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吟惨然一笑,有些依恋的看向顾晏平,梗在喉咙的腥甜再也没有办法控制,鲜血顺着唇角涌了出来。
“夏晚吟——”顾晏平心底涌起了害怕,抱着夏晚吟的手都不敢用力,害怕会伤到夏晚吟。
“我不许你死,听到没有,我不许!”顾晏平彻底害怕起来,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晚吟无力的闭上双眸,却无能为力。
夏晚吟被送回西医院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顾晏平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般,直到看到夏晚吟被送到急救室后,顾晏平这才松了口气。
“钧座,你受伤了,还是先去处理伤口吧。”警卫员见顾晏平肩膀处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
顾晏平凌厉的眉眼微微松动,微微侧过头看着受伤的肩膀,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身体已经麻木。
“无妨,你先出去,把我受伤的消息封锁下来。”
夏晚吟被送出来时,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身上的血迹也处理干净了,只是那张原本红润的小脸此时却非常苍白。
“她现在怎么样了。”顾晏平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寒意。
“本来暮小姐伤口没什么大碍,但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再加上身体比常人要虚弱,所以得小心保养,像今天这样的意外,还是不能再发生了。”医生推了推老花镜,神色凝重。
顾晏平愣了愣,脸色一喜一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说……她怀孕了?”
“是啊,钧座!”老医生还未说完,便见顾晏平身形踉跄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便重重的倒下了。
夏晚吟醒来时,窗外传来熟悉的钟声,已经入了深秋,外面的树枝已经干枯,只剩下寥落的残叶,
她又回来了。
只是很快,夏晚吟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生病这么多年,夏晚吟的身体已经撑到了一个极致,像是油尽灯枯的油灯,随时都会覆灭。
床边不知何时立着一个黑影,夏晚吟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只是呢喃着:“你是谁……”
苏玉景的脸变得扭曲起来,抽出腰间的鞭子,指着夏晚吟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夏晚吟身体瑟缩了一下,努力睁开眼,看着眼前倨傲的女子,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你想做什么?”夏晚吟身体微微后退,看着那泛着寒意的鞭子,忍不住害怕。
“夏晚吟,你为什么不去死?如果你要是死了,顾晏平就不会一次次因为你受伤了!”说话间,苏玉景将鞭子甩到夏晚吟身上。
好疼……
可夏晚吟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手护住受伤的位置。
鞭子并没有停下来,每一下都刺激着夏晚吟脆弱的神经。
冷汗浸湿了夏晚吟的鬓角,苍白的唇已经被咬破,只能蜷缩着身体微弱的呼吸着。
从床上跌下去的前一刻,夏晚吟的意识彻底涣散,双腿间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濡。
鲜血在木制的地板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第15章 她不再是一个人
“你……”苏玉景看着夏晚吟被鲜血染红的裤子,手中的鞭子应声落下,有些害怕起来。
顾晏平推开门的一瞬间,整个人便僵住了。
“夏晚吟!”顾晏平大吼,在看到那刺目的鲜红时,整个人如坠冰窟,良久才终于找到一丝理智:“医生,医生!”
安静的病房乱作一团,医生将夏晚吟抬上担架,送进急救室前,顾晏平拉住医生,一字一句道:“如果她有什么事,我让医院陪葬。”
一旁的苏玉景看着如此失控的顾晏平,脸色苍白:“顾晏平,我……”
苏玉景还未说完,便被顾晏平那摄人的眼神打断,心虚和不甘蔓延开来,却又无能为力。
夏晚吟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可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声熟悉的嘶吼声。
那是顾晏平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连死都没有办法摆脱他?
夏晚吟眼角有些湿润。
“没什么大碍,只是动了胎气,不要用药!”
动了胎气?
夏晚吟睁开迷蒙的双眸,腹部传来阵阵绞痛。
她有了孩子?
“大夫,你说什么胎气,我有了孩子吗?”夏晚吟说的断断续续,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真切。
“是啊孩子,虽然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生养,但这个孩子如果悉心呵护的话,还是可以安全生下的。”
大夫的话像是给夏晚吟吃了一颗定心丸。
夏晚吟终于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顾晏平在急救室外等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他快要按捺不住闯进去时,里面终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钧座,暮小姐和孩子都没事,只是她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医生摘下了口罩,松了口气道。
顾晏平垂在身侧紧握着的拳头的手终于缓缓松开。
苏玉景听到医生的那番话时,原本精致的脸瞬间失去了颜色。
“顾晏平,她有了你的孩子?”苏玉景不甘心,明明是她在顾晏平最低谷的时候陪着他,是她在默默的帮他东山再起。
可她却没有办法分得这个男人一丝一毫的爱。
苏玉景宁愿顾晏平冷血无情,那样的他,即使不爱她,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可是她错了。
这世上若是还有夏晚吟的存在,顾晏平的心里恐怕再容不下任何人了。
她真是悲哀。
“所以你想如何?”顾晏平沉声道。
如何?她还能如何?
“可她永远都不会明白,顾晏平,她只会怪你,如果不是你把暮家关进牢里,她母亲也不会死。”
苏玉景狼狈离去,她不想看到顾晏平再一次沉沦,只能想办法让顾晏平看清现实。
顾晏平立在原地,如同孤寂的石像。
夏晚吟转醒时,手脚一片冰冷,这是她生病以来,经常出现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