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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4-11 16:18:2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拍卖会之后,我带江宴去取藏品。其实那幅画是凑数的,时序很久以前画的我。时序从来不画我,只有这一幅,结果连脸都懒得画。时序没学过画画,按理来说应该很难入江宴的眼。

江宴一直跟在我身边,没有讲话。

我停下脚步,看着江宴垂在身侧的手,刚刚他还失手打碎了一个玻璃杯,白皙的手背上都是凝固了的血。我从包里拿出湿巾给他擦。

江宴反抓住我的手,指尖滚烫,他垂着眼,掩住眼底的乖戾。

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他出声,他问:「谁是时序?」

那幅画的作者署名是时序。刚刚江宴反应这么大,我就猜到他认出了画里的人是我。他有些时候,意外的敏锐。

我继续帮他擦手上的血,很仔细:「是父亲朋友的孩子,和我一样大,不过身体不好。我十七岁的时候,时序来京看病,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他不会画画的,你买贵啦。」

江宴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苍白得可怕。

他的手都在抖,不知道在忍耐什么,甚至不愿意提时序的名字:「他在哪里。」

我带着他的手,按在我的心口,迎上他黑沉的目光:「在这里。」

我说:「时序死了,在我心里。」

江宴伸出手,突然关掉了灯,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浅淡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我已经准备好听他乱踹什么东西,做好准备听见边上的观赏鱼缸碎了一地的声音。他很多时候,暴戾的情绪都会比正常人严重一些。

可很久都没有动静。我摸上江宴的脸,都是湿的。

江宴的占有欲很强。

尤其在我们订婚后,凡是对我有想法的人,都被他收拾得很难看。

如果他的卧室里,挂着一幅时序给我画的画,他每天都会重复我那晚的难堪。我们算是扯平了。

等了很久,他才低低地说:「好。」


12

这次慈善拍卖会,也托了江宴的福,他一掷千金,慈善拍卖会的每一件拍品都拍出了高价,最后筹得的金额十分可观,这段时间的忙碌也算是有了成果。

我把拍卖会的事务筹办完,才和司机回的家。

后座上有一捧山茶花。

司机讪笑了一下:「刚刚江少非要塞上来,我拒绝不了。」

江宴一直有个习惯,他喜欢的东西,会塞一堆给我。连送花也这样。

司机跟了我很多年了,开车的时候,犹豫地补充了一句:「江少把小姐放在心尖上的。」

他只能说到这里了。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山茶花被我给放在膝盖上,车窗外夜景纷扰。

我一直清楚地知道,江宴就是江宴。

他个人色彩太浓烈了,自由而有生命力。

我垂下眼,怀中的山茶花清艳。

时序,我要往前走了,你会难过吗?


13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是整栋房子都灯火通明的,佣人沉默安静地进出。

我习以为常地进入客厅,和爸爸报告拍卖会的情况。

那根精致的手杖就被他放在身边,一伸手就可以拿到,他摆了摆手,一双和我生得很像的眼睛威严地注视着我:「储盈,你出门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我一字不差地背出来,连他的语气都学得很像:「要是江家的婚约丢了,你会让我知道是什么后果。」

「今天会场的那幅画是怎么回事?时序的画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没想到他还记得时序这个人。

他摇摇头,看起来对我十分失望:「储盈,家里栽培你用了很多的心血,你是我们的骄傲,怎么最近总是做出这样让人失望的事情呢。你不要怪爸爸总是对你严厉,只有严格的教育,才能培养出优秀的、值得被爱的孩子。」

他盯着我,期望听到应答。

我如他所愿地点点头,很乖顺:「我知道的,家里都是为了我好。」

但他这次没握上那根手杖:「最近你的交际活动很多,让阿姨带你去那个房间睡一觉吧。」

我瞬时抬起头,眼睫颤抖。

爸爸在微笑:「做错事,都会有惩罚的,不是吗?」


14

这个房间很小,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关上门的时候一点光都漏不进来。

是专门为我设的,我很怕这个房间,从记忆开始,我做错事的时候会有两种惩罚,一种是被手杖打,一种是关进小房间。有交际活动的时候,就会用后者。

但这个房间比起手杖对我来说,更加可怕,那是一种日积月累的心理恐惧。

门关上的一瞬间,不见边际的黑暗就把我吞没进去。

我全身开始发抖,脊背出冷汗。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窒息感狠狠地扼住了我的脖子。我没有叫喊,这个家里没有人会给我开门。

只有我十七岁那年,来家里养病做客的时序循着哭喊尖叫的声音,打开了这扇只能从外面打开的门。我睁开被汗水迷蒙的眼睛,只能看见他逆光而来。

时序安静地问我:「储盈,要不要和我一起跑。」

我说好。

他厌恶治疗,我厌恶家规,一拍即合,结果我们才出去了一半,他就发病了。

就是那次发病,他再也没站着从病床上下来过。爸爸说,时序后来的死,是为了我的叛逆买单。

他说,我唯一的朋友,死于我的任性。

后来,我就再也没反抗过。

像是一种赎罪,一直很乖顺,一直按着他们要求的轨迹来活着。大家都觉得我很温柔,各方面都出色,没人知道,我一直被困在十七岁那年的春天。干净的时序躺在病床上,血从嘴巴里一直涌出来,他剧烈地喘息着,脖子上的那粒痣上下起伏。

我从没能释怀。

直到遇见江宴,他是一个变数。

我几乎呼吸不过来,却突然闻见腕间的山茶花气息,清明了一瞬间,挣扎着够到了远处的手机,用尽所有的力气打出了一个电话。

瞬间就接通了。

我甚至感觉五感都在离我而去,只有轻微急促的呼吸声。

江宴问:「储盈,你在哪里?」

我没法应答。

电话那端有风的声音。

我记不清时间和空间。

只知道电话一直在保持连接,那扇我再也开不起来的门,被咣当踹开了,江宴站在光的那侧。

他来得应该很快,因为江宴急匆匆地抱着我还没出褚家外门的时候,我就恢复了意识,随行的医生匆匆地跟着他跑,褚家里外都站了黑衣的保镖。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正如每一次那么安静:「江宴,回去。」

他的脚步猛然收住,黑色的眼睛看着我,戾气和担心都重得吓人,却和之前一样都没有迟疑,二话不说就走了回头路,到了会客厅,我艰难地下地行走,还没走两步就头昏眼花,几欲干呕。

褚家的人都在这里了,这些年一直管教我的爸爸,看似心疼我每次避让的妈妈,无能为力只能视而不见的佣人们,我拿起放置在旁边的手杖,狠狠地敲上那面古董墙,玻璃飞溅。

一下不够,就两下。

我不知道发泄了多少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满地的碎片。手杖咣当一声落地,断成了几截。

他们都在恐惧后退,看我的眼神和看疯子一样,连我爸都没说出话来。他那时候说错了,我十七岁的时候确实不该和时序出逃,我那时候就应该发疯砸了这里。

我声音还很哑,我说:「去你妈的温婉大小姐。」


15

有个梦一直困住了我很多年。

我在路上拼命奔跑,握着那朵刚从枝头上落下的白玉兰一直奔跑。

我是那样高兴地想要告诉我的朋友,白玉兰是怎样在夜色下发光,却摔了一跤。可我回到病房的时候,时序被一圈人围着,心电图从头到尾一条直线。

他不会再画拉大提琴的我,不会再替我打开那扇门,他不会再朝我伸出手。

他让我去给他摘一朵春风里的花,却永远安静地消失在春天,消失在我回来见他之前。

这更像是一种惩罚。

爸爸捏上我的肩膀,看着呆呆的我说:「盈盈,看见了吗?你做错的事情,也许是别人承担后果,不要再做错事情了,好吗?」

很多年了,我有时候感觉自己一直在奔跑,又一直被囚禁在那张病床上。我比时序要健康,却更像一个绝症的病人。

愧疚成疾。终年未愈。

直到遇见江宴,他像一个童话里的魔王,有火一样的生命力,永不畏惧、永不退缩。

这一次的梦里,我没有再奔跑了。

我停下脚步,把白玉兰放在了脚下,我说:「时序,我要继续往前走了。你要好好的。」


16

我在病房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江宴在床沿等睡着了,只敢占一小块地方,像是很多天没睡过觉的模样,睡梦里也攥着我的手,中指戴着婚戒,我的那一枚女戒被他串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我打开了微博,江宴难得发了条博客。

只是一张照片,他扣着我的手,但我的手上并没有戒指。眼尖的网友看见他露出来的项链一角,评论区都在嘲笑他。

「江少,追妻火葬场了吧。大美女不珍惜,现在眼睛哭肿都没人看你。」

「不愧是有钱人,婚戒都一个人戴俩。强。」

江宴一个个回复了,都是同样的字:「滚。」

外头的白玉兰开了,在夜幕下纯白得几近发光。

我看得出神,回过头时发现江宴早就醒了,不知道看了我有多久,眉眼间再没一点狂妄。

江宴一直抿着唇没说话,在很小心地等着我的态度。

我看了看他的眼睛,还是肿的。

我叹了口气,找了冰块帮他消肿。听人说江宴这两天出门都是戴墨镜的,我以前从没想过他会哭这么多回。

江宴突然开口说:「储盈,你接下来想做什么事情、想做什么样的人,都可以真的去做。」

我想了想,问:「解除婚约也可以吗?」

他顿了很久,嗓子都哑了,他说:「可以。但我会一直喜欢你,继续跟着你。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心里的,也不可以。」

我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紧紧地扣住我的手。我没有推开他。

我会做我自己,正如时序希望的那样一直往前走,不再被困在十七岁的那个春天。

命运的齿轮发出契合的咔哒一声。

白玉兰在春夜中摇曳。

我和江宴,还有无数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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