憔悴了，你要注意身体呀。」
「我憔悴了，真的吗？」
我吓得赶紧摸出镜子一看。
救命，镜子里那个妇女是谁？
太不像话了。
我愤慨地在工作摸鱼群里立下 flag。
「跟随沈总一个月，我竟如此憔悴，从今日起，戒色。」
同事们笑掉大牙：「哈哈哈，是谁说的，要在茶水间壁咚沈总的？」
我卑微：「我那是口嗨……」
我要知道那是我渣过的前男友，我扛着绿皮火车连夜跑路都来不及。
还壁咚……
咚逼还差不多……
「原来你还想壁咚我？」
沈怀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站在了我身后。
他眉目深邃，半张俊脸隐匿在灯光下，一贯冷酷的脸上漾着一丝浅笑。
我抿了抿嘴……
麻绳专挑细处断……
好家伙……
我又成功在他面前社死了一次。
9.
手机屏幕仍然亮着。
沈怀之单手插兜，站在我身后，一本正经念我在工作摸鱼群里的留言。
我：「求职时，义父在上，儿从此以后跟定义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准备辞职：哼，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刚辞职：哈哈哈哈哈哈（极其嚣张）；跟随沈总一个月后：我竟如此憔悴，从今日起，戒色。」
「那年杏花微雨，沈总单独把我叫去办公室，我以为从此将有一段新的故事，结果他冷着脸递给了我一沓工作汇报表。」
他又往上翻了翻。
「啊啊啊姐妹们，新来的营销王总好帅，我假装去厕所路过，偷看了他好几眼，斯哈斯哈。」
「水泥封心一人一包，恋爱脑拿两包，长得帅的都不是我们的。」
……
「金珍珍，看来你上班还挺闲？」
沈怀之眼睛从屏幕挪开，朝我不淡不咸地评价了一句。
「没有，老板，……事儿挺多的。」
我跪得标准，卑微承认错误。
他啧一声，脸黑了又黑，盯着我都要燃火了。
「还隔壁王总好帅，金珍珍，你现在又背着我搞七搞八是吧？」
我？？？
我声音都弱了，手指绞成麻花：「我哪有？」
我最多就搞二搞三。
他语气有点儿凶：「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家。」
「大老板亲自送我？不太好吧。」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美滋滋，又省一笔车费了，耶。
沈怀之拿我的话堵我：「我怕我把你搞憔悴了，你怪我。」
……
我：……（我竟无力反驳。）
路上。
我坐在沈怀之卡宴车上，身心舒坦。
沈怀之：「下周一就是金顶项目汇报大会了，你资料准备好了吗？」
我本来以为沈怀之只是想让我准备相关资料，没想到他还让我上去汇报。
秘书办的秘书一直以来都有协助总裁处理相关公司战略方面事务的职责，但是一般都要有几年的相关工作经验才可以。
没想到，我才跟了他几个月，我就有这个机会了。
虽然辛苦，但是我很感激。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沈怀之又问：「那我给你的那些资料都看了吗？」
「在看。」
「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吗？」
「暂时还没有。」我违心回答。
沈怀之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闪过一丝失落，答了一句：「好。」
不一会儿，他的车就稳稳停在我家门口，我说了声谢谢，刚下车，右手被他反握住，放入掌心。
「金珍珍。」
「嗯？」
「下周一之后，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什么？」
我眼睛一下就亮了，「如果是加工资的事情现在可以和我说吗？我不急着回家的。」
他扯了扯嘴角，又伸手来弹我脑门：「美的你。」
我捂着被弹的额头：「很疼耶。」
他冲我略带宠溺地笑了笑：「回去了。」
10.
沈怀之给我的资料，很多都是基础的财经类书籍。
我严重怀疑是他以前读大学时的旧专业书，真抠。
不过还好，它上面划有重点，给我省了不少事情。
可即便如此，因为我之前根本没系统学过商科，很多专业名词还是看不懂。
他倒是问我，不懂可以问他。
但是我怎么好意思问领导呀，告诉他我连最基本的理论都不懂。
那不太尴尬了吗？
就在我束手无策之际，我居然在公司楼下遇见了林皓。
林皓是我在 A 国念书时，遇见的老乡学长，他就是学商科的。
我和他讲了我的事情之后，他立马评价一句：
「你刚出社会就遇到对你这么器重的领导，还让你接手这么重要的项目，你职场运真好。」
「是……是吗？」
这话我不知道咋回。
林皓很热心，我俩约定下班后就在办公楼下的咖啡馆碰面，他帮我讲解一下相关知识。
临近下班时，沈怀之却突然给我发了条微信：
「下班等着我。」
我：「？」
「后天就是项目会了，你先提前演练一下，有不懂的先查缺补漏，不然弄砸了，最后丢脸的是我。」
这人……
搞了半天，原来是怕我会给他丢脸。
这次，我一定要不挣馒头挣口气，不能让你小瞧了。
我咬着牙回：「今天有事儿，明天再演练，我先下班了沈总。」
沈怀之那边不依不饶:「什么事儿？」
我：……
本来想打 6 个点过去以表鄙视，但是我还是没那个熊胆。
于是，选择不回。（就是这么硬气。）
下班后，我紧赶慢赶去了咖啡馆，林皓已经在那儿了。
他个高，长得帅，有不少女生在看他。
林皓朝我招招手，我小跑了过来。
我俩坐在一起，他随手翻了翻我的书，有些疑惑：「这谁的书呀？」
「我领导给我的，让我看。」
我问他一句：「这应该是你们商科大学学的专业书吧？」
「不是呀。」林皓说，他又翻了翻书，「这应该是你领导自己整理的吧，你看这上面全是讲的横向并购标的，和你们这次项目完全吻合，而且还划了重点，大学怎么可能会针对一个案例讲这么细致，还一本书那么厚？」
「啊？」
我懵了。
难道这是沈怀之自己准备的？
这不可能呀。
他又不知道我喜欢商科。
林皓看我呆呆的表情，突然凑过来，不怀好意地笑：「他是不是喜欢你？」
「没，你别乱说。」
我立马下意识反驳，脸却突然红了。
「还说没有？这么厚的书还划重点，自己准备资料，再怎么厉害的大神也要熬几个通宵吧？不喜欢你，他难道做慈善？」
林皓在那边有理有据地分析。
难怪沈怀之最近黑眼圈很重，我还在摸鱼群公然嘲笑他晚上肯定偷牛去了。
我真的过分了。
我还在灵魂遨游中，林皓突然推了推我的肩膀，让我看前台。
「是不是就是他呀？」
「是谁呀？」
我不明就里，顺势看了过去。
只见沈怀之站在前台，沉着脸，盯着我看，后牙槽咬得紧紧的，一脸像是在抓出轨现场的表情。
林皓在旁边补一刀：「他都看你很久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