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薇走得很快,也很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体的火已经把她整颗心都烧了起来。
她抓着自己的手腕,伪装成手镯的电击手环,还在发烫。
但电流已经全部放光了。
刚刚,就在任泓企图抱住她的时候,她直接抬手,用手腕上的电击手镯击打了他。
打得他脑袋冒烟嗷嗷直叫。
毁容应该不会,但额头上的电焦痕迹,起码一两周才会彻底消退。
这对于一个靠脸吃饭的男人来说,相当要命……
在御园呆了七年,夏芸薇却并没有呆成小白。
失去父母庇护的孤女,就算依然有人疼宠,却不可能再无忧无虑的成长。
对未来不确定的彷徨和危机感,时刻像一只蝎子,蛰伏在她的心头。
准备采访的这三天,夏芸薇做了大量的功课。
包括并不限于任泓的生平过往,他现在所属的资本阵营,以及他生活中一些足以令人忽略的细枝末节……
表面上,任泓所属的经纪公司在圈内并没有太大的背景。
但夏芸薇还是从自己的渠道,得到了一个还算靠谱的消息——
任泓因为这次走红后的表现,已经拿到了公司的股份。
而作为代价,他有可能要代表公司参与和夏日晴天娱乐的对赌。
夏日晴天,背靠殷家的赢辉实业,是殷家专程为了殷柔晴出道,而组建的娱乐公司。
两边有没有签对赌协议,夏芸薇没有查到。
但这个消息,已经足够她警惕——
——采访任泓,这个从天而降的馅饼,有可能是殷柔晴安排的陷阱!
……
果不其然。
夏芸薇刚到,就被要求密封手机和录音笔。
后来她又被晾在封闭的房间里足足十几分钟,吸够了含有大量药物的空气……
兴业娱乐人人都嘲讽夏芸薇德不配位,以为她真是一个新人小白。
几乎没人知道她十六岁就已经跨入这个行业,见过的牛鬼蛇神,阴私暗道,比任何人都多。
就如俞子舜所言,夏芸薇敏锐,机警,观察力强,决断果敢。
她在抬手去感受空调出风的时候,就在出风口处发现了一块小小的粘贴物。
粘贴物是白色的,并不起眼,几乎和出风口融为一体。
可是夏芸薇还是瞬间就猜到了什么——有些特殊的药物,会以这种固体的方式贴在出风口,通过与空气发生反应挥发,而把药效带到风吹过的地方。
而后空调液晶板上的温度,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也侧面证实了她最早的推断。
任泓表面一股清流,实际上已经和大资本蛇鼠一窝!
他并不是什么天降紫微星,而仅仅只是资本愚弄大众的造物!
……
大街上,夏芸薇扣住衣领的手,微微发抖。
任泓现在打造的是纯天然气运之子,天道酬勤的人设。
一旦人设崩塌,必然会大量脱粉,资源降级,资本前期的投入会打水漂,他和夏日晴天之间的对赌也会失败。
殷柔晴安排任泓骗夏芸薇过来的时候,肯定预估到了她会知道这些真相。
但他们不怕!
只要夏芸薇真的和任泓发生了点什么,让他们握有她的把柄,她就上了他们的贼船。
从此非但不敢声张,还要竭力为他们遮掩。
殷柔晴是想要毁了夏芸薇。
想让她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在此之前,可能还要对她威胁利用,榨干她的最后一滴血。
假如夏芸薇没有事先预判到某些手段,那后果不堪设想。
……
好热,身子还很软绵……
夏芸薇仰起头,头顶的阳光刺眼耀目,她躲到了一间写字楼的后背。
那里有一个喷泉池,溅出的水花带来丝丝凉爽。
早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她就吃了相应的解药,保有了最后的理智。
但是前期吸入的药量,也足够她难熬。
夏芸薇无力地靠到喷泉旁的墙砖上。
墙砖冰冷,驱散身体的热力。
夏芸薇舒服地喟叹出声……然而下一秒,她就睁大了眼……
……
江时宴,一声不响地站在她面前。
夏芸薇身子一颤,过分的吃惊让她的心跳愈发加速。
一时间,她呆呆地望着江时宴,大脑宕机,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很快,她就醒悟了什么。
提前服用了解药的好处是,哪怕她身体难受,但神智还清醒。
她笑,语气比以往都要放肆轻狂,“殷柔晴让你过来的?”
说得通了。
殷柔晴花那么大的力气,不惜暴露任泓所属的资本阵营,也要算计她,终极目标原来在这里。
她不相信夏芸薇舍得离开江时宴,舍得江家的荣华富贵。
她要江时宴亲眼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断了他们再续前缘的路。
就算江时宴对夏芸薇没有任何感情,但他一直霸道的认为,夏芸薇是他的所属物。
他可以不爱,可以不理,可以始乱终弃,但夏芸薇不能背叛。
她是他的提线玩偶,拥有自我意志就是大罪。
如果他真的看到夏芸薇和任泓在一起……恐怕会把她这个残破的玩偶,直接从楼上扔下去。
“怎么?外面的男人就那么厉害?”江时宴没有回答夏芸薇的问题,相反他逼近一步,单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拖到眼前,“把你弄成……”
……这幅模样。
他收了声,目光阴沉地打量着她,近距离看她过分胭红的脸庞,鲜艳欲滴的嘴唇,以及努力保持清明却已经迷上一层薄雾的眸子。
江时宴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夏芸薇紧咬的嘴唇。
唇边被她薄薄的贝齿咬出了轻微的红痕,欲翘未翘的唇角,像在述说别样的旖旎。
她望着他,眼里尽管有冰凉的疏冷,但分明也有暗暗蔓延的炽焰……从她的瞳孔边缘,一点点地烧过来,点燃他眸底深藏的暗火。
江时宴捏着夏芸薇的手,又加重了一份力道。
她此刻,该死的过分甜美!
夏芸薇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靠到了他怀里,连头也亲昵地枕到了他的肩上。
这一刹那,江时宴似乎听到了轰的一声燃响。
她像一团炭火,由内而外烧得正浓烈,连带着他也被殃及。
“我……”夏芸薇想辩解什么,也想挣扎什么。
可身体却丢人的不听使唤。
更何况,她只说了一个字,江时宴的眼神就变了。
为她过分妩媚的声线……
她从没在他面前用这种声音说过话,像艳丽荼蘼的花卉里,藏了一把蜜糖钩子,勾住了什么,就嵌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江时宴伸出了另一只手臂,锢住了夏芸薇的腰,让她完全地熨帖进他的怀抱。
极尽的距离,他注视着她,眼瞳黑得有些吓人,像深邃的旋涡,要将人吸入其中。
夏芸薇太熟悉江时宴。
熟悉到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经洞悉了他所有的企图。
但他咬着牙,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暴力宣泄,把话说得再难听一点,
“看你这样子……是刚刚的小鲜肉满足不了你?”
夏芸薇一声轻笑,笑得极媚,眉眼间都淌过撩人的妖娆。
明明,隐隐发出邀约的人,并非仅有她一个人。
但江时宴要把所有的原罪,让她一个人背。
从来都是这样。她想,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当初他们在一起,虽然是她心之向往,但最先迈出那一步的人,是他。
是他骗她说,要给她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结果却将她占为己有……
到头来,又变成了她太有心机,想方设法地和他有了关系。
“你放开我……”她无力地推了推他,像即刻要化成一滩水,融到身后的池子里。
“放开你?”江时宴反倒把她抓得更紧,他几乎把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胸膛,“放开你,让你再去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丢江家的脸?”
第32章怎么就这么脏呢?
“丢江家的脸?”
夏芸薇重复着江时宴的话。
她也不挣扎了,相反她抬起手臂,柔柔地挂到了江时宴的脖子上,手心,从他的后颈,蜻蜓点水那般,一点点地点了过来。
从他的耳后,到他的下颌,再往上,似乎要描摹他的眉眼,指尖却停在他的眼前。
刚刚好的引诱,刚刚好的克制,刚刚好的退缩。
她仰着脸,唇轻启,香风顺着身后的潮气送过来,“宴爷真是多虑了,我姓夏,就算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也丢不到江家的脸,丢不到你的脸……”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从前她住在御园,如果不是江家给她一份尊重,就凭江时宴的态度,恐怕连个女朋友的身份也得不到。
“怎么?玩具自己长腿了,”夏芸薇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语气里的轻挑,她承接着来自他眼中的危险警告,却愈发绽放地昳丽娇美,指尖点到他唇珠上,她一颦一笑里尽是撩动人的风情,
“宴爷是生气,还是害怕?”
江时宴抓住了她的手,给她狠狠地扯开去。
然后,重重地压了下去。
喷泉水声潺潺,夏芸薇被迫往后仰倒,水珠都溅到她后背,透过她的衣料,沾湿她的后背。
腰上,是江时宴火热的手掌,唇上,是燃烧的恣意放纵。
夏芸薇没有反抗。
但她还是在喘息的间隙中,险些笑出声。
他现在攫取得有多凶猛,往后她的罪过就有多深重。
哪怕她永远都是默默承受的那一方,也都是她的错。她的美貌,她的温顺,她的爱慕,都是她的错,引诱他的错。
“嗯……”唇上传来刺痛感。
夏芸薇忍不住皱眉,他又咬人。
咬得这么重,火辣辣的疼,好像她不是一个有感知的人,而是一个工具。
手掌抵在他胸膛上,夏芸薇这一次,把这一口给他还了回去。
她是发了狠的咬,直觉齿间都传来了血腥味。
江时宴一顿。
转眼掐住她的腰用力,直接把她举了起来,让她凌空攀附到了他的腰上。
夏芸薇想要趁机摆脱他,却被他抓住按下来。
“夏芸薇,”他眼中一片危险的猩红,闪着凌乱又冲撞的电流,“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说完这句话,突然抱着她一起掉入身后的喷泉池里。
凉凉的水,瞬间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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