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娆身形顿时僵住,脸色煞白。
凌寒一把将她的手甩开。
“心思如此龌龊,怎么敢做,不敢承受后果?”
萧娆踉跄后退数步,吓得说不出话。
“自己喝,还是本王帮你?”凌寒声音更冷。
萧娆知他所说的事,无人能违背,她走上前拿起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仰头饮尽,眼泪不觉滚落。
凌寒听着她微微抽泣的声音,不耐烦,吩咐身旁冷云:“公主心术不正,将她拉出去,跪在屋外!”
“是。”
冷云得令后,正要带萧娆出去。
萧娆却出声:“我自己会走。”
踏出书房,她跪在雪地之上。
夜里寒风肆意,飘雪不止。
而萧娆却浑身滚烫,她死死地咬着舌,用疼痛麻痹自己,直至嘴里全是鲜血。
冰热交加让她逐渐神志不清,她不明白,为何曾经那样温暖的人,如今却这般无情……
屋檐上,御前侍卫顾陵川看到这一幕,想要落下救萧娆。
萧娆见此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出现。
陵川是阿哥私下派来保护自己的,凌寒根本不知他的存在,不能再惹祸端。
两个时辰后。
星光稀微,天色越渐黑沉,大雪磅礴。
心腹冷云将书房的门打开,带着凌寒走出庭院。
此时萧娆药效已过,一张脸冻得没有半丝血色,整个人如同漂泊芦苇。
“你可知错?”凌寒冷声问。
萧娆眼底泛红,染血的唇苍白干裂,身上还有一层厚厚的落雪,狼狈不已。
鲜血从唇边流出,她不甘地问:“有什么错?”
凌寒一愣,随即嗤笑:“不知羞耻!”
……
那夜过后,萧娆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整日里昏昏沉沉。
她居住的竹林小院,被风雪包裹着,格外沉寂。
过了几日,就听到院外传来迎娶侧妃的喜乐之声。
萧娆躺在病榻之上,听着外面的喜意,眼底一派空洞。
夜晚。
一婢女匆匆赶来:“公主,王爷有请。”
萧娆不做多想,拖着病体披上外袍问:“王爷找我何事?”
“公主去了,就知晓了。”
婢女说完,往前带路。
萧娆被带至一处喜红的大厅内,只听身边婢女高声道:“王爷,公主来了。”
婢女说着,让她走去里屋。
萧娆推开门,整个人僵在原地,此刻她眼底皆是红幔喜烛。
而凌寒与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正坐在卧榻,这里竟是他与相国千金的新房!
“王爷这是何意?”萧娆强按着心底苦涩,出声。
凌寒拿着一杯酒,一饮而尽,好整以暇道:“本王叫公主看看,何为洞房花烛!”
第4章 何时有妻?
萧娆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他怎么能如此羞辱自己?!
凌寒望着萧娆,一把揽住揽在怀中的新娘沐溪。
“怎么?还真想看不成?”
萧娆心底压着一口巨石,转身狼狈而逃。
凌寒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不动声色推开怀中沐溪。
沐溪娇羞地伸出手:“王爷,妾身替您更衣。”
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凌寒,就被一把甩开。
“你算什么东西,真当本王看得上你?”
不过是被太后塞进来的玩意儿,与萧娆一样叫人厌烦!
凌寒说完,由着小厮带自己离开。
唯留屋内新娘,怔愣在原地。
……
萧娆回去后,一夜未眠。
她尤记初见凌寒时他温文尔雅的模样,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样。
天色没亮。
萧娆便起身,照常给凌寒熬药。
这些年,她一直在找治疗凌寒眼疾的药方,也试过不少。
可不知为何凌寒眼睛一直没有起色。
她好想凌寒早日恢复清明,这样他会不会变回以前温柔的模样?
将药熬好,天色大亮后。
萧娆才将其端去凌寒的书房。
书房内。
凌寒正批改着奏疏,听着忽来的脚步声,不觉诧异。
三年不能视物,不用身边侍从开口,他就能识出萧娆,只有她会这般小心翼翼,三年如一日来找骂。
只是没想到发生昨晚的事,她还敢来!
凌寒不耐烦的神色清晰地落入萧娆的眼中,她垂眸,仿佛没有看到。
将熬好的药放到案台,又去把敞开的窗关好,对一旁侍从道。
“天冷了,你们伺候王爷上心些。”
侍从还没回答。
凌寒却冷笑一声:“假惺惺三年,不累吗?!”
萧娆身子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王爷,喝药吧。”她娴熟地端了药,拿起汤匙放向凌寒嘴边。
然下一刻凌寒却忽然抬手将其一把打翻,“又想毒害本王?!”
冒着热气的汤药瞬间泼在了萧娆的身上,烫得她浑身一抖,连退数步。
碗碎了一地,屋内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气。
侍从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早习以为常。
萧娆忍着灼伤的痛,蹲下默默收拾着残渣碎片:“这药太医检查过,你是臣妾夫君,臣妾怎会害你?”
这些话,萧娆已经说了无数次,可凌寒从来就不信。
凌寒讽刺:“本王何时有妻?你不过是南阳国公主。”
听闻此话,萧娆本就死寂的双眸更加空洞。
许久没听到她的动静,凌寒不耐烦:“给本王磨墨。”
他虽不喜萧娆却习惯她在旁伺候,想如何欺负便如何欺负。
从上午到下午,凌寒批改着奏疏,萧娆便在一旁陪着。
她发现凌寒虽然脾气不好,但处理公事却雷霆手段,绝不拖沓,难怪他双目不能视,却还能稳坐摄政王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