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在意,他就越是不想给她。
南舒语:“耳钉丢了。”
傅泽安:“丢了是什么意思?”
南舒语:“说吧,多少钱。”
“我问你丢了是什么意思!”傅泽安突然提高了声音。
南舒语:“听不懂人话?”
傅泽安强忍着怒火:“既然丢了,上次为什么骗我说找到了?”
南舒语:“没人逼你信我的话。”
他云淡风轻的模样,简直是在傅泽安的火头上浇油,她怒火中烧,扬起手臂朝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打了过去。
还没落下,就被一股大力捉住了手腕。
南舒语危险地眯起眼睛,“想打我?”
就为了那只破耳钉。
傅泽安红着眼睛瞪着他,没说话,但眼神已经给了他答案。
南舒语:“谁送你的,这么珍惜?”
啪嗒。
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南舒语手上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目光挪向她的脸。
傅泽安在他面前哭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最会利用自己的外表优势让人对她心软。
可她这一次的眼泪不是因为示弱,而是因为愤怒。
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忍,想要憋回去,但还是落下来了。
南舒语拽着傅泽安往办公桌的方向走,傅泽安像疯了一样挣扎,嘴巴里的脏话就没停过。
直到南舒语拉开抽屉,将那枚丝绒盒子塞到她手里,傅泽安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南舒语:“打开看看。”
傅泽安僵硬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那只耳钉之后,立刻抬起头去找南舒语。
南舒语:“怎么,只允许你骗我,不允许我骗你?”
傅泽安这才反应过来,南舒语刚才是故意戏耍她的——
而她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激了。
傅泽安火速冷静了下来,她将盒子攥到手里,勾起一抹笑,身体朝南舒语靠过去。
“哥哥真坏,就知道欺负人。”
“别演了。”南舒语捏住她的下巴,紧盯着她红扑扑的眼,“还是刚才和我动手的时候有魄力。”
傅泽安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他。
她内心十分懊恼,实在不应该在南舒语面前失控至此。
南舒语:“耳钉谁送你的?”
南舒语已经问了好多次这个问题了。
傅泽安突然反应过来原因了。
她抿住了嘴唇,眼眶忽然又湿了,被他捏着下巴转不过头,眼神变得躲闪了起来。
南舒语一动不动看着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过了很久,傅泽安才说:“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我被收养之前,福利院照顾我的院长送的,她第二年就去世了。”傅泽安的声音在发抖,“这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下巴上的力道也立刻消失了。
傅泽安仰起头来,将眼泪憋回去,笑着问他,“这个答案,哥哥满意了么?”
南舒语没有回答。
傅泽安:“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我。”
南舒语:“出去。”
傅泽安自嘲地笑了,“好。”
傅泽安匆匆走到洗手间,关上隔间的门,脸上失魂落魄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
第048回惊心动魄
“草,狗东西。”傅泽安对南舒语破口大骂。
傅泽安把手里的盒子打开,拿出耳钉,摸上了左耳,熟练戴了进去。
感受到它的存在感以后,悬了几天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这些年,她除了下水游泳这种特殊时刻之外,几乎不会把耳钉摘下来。
如果南舒语真的把它弄丢了,她就是把他的脸扇得肿了,都不觉得解气。
不过,南舒语刚才的反应,也挺好笑的。
南舒语因为她太在意这对耳钉,找了好几个办法试探她,用耳钉威胁她陪别的男人,也是试探这耳钉在她心中地位的方法之一。
他这种行为就像是公狗在树桩子上撒尿标记领地范围一样,因为和她睡了,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她是他的所有物,并且在她的世界排到第一位。
刚才她哭着给出答案的时候,南舒语眼底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愧疚。
不过他这种口是心非的狗东西是不会承认的,傅泽安嗤笑了一声。
不管南舒语有没有对她走心,但肾肯定是走了,占有欲也有了,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
临下班的时候,傅泽安听办公室有人八卦,说詹语白来找南舒语了。
据说过来的时候情绪不太好,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打击。
别人不知道,但傅泽安马上就把能源项目那个事联系上了。
詹语白偷鸡不成蚀把米,经此一役,詹丹云反倒更相信詹彦青的能力了,说不定詹语白手里的权力更少了。
办公室里,詹语白失落地坐在沙发上,头靠上了南舒语的肩膀。
“我是不是太小气了?”詹语白小声问他。
南舒语:“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高兴。”
别的不说,詹语白这些年是怎么为峰合做事的,付出了多少,他都看在眼底。
虽然早就知道詹丹云领养詹语白就是为了给詹彦青铺路,但詹彦青的确能力有限,这种行为无异于过河拆桥。
南舒语:“他拿下能源项目了?”
詹语白:“嗯,彦青比我们想象中有能力。”
南舒语:“我记得你说过,竞争对手很强大,不一定拿得下。”
其中最强劲的对手就是青城资本,他们是做过许多能源项目投资的,即便是詹语白亲自出马,也不一定抢得过对方,而且这次郑凛叙还是亲自过来的。
詹彦青会是郑凛叙的对手?
这点,詹语白也一直没弄明白,“青城资本好像没有要争的意思了。”
她所有的计划,都毁在了这一步。
詹语白:“青城资本一直很重视这个项目,我和郑总还在投资会上见过,他当时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南舒语的视线盯着对面的办公桌,幽深的目光闪烁不明。
郑凛叙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还能为什么?
南舒语:“詹伯父那边现在什么态度?”
詹语白:“他很高兴,以后公司的大项目……应该都由彦青负责了。”
说到这里,詹语白的表情比刚才更低落了。
南舒语安慰:“你之前太累,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也好。”
詹语白的目光僵了一下,听南舒语的意思,是没打算和她提结婚的事情了……她抿了抿嘴唇,手指深深陷入了掌心内。
——
周末,永夜会所。
傅泽安和方沁阳在二楼的VIP包厢坐着,两人时不时探出脑袋来往外看一眼。
傅泽安第三次把头探出去,就看见了付晓芝。
付晓芝是跟一个男人过来的,那男人和她长得有几分像,应该是和她有点血缘关系,可能是哥哥。
傅泽安看见他们去了走廊尽头的那个包厢,先记下了位置,便关门坐了回来。
方沁阳:“等会儿我换了衣服过去,给你打探打探情况。”
傅泽安:“你确定没事儿?”
方沁阳:“我都跟我朋友说好了,换她的班,发现不了的。”
方沁阳刚好有个朋友在永夜打工,为了方便偷听,方沁阳今天替她上班。
傅泽安肯定是不能出面的,南舒语身边那群人大部分都认识她了。
方沁阳先去洗手间换了衣服,穿上之后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我过去了,你等我消息。”
傅泽安怎么可能安生坐在这里等消息,方沁阳刚走,她就坐不住了,去了包厢旁边的楼梯间蹲点。
没多久,徐斯衍和原野也到了,两人中间是燕兮,三个人聊得惊心动魄。
徐斯衍声音低,傅泽安听不见,只听见原野说了一句,“付晓芝不会和语白姐打起来吧?”
傅泽安此前一直不知道付晓芝的名字,现在总算晓得了。
原野刚说完,傅泽安就听见了付晓芝的声音:“打个屁,要动手也是老娘打她,轮得到她打我?”
原野:“祖宗,咱别这么暴躁行么,淑女一点。”
后面的话,傅泽安听不清了,他们聊着进了包厢。
不过听起来,付晓芝和原野他们也挺熟的,这群人应该都是从小就认识。
这么说来,付晓芝和南舒语很有可能也是青梅竹马。
傅泽安在楼道里站了五六分钟,终于看到了最想看的人——南舒语和詹语白一起过来了。
詹语白和往常一样挽着南舒语的胳膊,两人就是标准的相敬如宾的状态。
进包厢之前,南舒语停下来问詹语白,“你真要进去?”
詹语白笑着说,“没关系的,不是还有你在么?”
然后他们就进去了。
南舒语和詹语白一进来,原本热闹的包厢就瞬间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付晓芝,付晓芝笑着说,“看我干嘛,怕我动手打人啊?”
“放心吧各位,我打人也挺挑的,不是什么人都配脏我的手。”付晓芝这话摆明就是针对詹语白的。
坐在她身边的付暮晔听不下去,拽她一下,“祖宗,少说两句吧你!”
付晓芝“切”了一声,对于这种劝她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不过另外一位当事人詹语白却是保持着温婉的笑容,非但没有介意付晓芝的挑衅,还主动去和她说话,“两两回来了啊,在国外玩得开心么?”
付晓芝:“托你的福,挺开心的。”
詹语白:“开心就好。”
付晓芝翻了个白眼,正要骂詹语白虚伪,就被徐斯衍打断了。
“四哥,语白姐,你俩坐这边。”徐斯衍特意给詹语白和付晓芝拉开了点距离。