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梓川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方晓染看着那道背影，只觉涌上心的苦涩堵的她眼眶发酸。
好半天，她才缓和好情绪跟着上车。
介于这一次救援工作的辛苦，院领导特地给他们放了一天假。
三个小时后，大巴在云海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方晓染看着沈梓川独自离开，胸口的沉闷压的她喘不过气。
在和同事交接完工作后，她才踏上回家的公交车。
看着车窗外的夕阳，方晓染戴上耳机，点开和方母的微信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语音消息停留在2015年5月12日下午六点零四分。
“染染，妈妈撑不住了，你和梓川要幸福……”
简短的话语像是滚油浇在方晓染心上，疼的她掌心颤抖。
六年前那场大地震，她留住的只有母亲最后的声音……
没多久，公交到站。
方晓染刚打开家门，带着刺痛的晕眩感让她险些栽在地上。
她赶紧掏出药瓶，倒了几颗就塞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
是她设置的备忘录提醒。
“你叫方晓染，你有阿尔兹海默症，你丈夫是沈梓川，但你们快离婚了。”
方晓染看了眼后默默收起，抬脚上了楼。
门半敞的侧卧里，沈梓川正在收拾行李。
看着男人有条不紊地动作，方晓染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婚？”
她不明白，三年相恋，六年婚姻，九年感情为什么对他来说可以说断就断。
“你该问自己。”沈梓川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方晓染抑着痛，紧握的手慢慢松开：“马上就是我们的结婚六周年纪念日了，能不能过完再走？”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已经发皱的电影票：“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去看电……”
“你连我们结婚纪念日都记不住，还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沈梓川寒凛的视线像带着刀子的冷风，扑在方晓染身上。
在她错愕的目光下，沈梓川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
“去救援前的第三天，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话毕，他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门内门外，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方晓染将在原地，抓着电影票的手不觉发颤。
半晌，她才垂下通红的眸子，凝着电影票上的名字——《我脑海中的橡皮擦》。
第二章 初恋
次日。
方晓染醒来时，沈梓川不见了。
她心底一慌，连忙跑去侧卧。
直到看见他的行李还在，才松了口气。
可转念一想，方晓染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毕竟沈梓川的心早已不在这个家了……
草草吃了早餐，她戴上口罩回医院找自己的主治医师林贤。
医生办公室。
听完方晓染对自己这几天病情的描述，林贤神情逐渐凝重。
“健忘是早期症状，一旦病情加重，你可能会出现严重的记忆衰退。”
闻言，方晓染心一颤：“记忆衰退？”
林贤点点头，眼底透着丝惋惜：“也就是说，你会忘记你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亲人和爱人，甚至是你自己。”
方晓染白了脸，说不出一个字。
她不仅会忘了妈妈和沈梓川，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良久，方晓染起身说了句“谢谢”便离开了。
正值盛夏，太阳就像燃烧正旺的火炉。
方晓染站在路边，却只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凉。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梓川的电话。
几声嘟后，对面传来他那独有的冷沉嗓音：“喂？”
方晓染迟疑了瞬后扯开嘴角：“今天休息，中午回家吃饭吧。”
结婚六年，他们聚少离多，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然而她小心的提议却得来沈梓川淡漠的回绝：“忙着，不回去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方晓染面容一僵，酸苦霎时涌上心头。
好半天，她才放下手机，掩去落寞准备回家。
相关Tags: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