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深明语气意味不明:“不愿意?”
“没有,容总。”陆南笙声音嘶哑,“这是我该做的。”
顾辞深明眼神微冷,径直走入大厅。
顾辞深明的出现,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很快便有人上前寒暄:“容总,听说前段时间您为了林小姐在拍卖会花了三千万拍了条项链,大手笔啊……”
“哪里,我只是多看了几眼他就非要送我……”林迎雪脸上浮现一抹娇羞,和来人碰了碰杯。
“林小姐今天不方便,她的酒我替她喝。”
陆南笙不等顾辞深明再命令,上前接过林迎雪手中的酒,只一顿,便一饮而尽。
很快,不少人便围了上来。
有人上前敬酒:“泰安最近有生意扩展到国外,容总可要带我们一起发财啊。”
有人上前攀谈:“西边新园区的招标,容总有什么打算?”
林迎雪和顾辞深明并肩而立言笑晏晏。
陆南笙站在两人身侧,接过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烈酒顺喉而下,胃里骤然腾起灼烧,到后面更是撕裂般的坠痛。
陆南笙拼命忍着那剧痛,不敢表露一丝退却。
她知道这是顾辞深明给她的第一关,她想留在泰安,就得不怕死。
这时,顾辞深明的秘书韩溪走过来:“容总,要去开会了。”
顾辞深明看了脸色惨白如雪的陆南笙一眼,对林迎雪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你继续。”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林迎雪看着陆南笙,语气有些抱怨:“他总是这么忙,都没时间好好陪我。”
陆南笙胃里如同利刃翻搅,几乎听不清林迎雪的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迎雪也不在意,笑了笑:“唉,算了,我们继续。”
陆南笙从喉间挤出一个字。
“……是。”
晚上九点,宴会才散场。
目送林迎雪离开后,陆南笙转身便冲向卫生间。
她趴在马桶上,几乎将胃里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到最后,瓷白的池子里,满是刺目鲜红。
起身时,眼前一片黑沉几乎晕厥过去,缓了很久,她才撑起身子离开。
出了酒店,寒风刺骨。
陆南笙找到一家药店,买了最便宜的止疼药,囫囵着吞了下去。
她找了家小旅馆,进房后便窝进了床上。
房里只有一个小天窗,反射出霓虹灯一点斑斓的色彩。
止疼药起效很慢,陆南笙蜷缩着,盯着窗外那一丝光,意识缓缓陷入了黑暗。
不知怎么,陆南笙做起了梦。
她梦见大学时期,她犯胃病的时候,顾辞深明将她抱在怀里,火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肚子,语气温柔又揶揄:“娇气鬼,没有我你以后再胃痛怎么办?”
陆南笙没听见自己的回答,胃部的疼痛袭来,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睁开眼,蜷成一团,冷汗直冒。
挣扎着起来将昨天剩下的药吃了,她随即退房朝去公司走去。
早上10点,林迎雪来到公司。
看到脸色苍白的陆南笙,她笑着问:“昨天喝了那么多,你没事吧?”
不等陆南笙回答,她又补了一句:“做我的秘书就是很累呢,要是坚持不了,随时可以走哦。”
她脸上笑意温婉,陆南笙心底却窜起一股寒意。
可不管林迎雪到底是什么打算,既然给了进泰安的机会,陆南笙就不会放手。
陆南笙垂下眼:“总经理,我没事,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
林迎雪眉一皱,突然为自己的决定而有些后悔。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脚步声。
顾辞深明的秘书开口:“总经理,容总找她。”
林迎雪瞬间捏紧了咖啡杯,看向陆南笙,皮笑肉不笑:“你跟韩秘书去吧。”
总裁办公室。
顾辞深明戴着蓝牙耳机正在开会。
陆南笙将秘书递给她的咖啡放在办公桌上,但顾辞深明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陆南笙只好站在原地,不敢动,更不敢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南笙心情越来越紧张。
终于,顾辞深明合上了电脑。
感觉到他的视线看向自己,陆南笙心顿时一提。
就听顾辞深明问:“那个私生子,你的姘头,向贺鸣现在在哪?”
“轰”一声,陆南笙大脑一片空白!
她唇角溢出苦笑:“我不知道。”
“我只见过他两次,”陆南笙哑声开口,“是真的。”
她逼着自己直视顾辞深明,徒劳的重复:“我真的不知道。”
顾辞深明鹰隼般的眼微眯。
片刻后,他站起身,走近陆南笙。
“你不知道?”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人:“那老头子要娶你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第4章
陆南笙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这一瞬,她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心口涌起无数复杂的心绪。
但最后都只能化作溢出齿缝的一句:“……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
顾辞深明眼中划过一丝戾气,语气讥诮:“差一点就能变成我的小妈,可以名正言顺的在老头子死后得到他大半财产,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害死了他?”
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刀般,在陆南笙心上划出道道血痕,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闭了闭眼,她无力的再一次开口:“我没有害容董。”
顾辞深明冷冷看着她,脑海中却浮现当年无意间听到的对话。
“陆南笙你听妈的,嫁给顾辞深明,等他掌权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嫁给他爸直接一步登天多好。”
“妈,我有另外喜欢的人……”
顾辞深明眼色变得更冷,他把咖啡一推。
“滚出去,重新泡一杯进来。”
陆南笙抿紧唇,拿起杯子朝外走去。
茶水间。
陆南笙刚走到门外,便听见里面议论纷纷。
“那个陆南笙在容总办公室呆了一个多小时了!”
“啧啧,这么多年过去,功力不减……”
“怎么说?”
“你们这些新来的不知道,当年她就是勾着老容总上位的,现在死性不改罢了!”
陆南笙沉默着,当年她一进公司就成为了老容总的特助,说她是靠身体上位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遍了公司。
里面的人还在说,陆南笙深吸口气,推开了门。
茶水间顿时一静。
在各种嘲讽鄙夷的目光下,陆南笙端着咖啡杯走到咖啡机面前。
有人绷不住阴阳怪气:“我说,你不是林经理的特助吗?怎么容总的咖啡也归你管了?”
见陆南笙置若罔闻的样子,另一个人上前扯了她一把:“喂!跟你说话呢!不知羞耻,你这样对得起林经理吗?”
陆南笙手中的杯子瞬间倾翻,滚烫咖啡一下倒在她手上。
她手一抖,差点拿不稳杯子,随即冷冷开口:“我只是在做容总吩咐我的事,你们有问题,可以去问容总。”
闻言,找茬的人气焰一下消退。
“跟贱人说什么。”
“我们走,跟她待着都晦气。”
一群人鱼贯而出,茶水间里顿时只剩下陆南笙一个人。
她无声叹了口气,片刻后,转身收拾着眼前的狼藉。
将咖啡送到秘书韩溪手上,陆南笙回到总经理办公室。
林迎雪似乎在专门等她,一见她就开口:“西边新园区的招标,我准备拿下,你写一份企划案,明天我就要。”
一份企划案,一天时间是不可能的。
陆南笙看着林迎雪,没有争辩:“是,林经理。”
陆南笙加了一夜的班,第二天就将初步企划案放在交到林迎雪手上:“林经理请过目。”
林迎雪是打算随意看看就打回去的,但扫过一眼,竟发现这份企划案有很大可行性。
她眼中波光一闪,笑着递回文件:“不愧是程特助,完善了再给我吧。”
陆南笙松了口气,拿着企划案便出去了。
下班后,陆南笙径直前往银行补卡。
补完后,却发现卡里的钱分文不剩!
而银行卡的密码……只有程母知道。
陆南笙久久站在柜机前,半响,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银行。
一辆车在她身前停下,车窗半开,露出一张凌厉的侧脸。
陆南笙瞬间后退一步,却听顾辞深明微凉的声音传来:“上车。”
陆南笙僵持着。
顾辞深明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别让我说第二遍。”
陆南笙只得挪上了车。
车飞速开动。
一路上,顾辞深明没有看她一眼。
直到抵达目的地,打开车门。
看着眼前建筑,陆南笙顿时一僵,浑身血液凝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