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住户,他笑着与我打招呼:「陆太太,出门啊?」我微笑点头,出门拐了几个弯,看到一辆溅满了泥的白色轿车停在路口。打开副驾的车门,一股呛人的烟味袭来。 「别抽了,」我坐下,打开副驾的窗户,「阿湛不喜欢烟味。」驾驶座的人转过头,「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我默了下,「早上阿湛让人送了花来,你打电话时,我跟送花小哥正在门口说话。」 「哦,」她掐了烟,「什么花?」...
我默了下,将这些奖状理了理,「那时候爸爸住院了,白天需要人照顾,也需要钱,我反正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学习,不如出来挣钱。」
他敛下眼眸,没再说话。
「你,」我顿了顿,「早饭想吃什么?」
他抬眼看我,轻声说:「煎蛋卷配番茄酱。」
我怔了下。
指尖不自觉地掐入了掌心,我一时结巴,「家里,家里没有番茄酱……」
「哦,」他淡声道,「那算了,吃什么都行。」
我走到厨房,淘了米准备做粥,脑中却乱成一团。
煎蛋卷配番茄酱,是我最喜欢吃的早餐,也是我婚后给陆湛做的第一顿早餐。
后来,就像是一个仪式,只要是他出差回来的第二天,我都会早早起床,给他做煎蛋卷配番茄酱。
他最喜欢在我做饭时,突然从身后揽住我的腰,头在我脖颈处蹭来蹭去,赶都赶不走。
「你又帮不上什么忙,」我总是笑着赶他,「放手,别影响我做饭。」
「不要,」他就像个赖皮的孩子,紧紧抱着我,「不放。」
熟悉的脚步声突然从身后响起,由远及近,我身子一滞。
他走到我身后,气息近得可怕,我浑身僵硬,想动,却像被人下了定身咒。
「有没有喝水的杯子?」他在背后出声,「我在厅里没找到。」
我闭了闭眼,从橱柜里拿出个杯子递给他。
手却已不自觉地在发颤。
吃过早饭,陆湛开车送我到了医院。
看到病床上的人,我的眼泪终于一下子流了下来。
「爸。」
父亲半躺在病床上,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上我的头。
「小澈……」他微微张口。
「长大了……」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泣不成声。
「爸爸……没事了,」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替我拭去眼泪,视线向上,落到了陆湛身上。
「这是……」
我擦了擦眼泪,「这是……」
「是姐……姐……」
「爸。」陆湛上前道。
我身子一滞,父亲也愣了。
「好,好。」不过一瞬,父亲脸上便露出欣慰的笑,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好……真是太好了……」
他招呼陆湛上前,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小澈……吃了很多苦……」他的眼角溢出泪水,「要好好,好好待她啊……」
陆湛点点头。
「放心吧,爸。」
陪父亲又说了会儿话,我和陆湛走出病房。
「刚才……」
「我知道,」我话音未落,他已长吁了一口气,「你父亲刚醒,我想,反正他已经认错了,倒不如让他感觉你过得比较好,对他的恢复也有帮助。再说了,」他低头笑笑,「我叫爸也没什么不对,卢清清不也是他女儿吗?以后再慢慢解释吧。」
「……好。」我点点头。
「你……今天下午要回去了吧?」
他看了看表,「已经中午了,明天一早走吧,你下午还要见医生吧,我突然走了你爸爸估计要奇怪了。我留在这里,陪老爷子说说话,要是有什么事,也能帮点忙。」
再次从医院出来时,已经下午五点了。
「安县的啤酒,很有名吗?」陆湛看着路边的一个招牌,突然问。
我看过去,安县是有个啤酒厂,但也仅限在本地销售,这次回来,路上突然多了很多招牌,估计是想趁着这次旅游节,打个品牌。
陆湛上前,买了两瓶酒,笑道:「上次走得急,倒是没尝尝。」
回到家,他开了一瓶酒,自顾自地就饮了起来。
我看他一下喝了大半瓶,欲言又止。
起身走到厨房,我洗了一些菜,开始做晚饭。
「要帮忙吗?」他走到厨房,拿起我放在案板上的刀,「我帮你切菜吧。」
我刚想说不用,就听他哎哟一声,回头一看,他的左手食指尖上,已经冒出了一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