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听着，脸色很淡。
倒是一旁的中年男人这会儿回过神来了，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蒋小姐，看见前夫身边转眼又有小姑娘作伴，你是什么心情？”
司念道：“谁离婚后都会另找，我也会找，没什么感觉。”
男人点点头，再有意无意朝司念靠过去时，她就避开了，不过她自然的说起工作上的事情，避开的当作倒也不会显得刻意。
毕竟司念背后还是有靠山的，男人也只是试试她的态度，她要真不愿意，男人也不敢做什么。只不过见色起意，凭借自己的钱包，总想着自己或许也有机会。
不过即便女人劝她不要喝酒，司念还是大方的陪客户喝了不少，笑着说：“相信您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对么？我跟我姑父打听过。他说您人品还行。“
这一搬出蒋横山，男人就有分寸了，他还是仰仗蒋横山的，就不可能得罪司念。即便外头传他们关系不好，但实际情况谁又知道怎么样。
想来司念一开始，就胸有成竹，他没胆子做的再过分。而一开始不提醒，怕是故意为了引他上钩，如果不是她一开始对他动手动脚都没提醒，男人以为自己能捞点好处，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跟她合作。
一开始拒绝，倒是能推脱说跟其他人谈好了，不能违约得罪别人，这一刻跟人家来了再拒绝，就显得是在打陈国山的脸。
陈国山和蒋横山这两座大山在，就断了男人的后路。
看着司念放心的一杯酒下肚，男人隐隐有种念头：这个女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钱老板，我敬您。”司念带着温和的笑意说。
喝的高兴的时候，稀里糊涂就把合同给签了。
最后，男人在喝醉的最后一刻，又生出了一个念头来：这女人不仅不简单，酒量还好。
之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司念坐在他对面的位置，目光不带任何温度的扫了他一眼，之后便起了身，联系了司司机接人。
一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风一吹，她就开始晃，保持得再冷静，到底还是喝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这大概就是接她的车子了，她爬上去，闭目养神，只随口吐出一个地址。
司机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发动车子。
车开的很慢，这会儿居然也挺堵，最后她睁开眼时，无意中扫了一眼，却发现驾驶座上的男人是范起。
“怎么是你？”
“蒋小姐，以后谈事，身边多带两个人。一个女人，还是不要喝酒。”
司念莞尔：“范总，喝酒其实让人很爽快。”
范起说：“有多爽快。“
司念低低的笑了一声，又娇又媚的，喝醉了酒，没了往日的正形，她说：“就跟和男人上床差不多爽快。”
范起开着的车子，似乎都打了一个趔趄。
他不说话了，半个字都没有开口，不知道是在顾忌什么。
司念想，他这样子正经的人，或许都没怎么经历过男女之事，她随口问了句：“范总，你多久没有性.生活了？”
范起耳根子火气，双手用力的握着方向盘，尽量把这个当成一个普通的话题，保持冷静说：“好几年了。”
司念往他看过去，凑近了些，想看看他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只不过喝酒了做不到事事考虑周全，难得忘了分寸，离得他过近了，倒像是有些图谋不轨。
范起盯着她的眼神，久久没有移开，而后想起什么，飞快的避开了视线，说：“蒋小姐，时夜舟在后面。”
一句话，瞬间让司念回神。
她下意识的往后看去一眼，后排确实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只看得见一个轮廓，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她和范起的对话，他肯定是全部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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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盯着后座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话，转过头一言不发的。
只是心中不由得冷汗直冒，被时夜舟撞见她对范起说这些话，不知道他会不会起疑，察觉到一些事。
她安静下来，车子便也安静了。
范起看她揉了揉眉心时，车子便开的越发缓慢了。
最后车子无声的停在了她住的楼底下。
车内的气压让她不适，或者说是跟时夜舟共同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让她不太自在。司念在下车之后，明显感觉自己松了口气。
范起也解开了车子安全带，似乎是打算下车。
司念连忙说：“范总，我自己上去就行。”
“你喝多了，等会儿上错楼层，或者摔到了怎么办？”范起道，“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司念这会儿倒是讲起矜持来了，感激笑道：“我这会儿清醒了不少，您开车先回去吧。”
“没关系，我送你上去。”范起却相当坚持，态度有些不容拒绝。
到底是领导层当惯了，平常都是给别人下命令的那个，一旦是自己坚持的事情，那就是不允许别人说不。
时夜舟则是一直坐在车子后排，目送着范起送司念上楼。
范起下楼是在十分钟后，下楼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往楼上的位置看了一眼。
时夜舟看了眼时间，说：“正好十分钟。”
“蒋小姐吐了，我替她处理了一下，不然怕她踩到。”范起说，“应酬这事辛苦，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
时夜舟的语气越发淡：“以前从来不见你这么体谅一个女人。范起，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这句话，问的挺敏感。
范起明显没有开口的打算。
时夜舟只道：“也是，那是你的事，我没资格多问。”
之后他就没有再开口。
范起倒是主动开口说：“时夜舟，她真的太不容易了，你身边那些朋友，你说一声，对她通融点，不然她自己这样一单一单去谈，即便人家怕你爸这个靠山，人家想的也就是不招惹就是了，不一定愿意跟她合作。在别人眼里，她公司还不靠谱，得先把口碑做出来。”
他认真的说：“不然人家都看你脸色办事，几乎没几个愿意跟她走的近的。蒋小姐自己也清楚，也从来不去招惹你的人。”
时夜舟扯了下嘴角，话语显得有些无情：“特地为她去谈？我没有那个时间可以浪费。”
范起琢磨了片刻，道：“我可以抽时间去找你的朋友谈。”
“我爸不是说你不需要再管她的事情了？”时夜舟意味不明道，“不论是赚钱，还是亏钱，背后都有人替她兜着，你花心思那是大材小用。”
范起说：“她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还是想看见她成长。”
“随你。”时夜舟不太在意的说。
时夜舟第二天就出国了，也不知道再次回来得什么时候。
司念见到范起还是在好几天之后，她就当自己喝醉了，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范起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主动上来跟她打招呼。
“时夜舟那些朋友那边，我去联系了一番，之后你也可以试着找他们谈谈，不需要特地避开他们。”范起盯着她说。
司念面露几分惊讶，感激的说：“范总，谢谢你。”
“还有以后，少喝酒了。”他严肃正经的说道。
司念道了声歉，“那天是我唐突了你。”
范起道：“主要是时夜舟在，你要是再说下去，他不念旧情的，不耐烦可能就把你给赶下车了。不过，他去国外了，没个几个月回不来，这段时间你倒是不需要怕撞上他。去找他那些朋友谈生意，也大胆点。也有可能，他几年不回来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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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没有时夜舟，我也应该和你道歉。”司念看着范起道。
“那也是你喝了酒，我见过不少人喝醉之后说胡话的，就连爆了自己丑闻的都有。”
范起的话，让司念弯了弯嘴角，又跟他道了谢。
有了他的帮忙，司念还真去找了时夜舟那些朋友，原本那些对她避之不及的人，确实好说话了不少，有不少都表示愿意跟她合作。
做生意本来就是滚雪球的事，赚到钱了，自然就能越做越好，能接触到的客户质量就会越来越高，项目也会越来越大。
半年时间，司念的公司就往上爬了一个台阶。
偶尔也能接到一些陈氏的活，当然，这得多归功于范起，一些不太重要的边缘化的项目，他会让给司念公司来做。
至于再重要点的项目，她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一个是她没有这个实力，另一个是陈国山不愿意。
范起对此的解释是：陈国山在工作上比较严谨，合作的都是几年老伙伴，能不换新人，一般都不会换新人。
司念总是笑着说：“叔叔为人谨慎，我再清楚不过。”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司念其实清楚，无非是陈国山不想她跟陈氏往来太过密切。
周末跟徐斯言以及叶晨曦陈军一起吃饭的时候，隔壁桌在讨论时夜舟的事情。
这半年，时夜舟在国外确实把他的团队带得很好，这半年的业绩也是实打实的好看，一向最看不上国内企业的某全球顶尖企业，跟他磋商了几天，最终选择了跟陈氏合作。
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同行同年纪的，这几天都在讨论这件事。
“时夜舟那小子，还真拼。”
“以前就是个纨绔子弟，谁能知道他还真有两下子。”
“说时夜舟纨绔的，你是不知道最开始他自己创业的时候，他爸只给了他七位数的资金，你看他后面做的多好。以小见大，别的不说，时夜舟在创业这块确实是有领导能力。”
司念他们这一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叶晨曦偶尔说几句话，逗逗陈军，老实巴交的孩子，经常被说的面红耳赤。
一顿饭结束，陈军便站起来说：“蒋小姐，我送你回去。”
徐斯言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送就行。”
陈军坚持道：“我来送。”
徐斯言冷冷的看着他。
司念擦了擦嘴，平淡道：“陈军送我吧。”
徐斯言眉心拧成川子，最后妥协道：“我送晨曦回去。”
一行人挥手告别，司念跟着陈军来到车上，温和笑道：“还这么提防他？”
半个月前，她跟徐斯言谈了一笔生意，回去之后，他把她堵在车旁，不容拒绝的亲了她，之后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要名份时，正好被陈军看见了。
后来陈军问她是不是愿意的，她说她不愿意，从那天之后，陈军就开始防着他。
“他不是一个好男人。“陈军说，“他和时夜舟一个样。”
司念莞尔。
“蒋小姐，之后你得更加小心了，我刚刚上洗手间的时候听说，那个时夜舟，马上也要回来了。他肯定看你不顺眼的。”陈军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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