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溪这才茫然的走了出去。
周易处理完之前迟溪交代的事情,走了过来,轻声道:“迟总,您都熬了一晚上了,先回去吧,太太这边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迟溪闭了闭眼:“联系国内外的权威专家,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纪御白重新醒过来。”
周易愣了一下,之前医生的话他也听到了。
纪御白这个情况,还能怎么好转,可,他也不好说什么。
下一刻,他回:“好的,迟总。”
迟溪回到明山别墅。
刚走进房间,就看到纪御白给自己买的睡衣,整齐的叠放在床上。
思绪一下子回到以前。
纪御白给迟溪放好洗澡水,拿着睡衣走过来:“宴泽,这是我给你新买的睡衣,是情侣款哦。”
迟溪眉头微皱,言语里带着嫌弃:“我不需要。”
他的大多衣服都是定做的,颜色也是以暗色为主,像这么与众不同的睡衣,他是从没有穿过的,所以也就自然很讨厌纪御白做这些。
现在想想,那时候,纪御白应该是很失落的吧。
这一次,迟溪洗完澡后,真的穿上了她买的情侣款睡衣。
躺在床上,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纪御白浑身似血躺在冰冷的地上的模样。
拿过手机一看,里面有很多的未接来电和信息,他却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来自纪御白的最后一条信息。
“往事归零,爱恨随意。”
第14章
迟溪敲打着屏幕,几秒后形成了一句话。
“旧事重提,情意难收。”
回复完纪御白的短信,迟溪就关掉了手机。
她拿着床头柜上的那张合照,神情温柔地阖上了眼睛。
黑夜中,纪御白蹙眉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愣,渐渐地,眼神变得复杂。
四周静谧了片刻。
她才走上前,将被子轻轻盖在男人的身上,可试了好多次,手都无法碰到被子。
最后,她无力的笑了笑。
片刻后,一脸平静的走了出去。
迟溪心里一惊,像是有感应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惊叫出声:“别走!”
他睁开双眼,眼前漆黑一片,只有一束清冷的月光。
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惶然,手下意识的往旁边一伸,什么都没有。
顿时,思绪回笼,眸光逐渐变得暗淡。
他刚刚梦到纪御白满脸失望的离开,没有回头。
迟溪伸手拿过仍在一旁的手机,打开,发现没有医院的电话进来。
心里稍稍安定些许。0
只是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直到天明。
突然,手机在安静的房间咋响。
迟溪的目光落在那备注“家里”两个字上,第一次,没有立马接起。
可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扰得人心乱如麻。
迟溪眉头微蹙,接起:“喂?”
“阿行,甯甯发病了,如今还高烧不退,你快来看看吧。”迟母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说着。
迟溪的眉头却蹙得更深了:“生病了就找医生,找我有什么用。”
迟母显然没有料到迟溪的这样的回答,哽噎了一下,随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对甯甯来说有多重要,每次只要你来了,甯甯才会有坚强的意志熬过去。”
是啊,他知道迟喻甯有多需要自己,却不知道纪御白也是需要自己的。
所以,纪御白才会在心灰意冷后,那么坦然的跳下去吧。
见电话那头还是沉默,迟母又再度开口:“阿行,你在听吗?”
迟溪回过神来,喉间发出深沉的声音:“先请医生,我等会过来。”
话落,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忙音,迟母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眼下她的心思都放在了迟喻甯的身上,也想不了其他。
“医生来了吗?不是叫你们去催了吗?”
她紧张兮兮的望着床上瘦弱可怜的人儿,眼里都是心疼。
而装昏迷的迟喻甯,刚才迟溪电话里绝情的句句都听到了,此刻,她放在被褥里的手掌紧紧扭着床单,要不是迟母守在跟前,她会愤怒地想要摔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没了力气,可能是安眠药起了作用,竟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迟溪挂了电话之后,并没有马上出发。
而是去了公司,虽然昨天的事情,他都封锁了消息,但是肯定也会有想要钻空子的人。
办公室。
迟溪恢复了那张冷脸,对身边的特助下达着今天的第一个工作任务。
“解除对‘欣华’的打压,对外宣称是我们的子公司。”
“可……”特助面露难色。
迟溪神情一凝:“有什么问题吗?”
周易开口:“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欣安’内部动荡,副总李德华已经霸占了总裁的位置。”
“李德华?”迟溪眼神微微眯起,在脑海里搜索着这号人物。
周易及时递上手中的资料:“李德华,‘欣安’的元老,但是一直都是副总……”
迟溪眼神变冷:“那就让他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
第15章
特助心中了然,转身走了。
办公室外外,周易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总裁这是为了弥补夫人,可眼下夫人浑身插满仪器管,比死了还难受。
就连这个外人看在眼里都于心不忍,但是身为局中人,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随后,摇了摇头,抱着文件走了出去。
迟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宁琅,这是我能弥补你的唯一一件事了。”
之前对‘欣安’的打压是为了让纪御白安心呆在自己身边,可没想到事与愿违,两人的矛盾也就从那一刻开始爆发。
如今,他明白了‘欣安’对纪御白来说的意义,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会保住这个小公司。
打火机在手中翻转,不一会,火光咋现,他抽出一根香烟,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点燃。
只因为,曾经纪御白说过:“宴泽,抽烟伤身,你别抽了,好不好。”
“好。”迟溪默默将烟放回口袋。
独自站了很久,直到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迟溪才收回思绪。4
“阿行,你来了吗?”
迟溪却答非所问:“还在昏迷吗?”
说到这儿,迟母也是满面愁容:“医生来看过了,高烧39度,现在还在昏迷中。”
“我知道了,我现在过来。”迟溪沉声应着,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自己重新设置的手机屏保,眼神温柔:“这一次,我会好好跟家里说清楚,等你醒来之后,再也不会受委屈。”
说完这句话,迟溪拿上车钥匙,朝着车库走去。
二十分钟后。
迟母看着迟溪终于出现,就像看到了救兵。
她上前抓着他的手:“医生说了,甯甯这是自己不愿意醒,如今只能靠我们将她唤醒。”
迟溪始终是平静的表情,点了点头,上了楼。
迟母没有跟上前,但心也安定了下来。
来到迟喻甯的房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温柔又心疼的抚摸着迟喻甯的额头。
而是坐在床边的椅子,语气深沉的像是在叙述事情。
“甯甯,我知道你听得见。”
只这一句,迟喻甯就心慌地攥紧了拳头。
没错,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都在等迟溪过来,除了用这个方法,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男人来看自己。
她害怕失去他,想要得到哥哥的唯一宠爱。
所以才走了这步险棋。
她屏住呼吸,等着迟溪像以往一样轻柔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可是,等来的却是一道又一道深沉而冰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