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声音低哑：“顾泽漆，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啊……”
顾泽漆笑了：“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为了钱，别说喜欢这个字眼，你不配。”
说完，他转身就走。
戚溪捏着那张支票，捏得皱巴巴的，她想起什么，艰难的松手，缓缓将它抻平。
她无力的靠在床上，轻轻的摸着小腹，一句一句的说着‘对不起’，直至呜咽……
当天，戚溪想去将外婆的医药费交上，却被告知已经被人缴纳。
等她抱着疑惑从缴费处回到病房，却看到了一个意料外的人。
杭厉一身深黑色西装倚在她的病床床头，手上一张病历，薄唇凤眼，衣冠楚楚。
戚溪脚步一顿。
杭厉抬眼看她，语气平静：“你怀孕了。”
戚溪沉默着，不肯说话。
杭厉神色狰狞了一瞬，语气如同齿缝中挤出的：“戚溪，我一直以为你还算干净，孩子是谁的？”
戚溪心口一颤，抿唇道：“与你无关。”
杭厉眼神一下阴鹜，他手中病历攥成一团，上前一步。
戚溪浑身汗毛都竖起，紧张的盯着他，不成想，杭厉却只是大步从她身边离开。
周身一片空荡，不知为何，戚溪心中也一片空荡荡的。
戚溪去了外婆的病房，她静静的坐在床边，握着外婆的手像是想要汲取勇气。
直到第二天，她才走出病房，给顾泽漆发了条信息。
——我准备去打掉孩子了，这次之后，我不会再纠缠你，祝你幸福。
收起手机，戚溪竭力忽略掉心里的闷痛，直奔妇产科。
妇产科走廊。
坐在等候区，戚溪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已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下一位，戚溪。”
就在这时，有护士喊到了她的名字。
戚溪心里一震，下意识站起身来。
她脚步艰涩的朝手术室走去，下一刻，一只手从身后拉住她。
杭厉又急又狠的声音响起：“孩子生下来，我养！”
第五章 身败名裂
“你的外婆，你的孩子，我都养了！”
戚溪震惊的看向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刚想说些什么，另一个冷沉的嗓音响起：“杭厉，我的孩子，还轮不到你来养。”
杭厉回头，看到是顾泽漆，脸色一瞬阴沉：“如果我没记错，顾总已有未婚妻。”
顾泽漆笑了笑，似是不屑的反问：“那又怎么样？”
戚溪几乎呆滞当场。
却见两人对峙片刻，杭厉冷哼一声不甘离开。
剩下两人，顾泽漆对戚溪说：“我改变主意了，孩子你留下。”
戚溪回过神，瞪大眼睛看他。
顾泽漆表情很淡，就像是在谈判桌上谈一场微不足道的生意。
戚溪几乎气笑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从来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顾泽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是第一次，戚溪用这样尖锐的语气对他。
顾泽漆看向她，眼里的幽深让人不解，他说：“听话，别闹。”
只是一句简单的“听话，别闹”。
却如雷一般劈进戚溪的心口。
那五年里，有很多次，顾泽漆都会用这种像是哄着的语气跟她说：别闹。
就像他面对的，是自己不听话的爱人，无奈又包容。
每一次，戚溪再大的怒意都会在这句话里偃旗息鼓，可此刻……她只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一股悲哀和酸涩。
她红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句‘不行’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因顾泽漆对她，从来都是个例外。
又一次坐上那辆迈巴赫的后座，戚溪一言未发。
漆黑的车窗倒影出男人无情的侧颜，戚溪就这么看着，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第二天，戚溪拿着支票来到银行。
她隐隐有预感，替外婆缴费的人，不是顾泽漆，而是杭厉。
那么大一笔钱，她得还上。
银行柜台。
工作人员反复查验，眼神犹疑的打量戚溪：“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支票已被作废。”
戚溪一惊，急道：“不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
支票从玻璃窗下的票槽递出，工作人员冷淡开口：“请您自己与支票方核对。”
戚溪的话堵在喉咙里，她扯过支票，狼狈的从人群中离开。
她站在路边，想去找顾泽漆问个明白。
还没走两步，一辆全黑的车停在她面前。
车门一开，不由分说的将戚溪拉上了车！
在戚溪惊惧的目光下，副驾的男人开口：“宋小姐要见你。”
宋怜要见她？！
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戚溪被拉了门，就见宋怜笑吟吟的坐在沙发上，好以整暇的看着她。
戚溪冷下脸：“宋怜，我们没什么可以说的。”
宋怜挑眉：“是吗？你就不想知道，那张支票，为什么作废？”
戚溪呼吸一顿，心里砰砰直跳，直觉宋怜接下来的话，并不是自己愿意听到的。
“戚溪，我只是撒撒娇，你的救命钱，就没了。”
宋怜嘲讽道：“别以为你跟了泽漆哥五年会有什么地位，只要我不愿意，你只有人财两空的份。”
戚溪心里升起一股郁气，她盯着宋怜冷冷开口：“这是我跟顾泽漆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以后跟泽漆哥有关的一切，只会有我的名字！你算什么，一个见不得光的东西！”宋怜厉声道。
“离他远点，否则，我要你身败名裂！”这是戚溪被赶出别墅前，宋怜对她的警告。
戚溪脚步沉重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的指尖陷入手掌里，心口如同火烧般。
宋怜只要一句话，顾泽漆就能毫不犹豫的收回给她的东西，哪怕他知道，这是她唯一亲人的救命钱！
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
才接起，就响起经纪人张蓉的怒吼：“戚溪，看看你做的好事！现在热搜上，全是你当小三的爆料ᴶˢᴳ！”
第六章 真相
“你为什么要插足我们？”
“这是我和XX的事！”
“求你离他远点……”
戚溪关掉音频，心底一片冰凉。
她听得出，那正是在宋怜的别墅里自己说的话。
宋怜重录了自己的声音，模糊了顾泽漆的名字，把戚溪死死的钉在了小三的耻辱柱上。
一时间，网暴铺天盖地的袭来，戚溪名声烂大街，变得人人喊打。
张蓉冷笑一声，很直接：“解约吧。”
她直接甩出早就准备好的解约合同。
“签了，违约费三千万。”
“录音的事情是宋怜做的，为什么被解约的是我？”戚溪看完合同，面色冰冷。
张蓉又一声冷笑：“你在这跟我谈什么公平，别人有顾总撑腰，你有吗？”
戚溪沉默下去。
她知道，顾泽漆永远会站在别人那边，可她呢？她又做错了什么？
沉默半响，戚溪抬头，对张蓉说：“给我一星期，我会证明录音里说的，不是真的。”
张蓉斜睨她一眼，语气嘲讽：“随你，你要找死，可别扯上我。”
回到家中，戚溪脱力一般躺在床上。
心上像是有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
她将手机静音，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昏昏沉沉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
戚溪猛然坐起身来，心口砰砰跳个不停！
依稀灯光下，门被推开。
站在门口的，竟是顾泽漆！
背着光，戚溪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听到他语气轻柔的说：“醒了？感觉还好吗？”
戚溪一瞬几乎怀疑这是自己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