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堃凶刃全文免费阅读-凶刃小说叫什么黄堃

时间:2023-04-15 13:01:4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昆州市的母亲河——盘龙江。
母亲,寓意着哺育,生养。能用母亲河来形容盘龙江,可见它对于昆州市的重要性。
在昆州市辖区内,盘龙江有地面径流近 400 公里,还只是主河道,不包括支流。整条江流经了整个昆州市下属的五个区,蜿蜒盘绕,曲曲折折。
虽然说不上汹涌澎湃,河水滔滔。但也是称得上绵延不绝,数十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断流,改道。从建国前,到建国后,再到改革开放,始终做到了河里有水,水里有鱼,润泽两岸。
历史上,直到解放前,盘龙江都是昆州人民的重要生活用水水源。各条支流,也是昆州农民的重要灌溉水源。
母亲河,就由此而来。
盘龙江源头在云城,发端于整个云州省最大的高原湖泊“云池”。属于“云池”的下游河流。从云城到昆州,或湍急,或悠悠,前前后后近 600 公里。
有江有河,自然就要有桥。没有桥,江河两岸的人怎么能“过河”,互相来往呢?

有了桥,就要有名字。

在昆州,“大铁桥”是个特例,它有两个名字。“大铁桥”是昆州人自己的叫法,是民间称呼,官方的名称是昆州“爱民桥”。桥上的建桥纪念石碑刻的名字也是“爱民桥”。
被叫做“大铁桥”因为这是昆州的第一座“铁桥”,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金属架构的铁桥,不是那种几根钢索拉起桥面,再铺上木板的铁索桥。
说是“大铁桥”,其实也不是铁桥,主体是不锈钢钢架,桥面也是钢板。只是老百姓叫习惯了,而且“大铁桥”,叫起名字来,也比“大钢桥”顺耳。
铁,就是广义上的金属代称。
“爱民桥”,因为这座桥是上世纪 80 年代初,昆州市的驻军帮助建设的。据说还是当时的驻军工兵设计,选址,按照部队的标准完成的。
云州省,地处中国的西南边陲,昆州,又是云城的西南位置。这里,曾经是上世纪 70 年代末,80 年代初那场“自卫反击战”的主战场之一。
作为主战场,肯定是不会少了驻军的。继承中国人民解放军“拥军爱民”的优良传统,驻军帮助驻地修的桥,自然是要用“爱民”来命名的。
“爱民桥”建于上世纪 80 年代中期,老的桥体早已经破朽。现在的桥体已经是翻修过多次后的“新桥”。但是最初的选址还是没变,“爱民”的名字也没变。2012 年最后一次翻新,还特意把这段历史和这个名字,刻在了新桥的纪念石碑上。
这里也算是老昆州人心里的“地标性”建筑了。昆州本地人都熟得很。
今天,是刘余川把许畅约出来的。约的见面地点就在盘龙江的这座“爱民”大铁桥上。
说是江,其实也只是一条大一些的河。水面上没有船。连日降雨,水流量不小,水也浑。这段河段的两岸,原本是昆州市的闹市区,现在却成了闹市区后的“僻静”地段。
站在桥面上,有淡淡的水汽弥散开,洒在刘余川和许畅的脸上。接到电话匆匆赶过来的许畅站到刘余川的身边,犹豫着如何开口。相识这么长时间,这是第一次,由刘余川发出了见面的邀请。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地方。
“你害怕你自己吗?”
首先开口的,却是是刘余川。
说话时候没有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许畅,看向江面。
“害怕自己什么?”
一旁的许畅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心无波澜,但依然难掩自己的内心波动。
“害怕自己看不清自己,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这是一个不那么实际的问题,很虚,不知道具体的指向是什么。好像就只是为了表达某种情绪。
“看见那边那个那人了吗?他用的那种捕鱼工具叫罾①,是一种很古老的捕鱼工具了。罾,上面是一个四字,下面是一个曾经的曾。这是一个象形字,表示的就是这种渔具的形状。几千年过去了,这个
汉字还能把本意保留下来,不容易。”
①注释:罾,是一种四方形的古老渔具。
刘余川的右手抬起来,指向大铁桥远处的一处河岸,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男人正在用一种四方形的渔具捕鱼。
像网,又不是撒出去的。几根竹竿互相交错,把渔网撑起来,竹竿在上面,网在下面。一根更粗壮的木棒作为支点,用长长的粗麻绳把渔网放到河水里,不定时地拉起来。
刘余川说话的时候,拉起的渔网里什么也没有。
“用罾的人,管他们的手艺叫 ban 鱼。我小时候,住在昆州一中里面,那时候的蚂蟥沟有很多河沟,水渠。夏天,雨水大,河沟水渠涨水,就会有人用这种罾在河沟里 ban 鱼。那时候我还在念小学,放学不回家,就在河沟边看别人 ban 鱼。一罾放下去,过上 7、8 分钟,再拉起来。大部分时候,网里什么都没有。有时候,也会有大鱼进网。”
许畅没有再接话,身边这个已经相处多日的高个子男人,用一种娓娓道来的语气和她说话,这还是第一次。
此情此景,加上身边的人,让她心里涌出一丝暖意和淡淡的温情。
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温情。
“我问过那些下罾的人,为什么叫 ban 鱼。不叫网鱼,或者下鱼。没有人回答我这个问题,他们自己也说不明白。只是祖辈这样传下来的,练手艺带叫法都这么传下来的。”
“后来,有个人告诉我。Ban,是扳倒的扳,不是搬运的搬。扳字,古意是拉,牵引。扳鱼,就是把鱼拉起来,拉出来。其实就是罾的用法。”
“那个人叫刘庆明,是昆州一中的老师,还担任过主管后勤和财务的副校长。”
刘庆明,刘余川。大铁桥。宋允铭,宋建军。还有田文明,和他的南下干部父亲。许畅好像明白了刘余川要说的话。
猛地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把自己约出来,却一直不看向自己,只把目光投向江面的刘余川。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凄怆,悲伤,只看到那种陷入回忆的思虑。
“刘庆明是刘川的父亲,刘川后来把名字改成了刘余川,余,是母亲的姓。改了名字的刘余川,都不再说刘庆明是他爹,也不叫爹,或者父亲,爸爸。就直呼刘庆明。名字,就代表了那个人,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许畅,猜对了。
“不管是叫刘川,还是刘余川,刘庆明都是他爹,是亲爹。这是改不改名字,都无法改变的。”
“对刘余川是如此,对只活到田文明 14 岁的田知赟是。对生在昆州水泥厂,又超越了昆州水泥厂的宋允铭,还是。这是血缘关系,是无法变更的。是烙印。”
烙印。用现在流行的说法,这叫原生家庭对子女的影响。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
一种淡淡的失望在许畅心里涌出来。
“他关心的,还是案情。”
许畅的心里,有些幽怨地想着。
“这座大铁桥,最初的设计和建造是驻军完成的。那时候盘龙江河道淤积,到夏天雨季,经常涨水。驻军帮助疏通了河道,又设计和建造了这座铁桥。设计者叫祝正博,是个矮个子的老广。设计这座桥的时候,是昆州驻军的工兵技术员,转业后,是昆州市建设局的是工程师。祝正博有个女儿,叫祝心蕊,和刘川青梅竹马。”
一阵风吹过来,脸上湿润的感觉更浓了一些。刘余川的思路变换得太快,在许畅的情绪刚刚开始出现波动的时候,却又说出了自己心里心心相念的那个问题。
“我跟你说过,因为说不清,也可能查不清楚的原因,祝正博,祝心蕊,还祝心蕊的母亲关书宜老师,都死了。还有刘川的父亲刘庆明,母亲余岚。两家 6 口人,最后只剩下一个改名叫刘余川的刘川。”
“祝心蕊死的时候 20 岁,她 20 岁的样子,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永远长不大了,就像是天山童姥。我知道,祝心蕊就是我的执念。放在心里,放不下的不是祝心蕊,是我自己。”
“我害怕看不清自己。”
终于,刘余川开始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许畅则知道,这时候的她是不需要,也不能接话的。刘余川会自己把话说完。
“长久以来,都有一个梦境在我的梦里出现。我在一个黑暗的隧道里,两头的隧道口,都是光亮,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有一个人影在外面的光亮出现,呼唤我。我看不清楚那个人影,也不可能走到光亮里。曾经我以为那个人是祝心蕊。至少是我妈余岚。”
“可有一天,在梦境里,我看到那个人了。”
“那个人是你。”
在刘余川的办公室里,暂时结束了寻找宋允铭“梦中人”的工作。许畅说服刘余川认同了自己的判断,也说服了顾览和卢一品。
可刘余川却没有马上兑现自己“宵夜”的承诺。
“你懂诗歌吗?我说得是现代诗。”
同一个问题,提问的人变成了刘余川。
“我觉得,懂一些。”
许畅给出了另一个回答。
我醉倒在这样的一个梦中
换身为一棵长青的老树
如果有人留意的话
给我一点养料
或许我还能绽放花蕾
遗憾的是
那终究还只是梦境
和你一样
我身上流淌的也只是真实的血液
而这美丽多情的世界
怎样才会有长存的希望
逝去的和死掉的
都成为另一种记忆
而我始终坚信
只有我
才能这样执着地深爱着你
至死不渝
但我也要请求你
不要微笑
尤其是对我
因为那样的话
我就会在你的笑声中阵亡
在许畅惊愕,顾览完全不知所措的目光和表情下,刘余川站直身子,用一种之前从没有出现过的声音,背诵完了这首诗。
那是一种沙哑,低沉,努力掩饰语言中的感情色彩,刻意表现得平淡无奇的声音。
我会在你的笑声中阵亡。
这最后一句,无疑是最打中许畅要害的。
“你们两个人,真是奇了怪了。”
顾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也不知道是自失,还是怅然。
许畅笑了。但马上,笑容就僵住了。因为顾览马上跟着说了另一句话。
“我说你怎么会喜欢上刘余川这小子呢,原来你们就是一路的。”
一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的话。
“你……”
只是一个你字,许畅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她只是想过刘余川把自己约出来是要说这件事情,却没有想到刘余川会用这种方式对自己说。
但刘余川的眼睛,还是看向江面。
“人和人之间,应该保留隐私和秘密,过分的坦率,就是一种自私。我不是一个足够坦率的人,但我也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两个人的眼睛,终于碰到了一起。许畅也终于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期待,还是等待的光亮。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了。是刘余川的手机。挂掉手机的刘余川,眼睛里的光亮消失不见了,脸色也变得凝重,略显苍白。
“阮益达失踪,失联了。”

?六十四、直面
“你是孙峻?”
“对,我叫孙峻,也叫孙胖子。这个是陆韬,也叫大头。”
“刘队长,你好。我叫陆韬。也叫大头。”
听到自己死党阮益达失联的消息,孙峻和陆韬短暂地“惊吓”了一阵,但很快就变得“兴奋”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刘余川——江湖传言的昆州刑警第一人。
原来都是从阮益达嘴巴里听到这个名字,今天可是见到真人了。
这种兴奋迅速覆盖了被警察叫到警察局的不安,也覆盖了好友死党消失的焦虑感。
“刘队长,阮益达跟你说过没有,凶手开的那辆大众黑色越野车,就是在我的店里修的,可能是,可能是。这可是重要线索。托妞跟你说过这个吧。我这可也算是间接帮助你们公安局破案了。”
“胖子,别瞎说,这是公安局,在没有正式确定前,不能说凶手,只能称为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都不算,要说虞犯。你这也是没认真听托妞那小子说的。一点都不专业。”
两个人当着刘余川的面,还就“争论”起来。
“你们三个人讨论过案情?”
这个问题的回答,一定是肯定的。关键是 3 个人讨论到什么程度,是否有一些刘余川不知道的线索。
问出这个问题的刘余川,脑子里闪现了师父黄堃说的那个案子。
那个“无心插柳”的意外之喜。
“是是,刘队长。我们三个人经常在大头的店里集合,听托妞说他对案情的看法。我们两个人也会提出自己的见解,对托妞还是很有启发的。”
“对对对,刘队长,我的店也在荆山西路上,就在‘口余香’火锅店斜对面。你哪天来火锅店吃饭,喜欢吃什么,也都是我告诉他的。不然你以为呢?”
刘余川不由得皱起了眉毛。那个动作又出现在他的脸上——眼睛眯起,牙齿咬紧,两腮也微微鼓起。
这两个自称阮益达死党的家伙,关心的竟然不是自己死党的死活,而是积极表明自己的“贡献”。
这不像好友,更像是损友的做派。
这种人,值得信任吗?
“你最后一次见到阮益达是什么时候?”
这两个家伙,和阮益达一样,都是说起话来没把门的,不拉回正道上来,很快就跑偏了。
“昨天啊。我们三个都在。”
“是,昨天,就在我的茶庄里。荆山西路 158 号,连城茶庄。就在‘口余香’火锅店斜对门。大门口挂着对联——‘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好认得很。”
“你们三个人说了什么?”
刘余川只能果断打断两人的一番发挥,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扭头看了一眼在自己侧后方站着的许畅。
“托妞没跟你说吗?不好意思,我们叫外号叫习惯了。阮益达没跟你说吗?”
刘余川大概明白 3 人为什么会成死党了,3 个人都是一个脾气。
“你们发现什么了?是吗?”
这个问题让孙峻和陆韬都是一愣,两个人都没想到,托妞阮益达居然真没把这些消息,线索上报。而是自己去处理了。
“托妞那傻小子真没跟你说啊!”
“这小子还真是想自己做大英雄啊!倒霉催的。”
两个人又是一唱一和。
“也不能说是发现,是我手下一个修车的师父的老娘,在北山区的光大步行街地下停车场做保洁,然后恰好之前某一天,在地下车库里,差点被那辆黑色大众越野车撞着了,就是那辆途昂。车主当时就下来查看,慰问,所以,认识那个车牌。”
孙峻的陈述还算清楚,但刘余川自己,一旁的顾览,还有许畅,都是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以然。
“等等,你说的这都是什么?从头说。”
顾览插话进来打断了孙峻的话。
“这托妞,连车的事情都没说啊!”
车!被扎破车胎的车。6.8 命案远离市区的发案位置。这些都是和车有关的。
刘余川的手指甲又掐进了肉里,捏紧了。
“事情是这样的。6.8 命案当天,6.24 命案当天,都有车在案发地附近的停车场被人扎破了车胎。扎破了车胎,自然就要补胎。我呢,就是做汽修这行的,认识一些做这行的朋友,其中就有一个哥们的店,就开在螳螂川温泉附近……”
孙峻的口才比阮益达好了不少,至少没有那些东拉西扯的,缺少重点的表述。但是也因为口才好,难免有了些添油加醋的说辞。尤其是喜欢自我“吹捧”,自我“抬高”。
最喜欢的一句话是“我孙峻,那可是昆州老实和尚”。好像自己就是一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师。
不过事情,倒是说明白了。
“队长,以我看,阮益达十有八九是去北山区的光大步行街,找宋允铭了。”
不用顾览说,刘余川也想到了这一点。
可是……
“光大步行街,那么多房子,怎么找?”
说话的又是孙峻。
“宋允铭不大可能用自己的名字登记产权吧,那样目标太大了。”
顾览没有搭理孙峻的插话,孙峻的逻辑是平民百姓的逻辑,不是公安系统的。
“会不会用的是肖颖的名字?”
一直没说话的许畅上前一步,靠近了刘余川身边,轻声提醒道。肖颖,这也算是宋允铭的“命门”。
“不,不是肖颖。”
刘余川的眼睛没有看向和自己说话的许畅,也没有看向之前说话的顾览。他的眼睛又看向了窗外。
“应该是顾亦琛的名字。”
顾亦琛。会是她吗?这个人对于宋允铭,真的那么重要吗?
“顾览,叫上金柳南,带上人,马上排查北山区光大步行街各单元业主的姓名。找到顾亦琛这个名字。卢一品也叫上。”
“明白,队长。”
“等等。”
等等,还有别的事。
“范围可以扩大,不局限在光大步行街。”
对,不能仅仅局限在光大步行街。以“连环杀手”宋允铭表现出来的,可能的“狡黠”来看,他完全有可能把车停在停车场,再步行去自己的房子。人,车,分离。
6.8 命案,6.24 命案,都是这么干的。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是用的顾亦琛的名字?”
在众人都离开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许畅和刘余川。窗外的日光告诉屋子里的两个人,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没有值班要求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离开。
许畅的声音不大,但又不是因为胆怯的原因,是带着一点羞涩,一点矜持,还有一点迟疑。
“还记得我在桥上给你讲过的刘庆明和刘川的事情吗?”
刘余川的眼睛还是看向窗外,背对着许畅。
“记得。”
“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影响,是不可回避的,是更改不了的。不管他们的父子关系如何,不管父亲和儿子相处得时间长短。这是血缘和血缘的联系,是根深蒂固的。”
“刘川是这样,田文明是这样。宋允铭,也是这样。”
站在许畅的位置,因为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的原因,她看到的扭过头来的刘余川,是一个模糊的黑影。刘余川的声音,难得地有了一丝忧郁的味道。听得许畅心里一阵惊讶。
“刘庆明喜欢踢足球,念大学时候还是校队的主力,系队的队长。他的场上位置是中后卫。他喜欢巴西队,然后是德国队。俱乐部只喜欢 AC 米兰。”
“所以刘庆明的儿子刘川也喜欢踢足球,只不过踢的是后腰。刘川喜欢的也是巴西队,第二主队是意大利。对于俱乐部,刘川是肯定不会喜欢国际米兰的,但他也喜欢拜仁慕尼黑。”
说到足球,许畅略微迷惑了一点,刘余川说的球队名字,尤其是俱乐部名字,她都不熟悉。但是意思,她很明白。而且感同身受。
她想接着刘余川的话说些什么,就是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接上去。不知道该说安慰,劝慰,还是附和。
只能不说话。
等许畅的眼睛适应了光线的变化,能够看清刘余川脸上表情的时候,她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眼睛里的那些泪水。
2018 年 7 月 5 日,星期四。农历五月二十二。
“妈。”
打开的大门,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的有领短袖 T 恤衫,牛仔裤的年轻男子。T 恤衫没有扎进裤子里,是放在外面的。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脸色略黑,短袖 T 恤裸露出来的手臂部分,有紧实的肌肉。
左手拎着一只黑色的箱子,右手是空着的,没有拿包。裤兜鼓鼓囊囊的,看得出手机的轮廓来。
露出来的肌肉,也是略黑。但不是天然肤色,是那种长期日晒,比如经常性户外运动后留下的黑色。
他的脸型,倒是棱角分明,有点刚毅果敢的味道。和田文明那个平平无奇的街头老头造型,天差地别。
“儿子回来了。”
在沙发上坐着的刘余川,许畅等人,都能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冯兰仙话语里的骄傲。那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特有的感情流露,还各个偏向儿子。
她虽然还是坐着的,但她的声音,已经展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各位警官,这是我儿子,他在……”
不等冯兰仙介绍完宋允铭,里屋的房门打开了。
那个留着寸头,头发灰白,穿着已经旧了,却又洗得很干净,打理得很整洁工装,少言寡语,给人不懂礼貌,不擅交际印象的宋建军走了出来。
“你来干嘛?”
说的是生硬的 4 个字,但说话的语气却透露着难掩的温情,还有一丝和他的老伴冯兰仙一样的喜悦。
刘余川敏锐地捕捉到,宋建军的视线,看向的是儿子手里的那只工具箱。和刚才进门时候宋建军拎着的那只明显不同,宋允铭手里的是一只更新,更大,设计也更现代的工具箱。
“给你带这个过来啊。上星期你不是就说了吗?看到别人买了一个什么新的工具箱,里面的工具都是新的,更顺手,更好用。给你网购的,到货了,送过来。”
果然,刘余川的判断是对的。
在自己的判断得到验证的同时,刘余川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自己的一侧,在扭头的一刹,和许畅的目光相对了。在许畅的目光里,他似乎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判断。
“有些工具是新的,使用方式也不一样。我教你?”
“你,还教我。我用工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厂里多少机器零件,是你爹一手打磨的。当年买工具不像现在方便,你爹还自己做过工具呢!有什么工具是你爹不会使的。”
说话的内容像是没好气的抢白,语气也像。但儿子宋允铭,和老伴冯兰仙脸上都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满。
说完话的宋建军,也没有再和别人说话,拿着新工具箱,重新回到了里屋,关上了门。
突然闯进来的宋允铭,在和父亲简单交谈,再交接完自己手里的工具箱之后,简单地打了招呼,就又离开了。他对于家里坐着的几个来客,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对他们来的目的,也没有兴趣。
这种表现,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对这个家漠不关心。这显然不是不成立的,漠不关心就不会个自己的父亲买新工具箱,只因为父亲的一句话。
那就是另一种可能——他完全相信自己的母亲处理这种局面的能力。或者是已经习惯了母亲来处理这种局面。
“我这儿子啊,虽说是读了文科,但是从小就看着他爹在家里做各种东西,还跟着他爹去别人家帮着修那些机器,换保险丝什么的,所以他自己也多少会一些。”
“他爹呢,老觉得自己儿子做得不好,经常说他。有时候说得还听难听,说儿子不是干这个的料。其实,是想让儿子好好念书,不要再做自己那样的憨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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