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甜的眼尾泛红,她想起仍然在牢狱里等着的父亲。
自从父亲被带走调查,直到他入了狱,她才没看过几次。
这么想着,她喉间梗塞不已,是她不孝!
严询身侧的拳头攥紧,喉头滚了滚,最后的话语都被他咽了下去。
姜甜甜像是想到了什么,偏过头看了一眼严询,问道:“我之前不是应该在家里吗?喻景言呢?”
严询闻言身侧的拳头狠狠攥着,沉声说:“你怎么还会想着那样的人。”
姜甜甜听到这话,只是沉默的看向窗外的皑皑白雪,不说一句。
为什么还会想着……
爱了六年的男人,最后却忘记了和自己的誓言,爱上了别的女人。
六年,她和喻景言差一点点,就到七年了。
果然最后却没能挨过七年,姜甜甜以前看过七年之痒的说法,当初还觉得,自己和喻景言无论如何都不会到这一步。
可最后呢?
姜甜甜抬眸看向窗外的大雪纷飞,一片一片的雪花打着旋儿落下,一如她对喻景言的六年,让她冷到彻骨!
她低声呢喃:“你说,婚姻真的有七年之痒吗?”
然后接着笑了,笑的很大声,可眼眶却笑着笑着泛起了泪花。
严询微微皱眉,然后沉吟了一会说:“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姜甜甜却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用了,严医生,不用这样对我好的。”
严询看见姜甜甜的状态,眼底泛红,轻声低喃:“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可姜甜甜却始终不发一言,她偏过头看了一眼严询,然后又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雪花。
严询被这房间里的沉重闷得他心头一疼,他快步走了出去透透气。
姜甜甜挣扎着起身,来到了窗前。
楼下的花园里雪白一片,三三两两的病人带着孩子在打着雪仗。
姜甜甜看了好一会儿,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多么像极了曾经甜声笑语的家啊。
可现在呢?
姜家几乎已经家破人亡了。
想起前几天和母亲弟弟温馨吃饭的场景,她陡然觉得无尽的苍凉!
却说喻景言怔怔坐在姜桉和许惠的坟墓之前,沉默的烧着手中的纸钱。
这时手机铃声在山里突兀的响起,他垂眸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孟可欣。
他掐断了电话,看着坟墓前两人的照片出神,低喃道:“澄儿,你叫我姐夫,可我没能保护你姐姐,是我有愧。”
“妈,我也没有待甜甜好,是我的错。”
两人的照片含着笑意静静的看着喻景言。
喻景言在烛火中泣不成声,也不知是烛火熏得,还是心中的悲痛。
可手机再次响起,他掏出一看,原来是曾经请过的私人侦探。
发来的微信里有几张照片,喻景言怔怔看着。
上面的照片的背景都在一处医院,那个脸庞正是姜甜甜。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姜甜甜还活着!
可就在他看见另一张照片之后,瞳孔里映出十足的怒火,他攥紧手机,将捧花放在了两人的墓前。
手里攥着的手机上,严询扶着姜甜甜,两人的眼神暧昧至极。
然后大步流星的出了陵园,直奔自己的车,对司机冷声说:“去仁海医院。”
在车上的喻景言,看着手机的照片出神,他没料到,严询竟然敢带走姜甜甜!
还偷梁换柱!
喻景言的眼睛里除了怒火,却还有一丝惴惴不安,姜甜甜还活着,可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可这个时候,司机的电话猛然间响起,司机将车停下,然后将手机递给了喻景言。
“总裁,是……”司机的眼神有些犯难。
喻景言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喻母打过来的电话。
他接过,却听见电话里铺天盖地的怒声:“快回来,山苑别墅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在那边闹事的孟家又是怎么回事?!”
喻景言的头在一瞬间疼了起来,喻母的不依不饶在电话那头质问着。
他沉思片刻回道:“我现在就回来。”
喻母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喻景言猛地掐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递还给了司机,然后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冷声说:“先去山苑别墅。”
司机点了点头,然后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着。
喻景言看着窗外的雪景有些出神,喃喃自语道:“姜甜甜,是我不好。”
等喻景言回到山苑别墅一看,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保安拦住还在吵闹着的一家人,而喻母脸色不虞的站在门口张望着。
“那别墅里的孩子可是我生的!”孟可欣厉声说道,脸色极其不好。
当看见熟悉的车辆的一刹那,孟可欣也不再和保安掰扯了。
直奔那辆车,司机把车窗摇下来,却见脸色沉沉的喻景言,那双眼睛锐利如刀一样看着孟可欣。
“你竟然找上门来了。”
喻景言周遭的气温都低了几度,他的眼睛像冰一样,毫无感情的看着孟可欣。
然后打开了车门,朝着山苑别墅的喻母而去。
喻母却只是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沉声说:“我们喻家最看重脸面,作为喻家子女,你怎么闹得这么大动静?”
喻景言微微垂头,低声答道:“母亲,这次是我的疏忽。”
喻母却摆了摆手,然后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车辆。
似是想到了什么,摇下了车窗:“姜甜甜的事是怎么回事?”
喻景言本来松了一口气,闻言再度心下一紧,思忖了会才说:“是一个意外,我很快就处理好了。”
喻母这才把车窗合上,扬长而去。
喻景言看着喻母的背影,眸光沉沉。
他始终也没有办法忘记,眼前这个女人曾经耀武扬威的场景。
然后转身毫不留恋的迈开了步伐,却被孟母攥住了胳膊,那妇人哭嚷道:“哎哟,我女儿生了儿子,你怎么不认呢,这不是欺负人吗?”
妇人身旁的中年男人一脸局促的站在一旁。
喻景言冷冷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然后保安连忙过来掰开了妇人的手指。
他冷冷的笑了,笑容却不达眼底,然后轻声对孟父说:“如果你还想要那个项目的话,最好让她们闭紧嘴巴。”
孟父闻言垂下了头颅,脸上染上羞赧的红。
喻景言这才回了别墅,然后直奔早就准备好的婴儿床。
婴儿床里只有一个玩具,他神色复杂的摇晃着床,眼里是浓郁的痛色。
他轻声低喃:“若那孩子还在……”
然后手指比了一个高度,神色哀恸。
喻景言收拾好了心情,然后悄悄关上了房门,就好像这间房间真的有一个睡着的孩子一样。
这时月嫂抱着哭嚷着的婴儿过来,喻景言沉下声音:“怎么抱到这里来了?”
月嫂一怔,神色惶恐回道:“我看这里有个婴儿床……”
喻景言目光触及到滴溜溜一双眼睛之上,放缓了语气:“我会另外安排一个婴儿房,这间房间你不用管。”
那婴儿看着喻景言,皱巴巴的脸上有了笑容。
喻景言深深看了一眼婴儿,然后喃喃自语:“我去给你找妈妈。”
说完摸了摸婴儿的头,然后径直就往大门而去。
司机还等在原地,他直接上了车沉声道:“去仁海医院。”
看着越来越远的别墅,喻景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到了医院,他长腿一迈很快便来到了姜甜甜的病房。
姜甜甜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抹熟悉欣长的身影。
喻景言站在病房门口,眼眸里映衬出她的身影,突然有些怯弱,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甜甜。
可随即想到那些照片,胸腔的怒火烧着,都快要将他的心烧穿。
两人四目相对一姜无话,直到严询进来了病房,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严询一眼就看见了病房里的身影,他冷声道:“不知道喻总有何贵干?”
可喻景言闻言,立马抓住了严询的衣领,厉声问道:“我还想要问你,我的妻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严询却只是拍了拍喻景言的胸口,然后推开了人,整理了领带,然后清冷的声音响起:“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
喻景言怒目而视,然后冷冷的睨了一眼严询:“想不到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他垂眸看着坐在病床上冷漠的看着他们的姜甜甜,心头一股无名火升起,口无遮拦道:“是不是你告诉他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婚吗?你就这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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