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打完，战南夜回头看向司恋，“司恋，你来打！”
司恋知道这次牌局跟上次闹着玩的不一样，她又不会打，肯定不敢上。
就在她开口想拒绝时，战南夜又说，“随便打，输赢都无所谓。”
司恋不得不上桌，但他说随便打，她哪能真随便，生怕一不小心就输掉一套房子。
傅遇之握着宁软软的手打出一张牌，“阿夜，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趁年轻对自己好一点，该谈恋爱就好好谈，别把自己搞得像个苦行僧一样。”
战南夜没理他，耳畔只有司恋细若蚊蚁的求救声，“战总，打哪张啊？”
战南夜手一伸，修长的指尖从她的里抽出一张牌打出去，“别慌，随意就好。”
因为他离得特别近，司恋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味，很淡但是很好闻，一时有些愰神。
傅遇之看到了二人的小互动，笑着打趣，“阿夜，该不会你有心上人了，才会和你老婆感情不和。”
傅遇之特意看了司恋一眼，这个指向就很明确了。
战南夜扫他一眼，眼神有点冷，“你说我可以，别损女孩子的名声。”
傅遇之耸耸肩，“有喜欢的人就大胆追求啊。俗话说得好，过了这座山就没有这座庙了。”
战南夜，“好好打牌。”
傅遇之，“OKOK。”
一下午时间都花在牌桌子上，大家都玩的很尽兴，只有司恋一人觉得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牌局结束时，战南夜身边的筹码被司恋输了个精光。
傅遇之高兴得很，“阿夜，你终于输了一次，我们得好好想想让你掉多少肉。”
战南夜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框，“随便开口。”
傅遇之也不跟他客气，“就把丰春那个项目让给我吧。”
丰春这个项目是战氏集团今年年底最大的一个项目，战氏团队前期已经投入不少。
司恋听得心惊胆颤，这何止一套房啊，这是几百个亿。
她满是歉意地看向战南夜，要是早知道输赢这么大，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上桌的。
“没事，敢让你玩，我就不怕输。”战南夜给了司恋安慰，随即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我们退出丰春项目竞争。”
傅遇之给他竖起大拇指，“还是阿夜你最大方了。”
他又说，“时间不早了，先去吃饭，吃完我还要和我老婆一起吃宵夜。”
这个时候，司恋还不知道傅遇之说的宵夜不是她理解的宵夜，入住后才明白其中深意。
这里的客房是一栋三层楼高的木楼，是战南夜专门用来招待好友的地方，从不接待外宾。
三对夫妻自然是住一起，司恋被安排到202号房，战南夜住201号房，傅遇之和宁软软203号房。
夜晚山里尤其安静，气温还比市区低好几度，一个人住一间套房，空荡得让司恋心里发毛。
她正想给孟子音和唐糖打视频通话，就听到隔壁传来一些暧昧的声音。
司恋臊得把耳朵捂上，依然能够清楚听到那声音。
十分钟、半个小时，或许更久，司恋好不容易熬到声音结束，以为可以安心睡觉了，没想到那有节奏的旋律又重新响起。
实在听不下去了，司恋披上外套准备去院子里躲一会儿，等隔壁夫妻完事后，她再回来。
谁料，刚走出房间，就见战南夜在一号房间门口淡定地抽烟……
不仅司恋看到了他，战南夜也看到了她，两人耳畔都伴随着203房间的声音……
这一刻，司恋好希望自己有隐身术，就不会如此尴尬了。
然而，战南夜就是战南夜，司恋觉得自己脸红得都快滴血了，战南夜还是一脸淡定与从容，丝毫没受到旁边夫妻的影响。
司恋想装着没有看到他，悄悄溜走，偏偏战南夜一句话叫停了她溜走的脚步，“被傅遇之两口子吵得睡不着？”
司恋，“……”
战总！
总裁大人！
这个时候装着没有看到彼此不是最好的吗？
为什么您老人家还能如此淡定地问出这种问题？
您到底还是不是正常人类了？
他似乎看不出司恋此时有多尴尬，迈步朝她走来，“既然睡不着，就陪我去酒吧喝两杯。”
司恋点头，“好。”
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在呆在这里，遭受这种耳朵和身体的双重攻击。
楼梯在三号房那边，他们一前一后往楼梯口走去，路过三号房门，屋里夫妻二人说话的内容都能清晰地传到他们耳里。
司恋甚至听到傅太太带着哭腔的声音，“傅遇之，你个王八蛋……”
司恋，“……”
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连小黄片都不敢看的她，竟然能遇到现场直播这种事情。
离开小楼，耳边总算清静了。
司恋糊掉的脑子逐渐恢复清醒，忽然意识到战南夜邀请她一起喝酒。
想到楼上那夫妻二人，再联想到酒后乱性什么的，司恋有点后悔刚刚答应跟战南夜一起去喝酒了。
战南夜，“不想喝就不喝，一起走走如何？”
“战总，您会读心术吗？”为什么她每次心里想什么，他都能够猜中。
战南夜笑了一下，“你看看你那张脸，就差在脸上写上不愿意陪我去喝酒几个字了。”
司恋摸摸自己的脸，怀疑自己的表情控制真的有这么差？
“司恋，我很抱歉！”战南夜低低沉沉的声音伴随着晚风吹着树叶沙沙响的声音，在这清凉的黑夜中尤其好听。
“战总？”战南夜跟她道歉，为什么？
他又说，“他们三是都是我大学同学，平时又有生意上的来往，交情比较好。在我回国前就约好了这次聚会，四人都带着妻子一起参加。只因为我的婚姻出现了一些问题，我才想着带你来，没有考虑到你会尴尬。”
尴尬是够尴尬的了，不过司恋倒没有抱怨，“我是您的助理，拿您给的工资，都是按照工作合同做事，您不用跟我道歉。”
战南夜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眼神里的温柔转瞬即逝，“陪我走走？”
司恋点头，“行。”
园子里花多，晚风里飘着阵阵花香。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着，司恋几次想要打破沉默，却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有说。
叮咚叮咚……
司恋兜里的手机收到微信视频请求。
唐糖打来的，司恋接通还来不及转换手机听筒，就听到他的吼声，“你又跑哪里去了？今晚又不回家吗？”
司恋立即转到手机音量，“哎呀，抱歉抱歉嘛，刚刚就想跟你们说的，被一些事情打断了。”
战南夜再听不到手机对面说了什么，只见司恋一直好脾气地哄对方。
难道她的婚姻也不是他看到的那么幸福？
司恋哄了好久，唐糖和孟子音才松口，结束通话后，她再次对上战南夜打量的目光。
她在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冷戾的杀气。
战南夜又点了一支烟，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缓缓开口，“那人对你的态度一直这么恶劣？”
“嗯。”司恋点头又摇头，“不是，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交流方式，关系越好越这样，关系不好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关系不好就客客气气的？
正如她跟他现在的关系一样。
无论任何场合任何时候，她对他都是笑脸相迎。
这个认知让战南夜的心中又增添了一丝烦躁，“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没有指名道姓，司恋还是知道他问的是谁，“我们啊，算是相亲认识的吧。”
“相亲？”战南夜又想到了他那段婚姻，也算是相亲认识。
倘若当初美国那边没出事，他没有丢下那人不管，那么他这桩婚姻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失败？
“现代年轻男女天天｜朝九晚五，工作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谈恋爱，相亲就是步入婚姻最快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可能是聊天氛围太好，司恋暂时忘记了战南夜高高在上的身份，大胆到敢问他明令禁止不许提的事情，“战总，您和太太是怎么认识的呢？”
本不想再提起那女人，不过司恋问，战南夜还是说了，“我和她也算是相亲。”
“您这么优秀，还用得着相亲吗？”问出口，司恋才想到，就是因为他足够优秀才会相亲。
像他们这种家庭，都是豪门联姻，强强结合，俗话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过战总你不要难过了。我奶奶曾经对我说过，半路夫妻是因为前世的修行还不够，倘若有缘分，下辈子下下辈子总会再做夫妻的。”
“是吗？”他抽着烟，慢慢吐出烟雾，又沉沉地叫她的名字，“司恋，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
司恋，“什么话？”
战南夜灭掉烟头，双目与她对视，“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别忘记你是我的助理。我的人，就容不得别人欺负。你不必害怕顾兮兮，更不用害怕她身后的顾家。”
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恋的心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是一种陌生的，司恋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好像有点酸，又有点甜，酸酸甜甜的……
“今后但凡你还在我身边工作，战氏就会一直护着你。”他又说，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有力，“记住了吗？”
“记住了，谢谢战总！”这话，司恋牢牢记住了。
难怪今天中午他会凶巴巴地说，她从来没有好好记住他说的话。原来他都听到顾兮兮说的那些话了。
战南夜突然伸出手，想揉揉她头顶上那颗丸子，终究还是因为身份原因，又硬生生把手收回。
把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情绪收拾好，“晚了，回去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