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之迟榕(趁风也温柔)全文免费阅读-(吴清之迟榕)趁风也温柔最新章节小说阅读-笔趣阁吴清之迟榕

时间:2023-04-18 12:06:2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蒋孟光于是出言相劝:“迟榕你听我说啊,这个喝酒的活儿呢,本来就不是女人来做的,但你也说的对,今天咱们仨都不能让吴清喝酒,所以一会儿有什么事,都交给我和我弟弟,你不要再插手了。”
他又转向吴清之:“吴清你也是,人家迟榕好心好意的帮你挡酒,你凶个什么劲,结婚没几天就开始摆封建老爷的架子了?知不知道男女平等!”
人精如蒋孟光,最会挑事情也最会劝架,他一席话说给这两口子听罢,双方脸色都缓和了些许,各自收敛许多。
蒋孟光用竹签戳了一轧苹果直往嘴里送,心下琢磨着,下一步要如何陪这金老板打太极。
他远远的一望,却见金仕河撒开了左拥右抱的女人,催着一个肩膀湿透的小厮朝雅座快步而来。
“这么快就把烧刀子买来了!”蒋孟光一拍大腿,“金老板很能喝酒吗?”
吴清之摇摇头,眉头紧锁。
他握住迟榕粉团似的小手,落下一吻:“迟榕,我同金老板赔个不是,此事作罢,你别再生我的气。”
迟榕眸光微绽,朝他吐出一点红艳艳的舌尖:“赔不是?我酒都喝了,还想让我们给他赔不是?我们老迟家的人在喝酒这件事情上从来就没有输过!这个金老板看人的眼神油油腻腻,还想灌你的酒,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你看我不喝翻他!”
第27章 烧刀子
金仕河教下人买了好几斤烧刀子,所以抬回金公馆的是好几个土陶酒罐。
这种白酒本来很难上的了聚会的台面,可是为了那个娇嫩的吴太太,金仕河才不管那么多,当即命人取了白瓷青花小酒盅来。
“吴老板好福气呀!”金仕河看着吴清之,凭空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吴清之面若寒霜。
金仕河的别有用意吴清之早已看了出来,他携迟榕入了公馆的时候便有所察觉。
他的迟榕俊俏可人,那般灵气的白兔儿模样,一颦一笑都是撩拨,吴清之只恨不能把她在家里藏的严严实实。
可人情世故避免不了,他不得不带着迟榕走动。
只是吴清之本以为念及生意上的种种往来,金仕河不敢放肆,但小人不比君子,这种男人偷惯了腥便收不住,活得像条公狗。
所以吴清之哪怕低头服软,也不愿意让迟榕再沾一滴金仕河敬的酒。
“金老板何出此言?”吴清之冷笑。
金老板咧嘴一笑:“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嘛!”
他话音刚落,蒋孟光便见缝插针的举起酒杯附和道:“是这个理!可惜我们不常见金太太,听说她在乡下养病,那我祝金太太身体康健,早日与金老板团聚!来,喝酒!”
说罢,劝着金仕河一口闷了这一小盅。
这烧刀子极为烈性,酒香扑鼻,却灼的人喉咙滚烫,胃里也火烧火燎的。
他二人喝下不过一瞬,皆是被呛得龇牙咧嘴。
迟榕觉得好笑,出口挑衅道:“金老板,我敬你一杯大的,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迟榕不会太多文绉绉的贺词,她也没想真心祝福金仕河。于是随便扯了两句,就夺了一罐烧刀子来,吨吨吨的往刚刚喝红酒的水晶高脚杯里倒去。
众人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触目惊心。
白酒混着未饮尽的红酒,满满的盛满大肚高脚杯。
迟榕一抖裙边,双腿交叠,露出一双闪银的猫跟小皮鞋,周身莫名起了股煞气。
“吴清,不妙啊,你家迟榕二郎腿一翘怎么有点像迟二爷啊!你看她爷俩翘二郎腿的起手动作都一模一样,要先抖一抖长襟。”蒋孟光暗搓搓的对吴清之说,“万一她真的能把金老板喝趴下呢。”
“金老板,生意兴隆啊生意兴隆!”
迟榕举起酒杯,只一个抬头,便干了杯,脸上还笑嘻嘻的:“金老板,该你了噢。”
迟榕面不改色,大气都不出一口,仿佛无事发生。
那可是七十多度的烧刀子!比俄国的伏特加还要烈,她还掺了红酒喝!
所有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就连吴清之也不例外。
他去捏捏她的手,可迟榕回看他,还悄悄嘟囔了一句你怕什么,眼色清清明明,毫无醉意,脸都没怎么红。
金仕河见状,不由得咽了咽吐沫。
刚刚与蒋孟光喝的那一小盅他还没消化过来,只觉得隐隐有些酒意冲顶,现下这吴太太竟风轻云淡的干了个大杯!
他现在毫无退路,横竖都得把这杯混着红酒的烧刀子一气喝光。
可万一这吴太太是强装的表象呢?金仕河只得这般劝慰自己,于是颤颤巍巍拿起高脚杯,心一横,闭眼往嘴里猛灌进去。
金仕河神色痛苦,迟榕大声鼓掌。
“金老板爽快!我二叔说了,越能喝酒的人越能成大事,这个水晶杯子是喝洋酒的,不痛快,来!你去换两个瓷碗来,我们拿碗喝!碗越大,金老板的财运越大!”
迟榕煽风点火,又随手点住一个下人,直招呼他去做事。
吴清之从唇边泻出一抹笑意,他的嘴角简直再也不能绷住。
他的迟榕哪里是什么小哪吒,分明是个坏坏的红孩儿!
蒋孟光倒真是猜中了,迟榕许是个千杯不醉的!
两个青瓷酒碗一眨眼的功夫就承了上来,金仕河心惊肉跳,光是看到这酒碗便已然醉了一半,直把这一对酒碗再看成双。
可他实在是太馋那个吴太太了……怎么吴清之一个病秧子,能讨到这样一个娇幼的内室!
看那吴清之嘴边一道小小的痂,有些话不体面,不能明着问,无非是老牛吃嫩草,闺房乐事不知该有多销魂呢。
不过是钱,可他金仕河难道缺钱吗!
“喝,接着喝!今天做岳安的生意,明天!明……天做军政的生意!生、生意兴隆!”
金仕河语无伦次。
迟榕向蒋孟光使了个眼色,蒋孟光得令,与她一唱一和,拍手连连:“金老板真乃豪杰也!我们北方人就佩服会喝酒的男人!来来来金老板,我祝咱们金吴两家,生意上同舟共济!”
迟榕端起酒碗,这青瓷碗简直比人脸还大,可她又是喝水一样的咕咚咕咚大口喝了个一干二净。
金仕河见状,也不得已举起酒碗,堪堪的喝下去。
金仕河挡不住蒋孟光花里胡哨的劝酒顺口溜,更挡不住那个漂亮俊俏的吴太太敬酒,只能把牙齿咬碎了混着酒往肚子里咽。
三碗下去,金仕河已然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变成肿泡,像金鱼的眼睛。
“金老板,”迟榕冷冷一笑,“我小时候刚会走路,我二叔就拿筷子尖儿蘸白酒让我吃,他说老迟家的人说什么也不能在酒桌上怠慢了贵人!今天我倒没丢老迟家的脸,金老板觉得如何?”
金仕河久久不言,迟榕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他竟砰的一声,俯着脸直直的栽到了桌上。
这声音动静不小,金仕河的相好们闻声,花容失色的惊呼起来,最后由两个壮实的佣人左右搀扶才把金仕河抬回了屋。
迟榕一耸肩,转身向吴清之噘起嘴:“你看,我才喝了三碗他就倒了。我本来想替你出出气,灌他个五六碗的!”
吴清之理着嗓子一咳,蒋孟光便会了意:“厉害啊迟榕,你看我配合的好不好!”
他啧了啧嘴,“我弟弟都和姑娘跳好几支舞了,我也该去娱乐一下,你们自便了啊。”
说着,便撤了身。
吴清之于是向迟榕身边靠坐过去,大庭广众之下不便搂搂抱抱,他就硬扣着她的腰:“迟榕,我今日没护得了你,你可怨我?”
迟榕仍是噘着嘴,却嗔怪的说:“在你眼里我是这样小气的人吗!我是气你不领情,偶尔换我维护维护你,结果你还对我凶神恶煞的!我做事敢就是敢,不敢就是不敢,你却不相信我!”
吴清之倾身而来,金丝眼镜的后面眸光暗烈:“迟榕,我只是太舍不得你。”
他吻在迟榕的鼻尖上,“以后再也不会有今日局面,万事有我。”
吴清之捉住迟榕的手,二人十指相扣。
他引着迟榕手指交缠的与他拉了个勾,嘴唇附在迟榕的耳边:“迟榕,你信我。”
第28章 华尔兹
金仕河退了场,这宴会便清净了起来。
高价请来的乐队却是浪费不得的,一曲一曲的华尔兹娓娓而奏,舞池里的人稀稀松松的跳着舞,皮鞋踢踏,腰肢旋转摆动,男男女女皆是漫漫的陷在音乐里。
“迟榕,可要跳舞?”
吴清之问道。
迟榕正吃着一串青翠的葡萄,单吃一颗不过瘾,她吃葡萄也不吐葡萄皮,遂好几颗塞在嘴里,腮帮子鼓起像只松鼠,可爱得紧。
这模样又是把吴清之逗笑起来,他眼里的迟榕怎样都是俏人样。
迟榕牙关一闭,甜蜜的汁水溢了满腔,懒洋洋的说:“我不会跳舞。”
吴清之听得此话半真半假。
既然迟榕的阿爹在德国做学问,那么西洋的时髦迟榕多少也会赶一赶,再加之女校偶尔也教些交谊舞的皮毛,迟榕大抵是对跳舞兴趣缺缺,便是有几分学艺,却不精于其中。
可转念一想,迟榕总是在出人意料的方面天赋异禀,比起跳交谊舞,也许迟榕跳起来能舞一段双截棍也犹未可知。
吴清之被自己的猜想逗笑了,拉过迟榕的胳膊,吧唧亲在她的脸上:“你怎么这样兜人喜欢。”
迟榕左右是喝过酒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换作平日里吴清之这般亲她,她自是要害羞躲开的,但眼下却不以为然,只觉得吴清之肉麻,于是很嫌弃的说:“奇了怪了,我从小到大二叔都说我多动症讨人嫌,在你这里却是块宝。”
迟榕总是不自知的说到他们二人的暧昧关系,吴清之深为受用。
他只将指尖扶着金丝镜框一推,玻璃镜片白光一闪,一双勾翘的凤眼含笑看着迟榕:“你嫁了我,本就是我的宝贝。”
吴清之不由分说的把迟榕拖入舞池:“为夫教你跳舞。”
迟榕的确称不上会跳舞,她将胳膊往吴清之肩上一搭,就没了下文。
“当真不会跳?”吴清之笑问。
“骗你干嘛呀,我真的不会跳舞,”迟榕仰起一张微红的脸,不知是羞涩还是微醺,“一会儿跳得不好,我怕人家笑话我们。”
她没说单说一个“我”,却说的是他们二人,紧密不可分的“我们”。
正巧现在奏的是一支俄国曲子,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是最近顶流行的一支慢板华尔兹,行云流水般的缠绵悱恻。
这曲子不难,跳好了优雅至极,新手也能跟上拍子。
吴清之带迟榕移至舞池边缘,一手轻扶着她的腰,随华尔兹舞曲轻轻摇摆。
他教迟榕一步步的踩拍子,慢三平四,之字步,小高跟鞋踩到他的脚背也不怕。
渐入佳境。
不知是吴清之教得好,还是迟榕学得快,迟榕在吴清之的臂弯里学会了提手旋转。旋舞的时候,旗袍的裙摆转成牵牛花盛开的形状,雪白的小腿像花蕊,从花瓣中探出来,那是一截没穿玻璃丝袜的白肉,皮肤底下泛着血管的青红,一闪而过。
吴清之道:“谁会笑话我们,他们只会羡慕我们。”
跳完这支慢板舞,聚会也渐渐没入尾声。
庄家金仕河喝多了,早早的离了席,散会送客的事情便只能由他的老相好代为主持。
一场称不上主尽宾欢的宴会草草收场,反正都是假情假意的关系,大家客套客套寒暄几句便都离了场。
吴清之和迟榕坐上回家的汽车,天晚了,夜深微凉,迟榕裸着一双胳膊,皮肤上滚起一片鸡皮疙瘩。
吴清之脱下西装将她裹住,“哗啦”一声把后座的布帘拉了起来,这样便没人能看到迟榕娇滴滴的绵软样子。
“明天是礼拜日,我不去商行,陪你在家,可好。”吴清之轻轻的说。
此话虽是问句,却已作了答语。
迟榕有一搭没一搭的嗯着,只觉得发热和犯困,大概是酒劲上来了,人是软绵绵的,脑子是虚浮浮的。
吴清之贴着她,白衬衣上喷过一点点古龙水,混着皂香,还有迟榕身上强烈的酒气,不可言喻的暧昧在发酵升温。
“迟榕,喜欢谁教你跳舞?是我,还是教会的嬷嬷?”
吴清之再问。
有了教迟榕读英文的经历,吴清之便对答案极其胸有成竹。
学校都是从教会请外国嬷嬷来教女学生跳交谊舞的,必定没有他温柔又熨帖。
吴清之得意,就想听迟榕黏黏糊糊的唤他一句吴先生,腻歪又舒坦。
谁料,迟榕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将睡未睡的强撑着眼皮,道:“嗯……那我还是比较喜欢教会嬷嬷。”
“……为何?”
吴清之猝不及防。
“因为嬷嬷个子矮呀,我瞎跳她也掰不正我,你个子太高,我抬头看你看得脖子都酸了。”
吴清之被迟榕惹得哭笑不得,直把她毛绒绒的头顶揉乱。
谁知迟榕忽然面色一青,如临大敌的撇开吴清之的手:“别动我,别动,”
迟榕瓮声瓮气的哼哼,“我头晕……喝酒开始上头了,感觉有点晕车。”
确是会有迟榕这般的饮酒之人,再烈的酒喝下去也只当是白水,喝完当下总是毫发无损,还能谈笑风生,只是稍加休息后才会有了醉意,稍稍犯点恶心。
汽车关着窗户,空气有些闷,吴清之赶紧开了窗,又问迟榕:“现在可还好些了?”
迟榕还是怏怏的,但车里通了风,头晕恶心之状自是消缓了许多。
夜风微冷,从车窗聚拢着灌进车内。
吴清之只顾给迟榕仔细裹好西装,自己剩一件薄衫硬扛着,冷意彻骨却是不觉。
只幸吴公馆距离金公馆并不遥远,车子开过法桐林立的坡路,便远远的瞧见了那铁艺围栏上的爬藤月季。
车子停稳,吴清之便搂着迟榕下了车。
迟榕大抵是有几分困意了,步子虚浮中带些困钝,吴清之这般紧抱着她,她也依依在他臂弯之中。
门口管家掌着灯,见主人归来,立刻迎上去,奉上外披和热茶:“您可算回来了!怎么冷成这样,真以为转暖入夏了就没事儿啦!?您病还没好透,哪能穿的这么少!”
吴清之只接了热茶,自顾不暇的,还来不及披上毛披肩,便托着茶杯向迟榕嘴边喂,还问她烫不烫嘴。
迟榕抿了一口热茶,身上暖和了些,脑子也清醒许多,见管家正把阿爹的米色羊毛披肩围在嘴唇发白的吴清之肩上,于是刚开了口,鼻子就酸了:“谁要你把西服给我穿的!着了凉可又该怎么办呢!一来二去的病怎么好的了!”
吴清之捏了捏她的脸:“迟榕,你为我出头,我当然心疼你。”
他牵着迟榕相依着上了二楼,卫生间里热水早已备好了,管家即刻又送了解酒汤来,在浴缸里放了热水,执意请吴清之泡澡驱寒。
第29章 泡澡
管家本是端了一碗肉豆蔻煮的解酒汤来,闻着苦中带甜,又有几分辛辣刺鼻。
迟榕刚刚尝了一口,鼻子眼睛便皱成了一团。
“这个味道太奇怪了,我喝不下去,倒不如喝点茶水凑合凑合。”说罢,迟榕便放下汤碗,说什么也不肯再喝第二口。
吴清之摇铃招来管家,吩咐换个方子再煮一碗。
管家面露难色:“少爷,这方子是米斯特肖恩平日里嘱咐的。俗话说良药苦口,我拿些蜜饯来,还是请少夫人喝了罢!”
“她闻不得这味道,强喝下去岂不是要吐出来。”吴清之神色淡淡,将金丝眼镜摘下擦拭几番,“你且剥些菱角,佐以牛乳,再加点冰糖或者蜂蜜煮来给少夫人。”
管家相信主人博学,有此配方自是有他的道理,于是不疑有他,速速领了命去做事。不过片刻,便又将一碗奶白的解酒汤端了上来。
“迟榕,你尝尝这个。”吴清之轻扶着调羹,舀起一勺菱角,吹凉了送至迟榕嘴边,“不苦的。”
迟榕将信将疑,但还是张嘴吃下了那一口去,只是一瞬,竟惊觉此汤香甜不已。
菱角都是剥了皮捣烂的,白肉入口即化,粉粉面面又带点甜糯糯的板栗味儿,再佐以煮出奶皮子的醇浓牛乳,加几粒冰糖进去,不似解酒汤,倒像一碗甜水。
吴清之抱病已久,各色中药汤剂从未断过,舌头早已习惯了那些古怪苦涩的味道。但迟榕不同,天天泡在蜜罐子里的女孩哪喝的下中药汤子。
“好吃么。”吴清之看迟榕的表情便知道她好这一口,于是轻轻一笑,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她吃。
吴清之忽然想起迟榕喂他吃蛋挞的样子,也是亲手托着喂进嘴里,那时二人关系尚且模糊,现如今却真是有点举案齐眉的意思了。
迟榕美滋滋的吃了解酒汤,却不敢就这么梳洗入睡。
她今晚喝了如此之多的烧刀子,身上发了汗都是酒气,须得更衣沐浴才能祛除。可吴清之泡澡耽误不得,她只能再找个客房冲洗冲洗。
迟榕于是打算先洗把脸醒醒神,便推开浴室门去。
盥洗室内热气蒸腾,浴缸里泡的是艾草煮水,芬芳的气味温暖又安神,热气将她蒸得昏昏欲睡,只得捧一抔凉水向脸上泼。
吴清之在门外敲了敲,轻声道:“迟榕,你用浴缸罢。”
迟榕急急的去开了门,要拦住吴清之:“我才不要,管家烧艾草水给你泡澡就是为了驱寒的,你还不听话。”
可开了门,但见吴清之已然从衣柜里取了一身浅灰的条纹睡衣,正解了白衬衫的扣子要换上。
吴清之皮肤白得很,臂上的血管微鼓,在皮下泛出淡青色。却是难得他久病未愈,身上也还能附着一层薄薄的腱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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